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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打印本页]

作者: 小而香hy    时间: 2021-2-6 19:45
标题: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作者: 万岁孤王    时间: 2021-2-6 19:45
我大学时期的女友读临床医疗专业,学业十分繁忙。晚自习后,我常陪她去通宵自习室。
有天晚上,女友在看书、我翻她的其它书看,忽然有人轻轻拍我后背。一个瘦小的男生递来一支钢笔、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想和您交个朋友。这只笔送给您,您能请我吃饭吗?”
我把他带到教室外,听他讲: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月前就该寄的生活费至今没收到。他不好意思再向同学借钱,已经饿了两三天,想用这支笔换一顿饭吃。——那个年代学生很少有勤工俭学的机会,基本都靠家里汇款生活。许多村还不通电话,家长有事不能及时汇款也常因自身文化不高、或者舍不得花邮票钱,不给孩子写信说明。
再说那晚,生活区的小卖部幸好还开着,我进去买了四个面包。又想起买一瓶水,他阻止了我:“哥,这些天我饿了就打热水喝,不渴。再说矿泉水挺贵的。”我也就是个头高大,这人年龄明显比我大几岁,但这时候掰扯称呼和年龄明显是不适宜的。
他站在小卖部外吃完了两个面包,的确是饿极了还努力保持斯文的吃相,看得人心酸。我把剩下的两个递过去的时候,他摆手拒绝:“一次不能吃太饱,这两个您和朋友留着吃吧!”
我把面包和钢笔给他,让他装书包里,说:“钢笔还给你吧,我们是朋友,我不能让好朋友没笔写字。”
他只接过面包,认真地说:“哥,我还有一支笔。这只笔是考上大学后我舅舅送的,平时也不用。”
“大叔送给您的东西我更不能要了,您留着吧。”我把笔塞他书包里,他张了张嘴,却扭过头去没说什么。我劝导他:“像咱们学校毕业的学生,一毕业肯定能找个好单位。大富大贵不指望,工资最差也能养活三四口人(当时确实是这样),那时候还会愁钱吗?——上学时困难一点没什么,只是别饿坏了身体。”刚说到这里,他止不住哭出了声,我继续说:“我们两个常去通宵自习室,您的生活费还没到的话可以去找我们,我每天晚上请你吃饭,你毕业后再回请我也行啊!”
他一边点头,一边哭着说:“哥,家里只要有办法不会拖着不给我汇钱的,他们一定比我还着急啊!我不能催嘛!——一定是我爸的病又犯了。。。”
天晚了路上没什么人,哭倒无所谓。但女朋友还在教室等着呢,我不能听他哭一晚上吧,只好搂住他肩膀问他住哪个宿舍,赶快把他送回去拉倒。短短一两百米的距离走走停停,一路上这位人穷志短的“弟弟”把他埋在我胸前哭了一阵又一阵,我只能拿那几句车轱辘话一遍遍地开导他。
女朋友的下颌触到异样后,多疑的她并没有质疑“青州司马青衫湿”的真相,她反而颇有兴致地称呼那人为“猫的咸弟”(我外号“大猫”)。她牺牲了两次周末晚上看电影的机会,连续十多天陪我坐在自习室里,等着那位“咸弟”万一有需要时出现。然而,他终归没有再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位清瘦的学长也许已经是某个科室的主任或副院长。他能熬到什么职称和位置我无从得知,却有九成九的把握敢说他已经吃成了脑满肠肥的小胖子。
作者: 无敌大神    时间: 2021-2-6 19:46
疫情期间,我在网上发现一处“世外桃园”的存在。在这消费主义时代,那个版块的人,以如何实现极致的节俭为荣。那里没有996的压力,没有物质攀比。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克制消费的极限。
有的人为了省下房租,选择偷偷睡在公司里。会在夜里接好一条长水管,在厕所洗冷水澡。第二天一大早出去溜达一圈,再若无其事地和别的同事一起进来上班。
有的人为了节水,要算计着等下雨天,再手忙脚乱的把家里脏的地垫、狗碗拿到露天用雨水冲刷,美名其曰占老天爷便宜。
有的人分享在深夜去打烊的面包店外蹲守,捡店员丢弃的“过期”面包……
这群人也未必都是社会的底层,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好玩,把节俭当作一种有趣的挑战。有些人可能很有钱,节俭只是他们的选择和习惯。
只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很穷。
在真的很穷的人中,有一个网友故事带给我无与伦比的感动。
我看到他发的第一篇帖子,是他给大家分享如何节约食物的钱。那篇文章的内容是这样的:
抛开进食体验不谈,这个网友节约得很聪明,不仅节约了食物成本,还有时间。但是各种营养都有考虑到,不仅做到省钱,更像是一份非常健康的减肥食谱。
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坚持这么吃已经四年了。我开始对他产生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拥有这样极致的自律和节俭?
继续看他的帖子,都是分享种节约方法:为了节约房租,他去租毛坯房。为了节约出差费用,他带上帐蓬去出差的城市露营……
如果只是节俭,如果只是节俭,他还不值得我专门用一篇文章这么隆重地向你们介绍他。
在他在另一篇帖子,写到他的小堂弟想要吃披萨,他就带上钱,带上他的小堂弟,到处找披萨店。可是小县城不是武汉,根本没有披萨店。
最后他只能买来各种材料,在简陋的条件下为小堂弟做了一个中国版的牛肉披萨,小堂弟、亲戚们、病房的病友们吃了都赞不绝口。
还有另一个帖子里,他介绍如何省钱地哄妈妈开心。
他说他妈妈舍不得买衣服,特别内衣,后院总是晾着补得像地图一样的秋衣秋裤。他就去菜市场买20元一套的秋衣秋裤,洗干净,把妈妈旧的秋衣秋裤换出来剪成条条做成拖把,如果妈妈问起。就骗妈妈说是淘宝十块钱三件买的。
妈妈舍不得下馆子,就在网上找优惠券点一些外卖,在路口截下来,打包解开,鱼要戳一筷子,假装是公司聚餐吃剩下,带给妈妈吃。
……
在他的字里行间,他贫穷生活表像背后,是他闪闪发光的心,他只是对自己非常小气,对别人一点也不小气,自己吃着最简陋的食物,愿意给侄子买很贵的披萨,愿意给妈妈点外卖。他会自己做披萨,拖把,种菜,改造家居。他聪明,愿意付出,并且动手能力极强。
然而,为什么这样的一个聪明又能干的人,会沦落到贫穷的境地。
不是因为懒,是因为他家里有病人,父亲身体不好,母亲长期住院等等……以至于他白天上班,晚上摆摊,还要去医院照顾病人。
他会在每一个文章开头加上这么一句:老天爷的柠檬,意思是生活给了个苦涩的柠檬,别放弃,把它榨成柠檬水。
而他,也正是用这样的信念生活。最最最让我动容的一篇帖子,是这样的:
有一天他亲叔叔打电话来,说路过当地,会到他家坐坐。然后他和他妈妈就想去超市买水果点心来招待客人。
然而,他爸爸死活不同意,为了省钱和他妈妈吵了起来。(原谅穷人窘迫)
然后他只好从家里空荡荡的冰箱里翻两个快要烂的苹果和一根黄瓜,他想去买点酸奶,给叔叔做个水果沙拉,但是他爸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他没有办法,只好找来菜刀剪刀,从网上找来教程,现场制作了一个果盘。
把苹果切成小兔子,以便把坏的焉的部分剔出来。
后来他叔叔来了,就着果盘喝着茶,问他,这个果盘叫什么名字?他苦笑着说,叫兔子吃草。
叔叔离开的时候,他去送行。临上车的时候,叔叔给了他一个红包,轻轻拍了拍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第一次吃黄瓜做的果盘,回吧,哈哈……
显然,在他努力的掩饰下,叔叔还是从水果不够黄瓜来凑的果盘里发现他们的拮据。有时看破不说破,是一种慈悲。
这么简单的故事被他平淡地道来,让人看得又温暖又辛酸,好像一个现代版的麦琪的礼物,他在贫穷生活中,没有一句抱怨,依然保持的乐观,善良和努力,让我这个旁观者肃然起敬。

我在今年二三月份就在网上发现他,虽然心里很感动,但是一直没有写出来。有时觉得轻易把他当作素材写出来,可能是一种打扰和冒犯。
几个月后我还是写了,因为这个网友从19年以后就再没有任何动态。他是湖北人,好像从事电影院相关行业的工作,疫情之下,或许处境艰难。
很想知道他的近况,所以写了这篇文章,不知是否能联系上他或者知情人。之前有在网站给他私信留了言,告诉他我写了这篇文章,他可以让我删掉,或者我向他支付素材的费用,真心希望他的生活越来越好。
他质朴的生活细节如小说、电影情节一般闪亮,比虚构更动人。但我不希望网友把他当成一种猎奇。他这样的人是平凡生活里英雄,有着很多人无法达到的境界。我是怀着敬佩的心写的,我会在和朋友聊天的私下提起他,用他来鼓励身边那些拥有太多,仍然无比焦虑的人。
作者: zjinghong    时间: 2021-2-6 19:47
我曾去「三和」当一名日结的流水线工人,日结工在工人中,也位于最底层:工作 18 个小时,工钱一天 100 块出头,住在月租 100 元的城中村。
工地杂工、高空装玻璃、快递分拣……这里是中国底层社会的缩影。
我叫杜立安,一个理工博士,2018 年 8 月,我去三和当了一周工人。
这不是卧底,我决心抛开自己的身份;也不只是体验,因为那意味着置身事外。
出发前,我上网买了最便宜的黑色衬衣和黑胶鞋,又翻出了十年前的牛仔裤。本科之后,我再没穿过它。
镜子里的自己有几分打工仔的样子,我开始有了点信心。
犹豫再三,我还是订了附近 150 元一晚的酒店,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在网吧刷夜,或者露宿街头。重体力劳动后,我需要休息。

海新信人才市场,又名海信大酒店,三和人的露天大床。
早上 05:15,天还没亮,我来到海信大酒店旁边的小广场,准备开始抢日结。
灯光昏暗摇晃,人群黑沉拥挤。即使下起了雨,工头和中介依然如期而至。
第一个出现的是工地招人的,工头扯嗓子喊:「工地杂工!」没说多少钱,也没说具体干什么。
一群人很快围了上去,递上身份证作为凭据。没几分钟,他已经收了厚厚一摞,看上去有 30 多张。
「人够了,走了走了。」 工头又喊了两声,带着一队人马离去。

这里的大多数人不喜欢被拍照。有躲债的,有买皮包公司法人的黑中介,还有的怕照片被亲友看到。
没去应聘的人们,在旁边议论这个工作的各种细节:活太重,钱太少,不值得。下雨了,在工地上干个毛。
「挂逼喽,挂逼喽。」周围的人都在喊。
突然有两个人对骂起来。其中一个说要挂逼了,给多少钱都做。另一个不干了,说三和大神要有原则,不能卖命。
工资确实不高,普遍一天 100 块出头,即使是最重的体力活,也基本不会超过 200 块钱。
即便如此,大部分工头还是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招满工,我们这群打工仔,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
天逐渐亮起来。广场上还剩几百个没找到工作的人。

找不到工作的,只能静静挂逼。
有些奇怪的工作机会出现了。
先是来了个招挖沟工人的,说要挖 3 米深的沟,干一天 180 块。
招献血浆的也出现了,一个白胖的中介,用嘲讽的语气喊着:献血不累,钱多,300 块,下午就能回来。
还有招往 6 楼搬床的,说有 80 张床,不管多长时间,搬完就给 300 块。招帮人换驾驶证的,说是去代体检,不干活,40 块。
我拿着身份证走来走去,满心焦急。但往往一犹豫,工头已经招满人,离开了。

在三和,有人会敲开一块地砖,用它把共享单车的锁砸碎,骑上扬长而去。
快到早上 7 点,我终于下定决心,抓住了一份在流水线上安螺丝的工作。
我和另外十几位工友,挤在一辆被拆掉座位的小车里,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运往工厂。
抵达时,还没到上班时间,我们蹲在楼下,看着正式员工们身穿工服,谈笑着走进厂房。
我的工作比想象中还简单:
排开五个接线盒,依次上黄线、蓝线、棕线,拉拉看有没有连紧,把它放在一边。12 个凑一纸板,进入流水线下一段。
第二次尝试,我就上手了。

我的工作内容。
很快,我就开始放空。
我想着我的问题,相关的人类学理论框架,比如布迪厄的象征资本和由此而来的区分。
「象征资本包括着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蓝线,啊我好像接错了,得把黄线退出来……趣味实际上是结构性的身份区隔……呀接线盒不够用了,多余的放在哪来着?……工头又来了。他怎么看着我?我太慢了吗?怎么插不进去,要被骂了吗……」
布迪厄彻底被三条电线打败了。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小小的接线盒:黄线,蓝线,棕线,拉拉,放一边。
现在我真的是个流水线工人了。

许多工友,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
突然,我意识到,除了三条电线,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东西。它是什么?灯?报警器?我已经不再理解自己的劳动。
我们做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似乎变成了我生命的终极问题。我终于忍不住问对面的工友,他也不知道。
我和旁边新来的小妹搭讪,她粲然一笑,回答了我。隔着工厂里电扇和传送带的巨大噪声,我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只听清了一个字 —— 灯。
「什么?高压灯吗?」「蓝牙灯。」
我听清了,但它只是把我丢回重复的劳动中。

午餐。其实三和人不总吃挂逼面,一般吃 10 元钱以内的快餐。我选的是 8 元的猪脚饭。
慢慢地,我发现这活计并不容易。
螺丝是一字的,电动螺丝刀需要平行于螺口。但拧完后,它总是随机的角度,无法直接对准下一个螺口。每次,我都要调整。
背部更加紧张,以至痉挛;腰椎开始刺痛;我的大拇指和食指尖,被电路板不断割擦,开始红肿。
这些微小的细节,机械的重复,将我逼到紧张状态中。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加速,想要将这种动作推至极限。

女孩伏在座位上,睡着了。
不止我,每个人都在进行类似的加速运动。我们仿佛只是一具具肉体,被刨除了所有的想法。只剩下一个动作,一个不断重复并加速的动作。
时间变得无限缓慢,每次看表,它只是过了十分钟。
晚上 10:30,下工的铃声终于响起,我迅速停下手里的活。毫无念想,甚至毫无感觉,只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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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Vae9624640    时间: 2021-2-6 19:47
01
几年前一个在猫眼论坛发的帖子“我的老婆没钱治病,死了”
帖子措词简单直白,却又句句戳心。
他发完最后一帖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回复。


02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穿着连衣裙,戴着米妮头套的人站在停车场发传单。
迎接它的全是路人好奇的眼神。
等到脱下头套,才发现里面是一位两鬓斑白,年过花甲的老人。
趁着晌午行人稀少,他连忙趴在亭子里小憩一会儿。
是什么原因迫使老人穿上粉红连衣裙,走上街头发传单呢?
可能是家中卧病在床的老伴,也可能是急等学费的孙子。
一张传单不到几分钱,可每一分都是一份希望。


03
15年,一封史上最令人心碎的小学生作文:


爸爸四年前死了。

爸爸生前最疼我,妈妈就天天想办法给我做好吃的。可能妈妈也想他了吧。

妈妈病了,去镇上,去西昌,钱没了,病也没好。

那天,妈妈倒了,看看妈妈很难受,我哭了。我对妈妈说:“妈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支持你,吃了我做的饭,睡睡觉,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妈妈起不来,样子很难看。我赶紧叫打工刚回家的叔叔,把妈妈送到镇上。

第三天早上,我去医院看妈妈,她还没有醒。我轻轻地给她洗手,她醒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叫我的小名:“妹妹,妈妈想回家。”

我问:“为什么了?”

“这里不舒服,还是家里舒服。”

我把妈妈接回家,坐了一会儿,我就去给妈妈做饭。饭做好,去叫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课本上说,有个地方有个日月潭,那就是女儿想念母亲留下的泪水。
字字泣血。


04
一个80岁的婆婆去吃饭,问服务员,我只有2块钱,我想喝汤。
因为老婆婆耳朵听不清楚,说话也不清楚,当时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老婆婆那种无奈的心情,老婆婆差点哭了。
随后服务员端上一碗汤饭,婆婆看见里面有蛋,急忙说:我不要肉,我只有两块钱。
服务员说,婆婆这个不要钱,慢慢吃...


05
他带着被毁容的女儿去肇事者家里,想讨要一笔整容费。
土坯房里昏暗的看不清人脸,即便现在还是白天。肇事者的母亲从家里颤颤巍巍的找出十块钱给他,一直鞠躬道歉,念叨着:“对不起”。
而肇事者坐在床沿嘿嘿傻笑。
他是个精神病患者。


06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穷,偶尔不幸。
作者: HIT    时间: 2021-2-6 19:47
我姥姥家在农村的小镇,因灾政府分配的楼房,六楼,每隔两三个月需要换煤气罐。
由于家里人身体都不太好(之前娇生惯养的我抬上去后把腰给闪了,养了好几天,我妈禁止我抬),上个月在镇子里花钱找了个人帮着抬,结果对方到了发现是个年纪不比我家老人小多少的老头子。
72岁,个子不高,衣服破破烂烂,腿脚已经不太灵活了。
报价10块钱,总重35kg左右的煤气罐,从一楼抬到六楼,两回。
老爷子拎着罐上去后,我在楼下等着,结果过了七八分钟才下来,手里拿着我姥给拿的雪糕,有点吃不消的样子。
休息了又有五分钟,才起身继续,我爸搭了把手,这回扛了上去,步子比上回又抖了几分。
完事后我给了他20块钱,他说了四五声谢谢。
中间我爸和老爷子搭话,老爷子没有社保、低保,更遑论退休工资,两个女儿成家后都在20公里外的一个县城干活,也都是那种普通的工人,没人有经济条件管他,就只好自己谋生。
谋生的工作:打扫卫生的这种杂工。
镇子里有个林场办公楼,打更的要求整宿不睡觉,白天休息,工资……450元一个月。
我碰到过一次那个打更的老大爷,也得差不多70岁了,见面是在一家超市,他买了六袋老北京麻辣方便面。
不出意外是两天的伙食。
别扯什么最低工资保障,有没有合同都够呛,毕竟真要签合同就轮不到70岁的老大爷了。
爱干干,不爱干有的是人乐意干。
以前讲过,我每年都会在乡下待起码20天。
这里的小孩,很喜欢的一个休闲娱乐项目,是夏天去最近的一条河里野浴。
不晓得这里的老师相关工作做得如何,不过我知道城里的小学初中,每年暑假之前都会三令五申强调不要野浴。
在乡下,家庭月收入超过1500,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你就明白那六亿人均月收入不足1k的人到底出自哪里。
一大堆年轻人、中年人都去城里打工,留在田里种地的年龄普遍偏大。
说来也巧,我爸在事业单位,每年就有好多工地的项目,需要招收这些外出干活的农民工。
一天工资120、150,如果需要紧急加班的话能到180、200。
听起来好像挺多,小城市里大学生白领一个月可能也就3、4k嘛。
别急,你先听听什么叫紧急加班:
下午三点,一直干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管三顿饭,吃饭时间是下班高峰期、半夜两点和早上临下工。
也不是我爸他们想通宵熬人,主要是修路灌缝的话,这个时间段没车,耽误社会运转的效率最低——这是上面的要求。
所以觉得不学习也能混得不错的,我真地建议你们好好去工地看看,自己那做题家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通宵玩游戏有些人还行,通宵干苦力你试试?
更何况今年受疫情影响,我们小城市又有一些病情方面的意外,半年没开工,工长的电话被打爆了,都是问啥时候能开工的。
再不开工,真揭不开锅了。
上述是我生活里接触到的社会底层人物。
他们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幸运,让我更感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同时他们也提醒着我,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活得不那么如意的人。
人确实得往高处走,但还是要适当往下看一看的。
有钱人才做选择,
没钱人都没得选
作者: 妖精铃铛的大大    时间: 2021-2-6 19:48
更正:故事应该发生在2017年1月份。
搜遍全网,没有找到这个农民工朋友的任何后续 。
诚如评论所说

作者: 西瓜籽_百    时间: 2021-2-6 19:49
曾经看过一段纪录片,讲述的中国特有的”骑摩托车回家过年“现象。
为什么现在有如此发达快捷的交通工具,还是有很多的农民工选择骑摩托车回家过年?纪录片给出的答案也不复杂:省钱。
相比买一张硬座票,夫妻二人骑着摩托车历经寒风骑行四天回家,可以每个人省下500元左右。
接下来这段内容,转自言偃的一篇文章:
镜头下的公安局,撕开生活最残酷真相:你没穷过,你真的不懂。
作者:言偃


最近看了一个纪录片,周浩导演的《差馆》
“差馆”是粤语派出所的意思,纪录片拍的是广州火车站的一个公安局。
拍摄时间是,2010年和2011年的春节前几天。
整个片子,将镜头对准火车站里老百姓最真实的日常。
这些人里,有没钱吃饭的,有小偷小摸的,有被骗被打的,还有各种站里的小贩......
公安局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各种魔幻又真实的事情层出不穷。
一开头,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跟公安对话:5块钱的饼干,把我关了10天。
公安回:那饼干28块钱,偷别人东西肯定要关嘛。
男人提高音量说到:饿死了,饿死了怎么办。
一天晚上,一个大爷来报案,说有人偷了自己的东西。
被偷了什么?
原来是他捡的上百个矿泉水瓶子,被另外一个捡垃圾的人偷走了。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年纪尚小的女儿,在火车站偷东西被抓住。
他崩溃痛哭说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老婆也要和自己离婚,小女孩挽着爸爸的手臂默默流泪。


女孩的爸爸要被拘留十天左右,小女孩独自被送回家,而两天之后就是除夕。




还有一个小女孩,一家三口都被抓到派出所,5个小时之后,他们被放出去了。


对于她的父母来说,带着小孩一起,还有一个作用:博取同情。
到晚上,就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摇醒,然后孩子哭闹,就能让警察同情早点放了他们。


公安局里,有一类很常见的“常客”,就是各种做小生意的摊贩。
有个卖烤饼的大叔被抓,还显得挺开心。
导演周浩就问他:进来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大叔苦笑着回答:如果不能在外面卖东西,对我来说,里面外面不都一样嘛,在哪都一样。
他也知道火车站不让卖,可是他的烤饼卖两个赚1块钱,只能在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赚点小钱。
周浩问他,为什么明知道不能卖还卖?
大叔指着肚子说:这里要吃东西嘛,小孩要吃东西嘛......
还有个姑娘,已经买了过年回家的票,但这几天不想闲着,就想卖点开心果,结果就被抓了。
周浩问她,第一次被抓吧?感觉怎么样?
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感觉钱很难赚。
还有一个让人印象很深刻的农民工,他跑到公安局用热水泡面,面是从救助站领的,没有任何佐料。
他笑嘻嘻的说:我钱全部寄回家了,我搞忘记留车费了。


原来,他每个月在广州能赚2千块,但每年过年之前,他会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家。
然后,就到救助站蹭吃、蹭住、蹭票。
想说他自私奸诈,但看到他端着碗无色无味的泡面,也能笑得一脸满足。


我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反而有一种强烈的心酸。
导演周浩说:在拍这个片子之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中国有这么多文盲。
没看这个纪录片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02
生活中,很多我们想当然的事情,其实都不然。
平日里,总感觉大学生都快泛滥成灾了,本科学历、硕士学历的人遍地都是。
但数据显示,自1977年恢复高考,多年以来累计的大学生总共是1.15亿人。
其中专科生占一半,剩下的本科生也就是5800万人。
看起来是很多,但我们国家有14亿人口啊。按比例来看,大学文凭的人有8.86%,而本科生只有4.43%。
也就是说,一百个人里,也才4个本科生。
还有,王思聪曾在微博上说的:“都9012年了,还有没出过国的吗?”
可事实呢?
目前,中国仅有1.3亿人拥有护照,即便这些人都出过国,那也只有10%的人。
网上有句流行的话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但其实富有,同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只是,一个是扼制了向上的想象力,一个是限制了向下的想象力。


知乎上有个话题是:“生活富足如何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下面有无数颠覆你认知的答案。
@信口胡诌说起了一个曾经看过的新闻。
记者去深山采访一位单亲妈妈,昏暗的小屋,透过破旧的窗户带来一丝光亮。
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坐在棉被上,手里捧着一个大碗,碗里装着泡面。
记者说:不能总给孩子吃这个。
妈妈说:不总吃,今天是孩子生日,孩子想吃很久了。
不去了解,你真的很难相信,你以为的垃圾食品,会是他人心心念念,生日才能吃上一顿的美食。
你过腻了的日常,可能是他人拼命努力,也始终不可及的美好未来。
贾樟柯说:不能因为整个国家都在跑步前进,就忽略了那些被撞倒的人。
深以为是。
很多人喜欢以己度人,习惯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世界。
却没想过,自己所谓正确的价值观,不过是局限之下的产物。






03
很多时候,你没穷过,你真的不会懂。
8月23日,江西南昌某公交站台,一名女子跌跌撞撞想上车。
她摔倒了,又爬起,爬起来走了几步,又摔倒在地。
摔了几次之后,才踉踉跄跄走到公交旁。
司机看到赶忙把她扶住,发现她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还一直在流泪。
之后才知道,女子本就生病了,但为了300元全勤奖,她刚打完针就赶着去上班。
有人评论说:不就是300块吗?命都不要了?
这就是穷人,目光短浅,为了300块连命都能拼掉。
是啊,这就是穷人。
但你不能说她目光短浅,因为你不是她,你不知道她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300块,对有的人来说,只是一顿饭、一件衣服、甚至只是一份水果钱。
但对她来说,可能是几天几夜的加班加点,可能是下个月生活费的大头......
对你来说不至于,对她来说就“很至于”。
有人为了卖出一瓶清洁剂,可以舍去自尊;


有货车司机被“油耗子”偷了油,只能边哭边骂边开车;
国家统计局发布过数据,按照每人每年2300元的农村贫困标准计算,2016年我国农村贫困人口为4335万人。
也就是说,还有4335万人,年均纯收入低于2300元。
年收入2300是什么概念?
一部最普通的国产手机,有人需要不吃不喝工作一年才能赚到。
拾遗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处于精英的很多人,正在慢慢丧失对社会底层的共情能力,以至于越来越不理解普通人的苦难。
你生活富足,所以你不知道,还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最最基本的生存挣扎。
在你不了解的地方,有太多你未曾想过的心酸。






04
网络上有一种声音,很喜欢指责穷人。
认为人之所以贫穷,都是因为懒惰、不努力、不上进、目光短浅等等。
“穷人原罪论”大行其道。
但真正的现实是,很多深陷贫穷的人,根本没时间考虑出路,考虑未来,因为单只是活着,就已经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美国作家芭芭拉·艾伦瑞克,为了体验底层美国人民的生活,选择了在6个不同的城市打工。
在这些地方,一个没有学历的普通人一般时薪是6~7美元,一天差不多50美元,一个月工作25天,就是1250美元。
但芭芭拉发现,如果她想离工作地点近一点的话,房租就得600美元以上。
这笔负担太重了,所以她只能到离工作地点几十公里的地方,去租房。
但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她每个月还需花费400~500美元,买食物和汽油。
如此一来,每个月赚的钱基本就所剩无几了。
芭芭拉在不同的城市,换了6种不同的工作,有零售,有清洁,有老人服务,但是结局都一样。
她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困局:
因为没钱,不得不住在偏远地方;因为住在偏远地方,所以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在路上;因为花费很多时间在路上,她用于提升自己,和发现更好工作机会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应付房租和生活成本,她不得不说服自己,承担更多小时工作或者兼职;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做各种劳苦的工作,她渐渐成为一个工作机器,无力做任何其它的事情,直到情绪爆发离开......
换了六个地方,六份工作,芭芭拉最后发现,“如果你在底层,就算忙到吐血,依旧翻不了身”。
是啊,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有很多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命运。


大同黑煤窑的工人,每天6点天没亮就要下去拉煤,一直拉到晚上没办法工作了为止。
从地下七八百米的地方把几十斤重的煤运上来,一名工人每天可以得到100元左右的报酬。
除了工作环境艰苦,工人们还要面对矿难塌方,老板拖欠工资等风险。
但即使如此,在被问到是否辛苦时,从四川农村来的陈姓工人还是这样说:
“这里比在家乡要好上10倍,这儿干一年,比得上在家乡干6年。”
这样的人,你能说他不比你努力?
但事实是,他并没有你过得好,他拼尽全力,也还是一片阴云笼罩。
还是那句经典的话:“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05
前段时间,王石教育年轻人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整天只想着赚钱。
然后劝年轻人,应该把精力更多地放到公益,或者探险上去。
他举的例子是,他朋友的女儿在高考前突然不想上大学,要和父亲去登山。
后面又想读书了,考上了杜克大学,而就是这个登山的经验,让她被麦肯锡录取了。


哈哈,何不食肉糜?
谁不想慢点走,享受生活,多看看身边,甚至远方的风景?
但更现实的是,生活的压力,逼着你只能匆匆往前赶,生怕慢了一步,就再也赶不上了。
小说《十宗罪》中说:“有时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
在精英们高谈阔论的时候,他们忘了,贫穷不是原罪,而是一种不幸。
今年,中国农业大学一位院长叶敬忠,发表了一篇致辞叫——《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
他说:
“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穷苦生活体验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明白穷苦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借钱难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体会到向别人开口借钱的感受;一个从来没有抚养过残疾孩子的父母,永远不可能真正感受养育残疾孩子所需要的各种付出和各种滋味。正是因为,人们其实根本不可能,真正体悟到弱者的生活现实和心理世界。因此,我们更加需要保持一种态度,也就是要尝试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
如果你做不到,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也请不要随意评价,随便提意见。
在我们不了解别人的情况下,我们不要随意去评判他人,因为我们没有他们的经历,也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事情。
高高在上的批判,不会让世界更好,只会带来更多的戾气。
最后,借用院长叶敬忠的一番话收尾:
“我们眼睛里除了平视或仰视,更应该经常俯视。俯视疾苦和病痛,俯视角落和夹缝,俯视大众和底层。
我们眼中看到的,不应该只有金钱和钞票。还应该有人情和冷暖。我们心中所追求的,不应该只有500强这个目标,还应该有悲天悯人的灵魂。”
和你共勉。
作者: 陌上花开1    时间: 2021-2-6 19:49
下班聚餐,总监请吃饭,推荐的烤羊肉餐馆离公司有些远,大概有20公里,叫了个快车。
上车的时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性在驾驶座上回头,问我们,你们几个人啊。
我说四个人啊,总监你坐前排吧,位置宽敞些。我们三个在后面挤下。
总监打开前排的门,看到副驾驶位坐着一个四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没有拆封的棒棒糖。看到总监开门,小男孩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抬头看着他。
这个是?你的小孩啊?我们四个人,小男孩也坐不下去啊?总监皱起了眉头。我们人多了,要不重新叫辆车吧。
那年轻女人连忙跑了下来,把小男孩抱到了后排座位上,解释道,家里没人看,所以跟着我一起跑车。不要紧的,他很轻的,也不怕生,你们后排的麻烦抱一下就好,而且这里太偏了,你们叫车也不好叫。让他坐窗户那边就好,他很乖的,不会闹的。
看着女人恳求的目光,总监点了点头。我旁边的一个同事自告奋勇,说我来抱他,坐窗户边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点了点头,都坐进了车。车开了,车门自动落锁。
正是三月天,车窗半开,春风微醺,我们聊起来要去聚餐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羊肉说做得很地道,是当地的马头羊的肉,说是很嫩很香,去了还要排队很久。不过在当地网络的美食榜上,羊肉相关的排行第一,应该值得去吃的。
坐在同事腿上的小男孩果然一点也不怕生,拿着没有拆开的一个棒棒糖,两只大眼睛,很专注地望向窗外掠过的风景,不时小心翼翼把手伸出窗外一丁点,感受着外面吹拂而过的暖风,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小男孩真的非常可爱,大大的眼睛,眼神如湖水般清澈见底,皮肤白里透红,软玉似的琼鼻,肉嘟嘟的红润嘴唇。
这个小伙子长得真帅,同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顶,这么眉清目秀的,长大了后一定是个美男子,我看过这么多小男孩,你家的真的是当明星的料。
不过,你手里的棒棒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同事故意逗了逗他,能不能给我们分一个啊。
同事对着男孩的耳边小声说,可是那个小男孩却依旧凝神望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
同事继续开玩笑,怎么不说话啊,叔叔不是坏蛋,叔叔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要不我把他叫过来,你们一起玩好吗?嗯?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有些怕生啊。
那个小男孩依旧没有回头,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窗外那不断闪烁而过的大楼和街道。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扭过头看了看那个小男孩,他半长的头发下,耳朵处隐约有一个黄色的耳塞。
这小孩的耳朵戴了助听器?可能听不清楚你的话?我小声说道,这个耳塞和我爸爸耳背戴的耳塞有点相像。
此刻,车正好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处等红灯。小男孩看见外面街道上的行人,笑嘻嘻地把手伸出窗外,作出了一个抓的动作。一直注视着反光镜的年轻女子,身体半侧着,突然用很大的声音说,小尼,注意不要把手伸出去啊。听话啊,很危险。
女子的声音大得出奇,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个小男孩听到了妈妈的话,有些迟疑地转过头来。看到妈妈,他嘴角弯弯地用力点了点头,啊啊啊地说了几声,又好奇地打量了下旁边的我,然后继续望向了窗外。
对不起啊,我的小孩先天性重度弱听,即便戴了助听器,还是很难分辨出来陌生人的声音和周围环境的声音有什么区别。女子启动车辆,小声解释道。
他现在只对熟悉的人的声音才会起反应,陌生人的话,即便对着他说话,他也以为是那种环境的杂音,不会回答的。就连我的声音,也必须要非常大,他才能从环境音中辨别出来。
这助听器,应该有些贵吧,我在后座好奇问道,我家老头耳背得厉害,一对西门子的助听器也要几万块钱。
年轻女子继续开着车,沉默了一会后回答,是的,很有些贵,现在国内根本就没有便宜的,都只能买国外的牌子,起步就是3万,好一点的助听器都是七八万。只是我们也用不起那好的,虽然好的助听器对小孩好些,但以我的经济状况,就先买个基础的凑合下吧。
听了一半,总监插话道,不是有个耳蜗改造的手术吗?听说可以帮助恢复听力的,之前我看新闻说过的。
现在助听器都买不了好的,那个耳蜗改造手术得十来万起步,好一点的手术,用国外器材得二十几万起步,没那么多钱啊,女子叹了口气。
我转过头看着小男孩,内心不由感叹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的小脸朝我转了过来,脸上带着的笑容,让我不由一愣。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干净纯粹,透过他的大眼睛,仿佛能够看到他的心底,看得出来他是由内至外的开心。
他迎着我的目光,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棒棒糖,做了个我也很想吃的表情。小男孩笑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递给了我。
我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到底是接过来还是拒绝。我只是开玩笑,一般这么大的孩子,护食都会护得非常厉害,别说自己的东西不肯分享了,就是周围的人吃了好吃的,都恨不得要去尝下。
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后座的女子,笑着说,你接着吧,这个棒棒糖我一天只让他吃一个,但我一天都会给他十个,本来就是为了给乘客准备的,这个糖的味道还不错的,是牌子货。我也一直说,妈妈要专心开车,他要乖乖的,帮妈妈招呼好客人,才好多赚些钱。你接了他给的棒棒糖,他会很开心的。
我尴尬地接过了棒棒糖。那个小男孩仰头看着我,张开肉嘟嘟的小嘴,示意可以打开糖纸,把糖放进嘴巴里含着,然后闭着眼睛做了个享受的示范表情。我叹了口气,撕开了糖纸,把棒棒糖放进了嘴巴。果然,小男孩看着我含着棒棒糖,眼角都笑得弯了起来,还对我啊啊了两声,好像在说很甜吧。
也许是看到我接过了小男孩的棒棒糖,开车的女子断断续续开始说起了有关小男孩的一些事情。
刚生出来,小尼长得那个漂亮,简直是人见人夸,去照1岁的照片的时候,照相馆都不肯收钱,说让贴他的照片出来打广告,以后的照相他们都包了。那个时候,他爸爸,爷爷奶奶都爱得不行。结果,直到一岁半的时候,他还是只会啊啊地说一些简单的字。而且我们发现他开始沉默,叫他也不理会,非要很大的声音叫他才有反应。
后来,跑到医院检测,说是先天的重度弱听。我们当时都懵了,怎么会这样。医生说,他还小,只能先戴着助听器,帮着缓解一下。因为我们快两岁的时候才戴上助听器,而之前,他其实都是基本听不见的,这也影响了他的智力,现在他四岁了,还只会说非常简单的几个句子,连一个长点的句子都不会说,更别说和人互动了。
普通的幼儿园上不了,他即便戴了助听器,也无法和陌生人交流。一直到小学,都需要专门的人看着他。医生建议要我们上那种残疾儿童的培育班,一次要300块。我和我老公都是普通工作,又买助听器,又要上培育,哪里供得起。虽然那里的老师的确很好,效果也不错,但上了两个月课,我们就退学了。
其实他也很怕孤单,能够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那里的老师又很耐心不歧视他,他每次回来都很开心。老师说,如果坚持上一年,她有把握让他的沟通能力有同龄小孩的一大半,能够基本和周围的环境交流,后期如果没钱,她会把教材和方案给我们一份,也可以在家自己教育了。
说到这里,女子沉默了下……
但是我们没钱了,不到两年,家里花了差不多10万块治疗,家里也一直争执,到底需要不需要给他治疗,还是随便放养,当个聋哑残疾人养,然后我和老公再生一个好了。老公也倾向再生一个,公公婆婆也不愿支援我们了,他们说如果继续治疗,后续更换助听器,上培育班,做耳蜗手术,这就是个无底洞。而且他现在已经智力发育不全了,即便后面治疗,也是一个残疾人了,说不定做个聋哑人也是他的命。
那天,我和老公吵得很厉害,他也说不想再继续砸钱了,看不到个头,如果我要坚持治疗,那就离婚吧,他不想拖下去了。
我其实也撑不住了,以我三四千的工资,是不可能坚持下去的,毕竟如果只管吃管穿,不去治疗,上政府的残疾人聋哑学校,也花不了多少钱。
吵架后的那天,我去培育班办退学,看着老师和我一起进来,小尼虽然不能连贯说话,但好像也知道下次不会来了。他在那里趴在桌子上,倔着死活不肯和我走,啊啊啊地非要在那个培育的教室待着。
本来我就几天没怎么睡觉了,天天和老公吵架。我看着他不肯和我一起走, 我去硬拉他起来,他不肯起来,还咬了我手一口。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
我上去狠狠拉着他,给我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打他,我一边打他一边叫,这里是要钱的,很贵的,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想管你了,没有人想要你了,就连你爸爸,你爷爷奶奶都不想要你了。现在只有你妈管你了,不想你这样活下去……
我把他硬抱起来,他拼命在我身上挣扎着,狠狠咬住我的肩膀不放开,我忍着痛走出教室,走在街道上,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也不要什么脸了,就当街上那么多人面,我抱着他嚎啕大哭…………
………………车厢里一阵沉默,开车的年轻女子眼睛红了起来,她强自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了下来,迅速抽纸抹了抹眼角。
不好意思,其实也没那么惨,她扭头,看着小男孩望向窗外那天真无邪的样子,笑了笑。
没有人管小尼,我来管。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我老公不愿意继续治疗,我愿意治疗,那就离婚吧,我们不拖累他。
离婚后,因为没有老人带他,我只有辞职了,贷款买了辆车,专门带着他跑滴滴。不忙的时候,我就在车上教他。他也是真的乖,真的很听话,知道心疼他的妈妈,在车上一呆几个小时,从来不哭也不闹,我说对待客人一定要耐心,一定要保持微笑,他就一直很注意观察坐车的人,如果有人没笑,他还会主动对乘客笑,把棒棒糖给客人…………
后来,我跑了一两年网约车,认识了一些熟客,也很照顾我。同行如果有大单子,跑不过来也会让给我跑。所以,现在我也很攒了一点钱,可以让他周末去上下培育班。
年轻女子憧憬地说道,我就是想再攒个两年,就给他换个好点的助听器。再多几年,说不定也就可以让他可以做个好手术了。
说不定有一天,小尼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够和我好好说些话,清晰地叫声妈妈,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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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那些私信及评论里面,想给那个小男孩无私帮助的人。你们让我心生温暖,正是你们的存在,展现了人性深处的美好和善良。
但这个故事实际发生的时间是2019年的春天,当时不是我叫的车,我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当时工作的城市。所以十分抱歉,我现在实在无法找到当时遇到的那一对母子。而以当时的情况,她也未必愿意接受救助。因为我们下车的时候,多给了她一百,被她拒绝了,说她不需要,她可以靠自己。我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是骄傲自豪的,她只是在对陌生人分享她的勇气与坚韧。
所以,再三谢谢那些想帮助小男孩的朋友们,你们才是真正可爱的人,祝你们平安幸福。
你好,我是
@Will.liu
请关注我
因为和你一样
我们只是不想向生活低头。
………………
我的两个职场回答,也许对你有用:
有哪些典型的「学生思维」?领导微信发“辛苦了”,作为员工应该怎么回答?
作者: 骆先森    时间: 2021-2-6 19:50
父亲去世后,我被迫在 KTV 里做陪酒,每个月给家里寄钱。
同样是村里出身的阿源,仇人打听到了阿源的老家,直接造谣在阿源村里说他在外面卖身,不光伺候女人,也伺候男人。村里人最爱传这些事,传到阿源家里,气得他爸心脏病犯了。阿源回老家,被拦着不让进门,说不认他这个儿子。
阿源被逼的直接跳了自家的茅厕,自杀了。
1、
从医院回家后,没捱过一个星期,父亲便去世了。
那天夏天格外热,六月末温度已经三十五六度,我连课本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便被舅舅从学校带走。出殡前那几日,顾不上难过,只觉得空空荡荡。
父亲出殡后,我也正式从学校辍学。因为父亲住院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在家陪了母亲两天,我便和同村的三个男生跟着来镇上招工的人,去了北边城郊的一家电子制造的工厂。
初进工厂的新鲜感很快被流水线的工作填满,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十二个小时,除了吃饭就是在流水线上,因为是新人,先得从站班开始,一天站下来,腿像是注了混凝土。
不工作的时候,不是蜗在宿舍里打牌睡觉,就是互相借点钱去网吧刷夜通宵,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在网吧,空调很足。倘若有人心情好,买颗西瓜在路边分着吃,我们光着膀子望着厂区无数个像蚂蚁一般挣扎的人,这是仅有的优越感。
我在这样的日子里昼夜昏沉,感觉去世的父亲、务农的母亲、初二的妹妹,都离我好远。
一个月后,拿到了 1000 的工资,我们几个男生去附近吃了一顿黄焖鸡米饭,特意让老板多加了一份鸡肉,点了两瓶啤酒,算是对这一个月的犒劳。接着在网吧待了一下午,往宿舍走的时候,太阳在背后往下坠,阳光在那时间渐渐投向黑暗。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一次工作结束后过安检时,安检门突然响了起来,门口的保安上来二话不说便揪着我的衣领,「拿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他们的手,「是你们这破机器有毛病,我什么都没拿。」
闻声,负责管理我们的拉长走过来,不问缘由便说,「第一天就警告过你们,你这待了一个月手就痒了?」
连日的郁气涌上来,委屈、愤怒顷刻间爆发出来,我的拳头已经落到拉长鼻子上,周围人见状连忙把我拉开,拉长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踹了我两脚,随后他被人扶着先去止血。
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我便被勒令收拾离开,宿舍没什么东西,我很快便收拾好,匆匆忙忙和一起来打工的几个同村男生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园区。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2、
虽然在八月的高温中流离失所,我也没有多少后悔,唯独怕母亲担心,又不能回家,我往市区方向走,在天暗下来的时候又找了城中村的网吧钻了进去。
我在那个网吧里待了三天,饿了就买点泡面,困了就直接靠着椅子睡会儿,醒来就打游戏聊天。网吧里这样的人不少,就觉得我们像蟑螂一样群居在一起,消耗着没有价值的时间。
到第四天,我对旁边刚认识两天的一个阿伟说,「我得离开了,我需要一份工作」。
他仔细地打量我一会儿,「你有想法吗?」
「没有。瞎看吧,有个活儿就成。」
「我知道一个地方招人,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行啊,我不挑。)等不及他说完,我便答应下来。
从网吧出去拐两个街头,阿伟带我进到一间 KTV,与外面的烈日形成反差的是,KTV 里面的冷气开的十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伟和 KTV 的人打了个招呼,小声嘀咕了几句话,对方瞟了我一眼,带着我俩继续往里走。来到一间房,敲门,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面前的男人正在款款地抽着烟,待我再仔细地看——他留着女人一般长的头发,头发烫着大波浪卷披散开,上身穿着低胸的黑色背心,金色的项链点缀在他瘦长的脖子上,下面穿着一件深色的皮短裙。我忙低下头,心绪翻转间,既讶异又忐忑。
「白姐,有个兄弟想在你这里找点活干,你这里还缺人不?」阿伟开口道。
被称呼为「白姐」的男人斜睨我两眼,「长的还行,就是瘦了点,他愿意的话,就留下来吧。」
我看了眼阿伟,小心翼翼地问白姐,「做这个,每个月多少钱哦?」
「保底 2000,剩下的看你业绩。」
听完答复,我忙不迭地应下来,这个工资已然超出我的预期,连带着忐忑都减弱了几分。接着白姐吩咐带我进来的那个男人领我去宿舍,临走前,我看到阿伟从白姐手里接过了两百。
就这样,我在这家 KTV 开始了我的第二份工作,工作的内容主要就是陪客人喝酒和聊天,就是为了卖酒哄客人高兴,一通喝,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很麻烦,不仅要学着讨好客人,服务的对象,除了女人也有男人。
做陪酒也是有门槛的,但主要是得长得不错,其次就是身材,店里有些人是练过体育、不然就练过舞蹈,也有退伍军人,每个人需要有自己的特点,要不身材强壮,要不白嫩。
但核心的一点是,能被一边灌酒一边还能装孙子似的笑脸相迎……
不管怎么样,总得想办法让客人开瓶消费才行。
带我的经理叫「杰伦」,早先在酒吧当过驻唱,周杰伦的歌最拿手,后来认识白姐,便跟着白姐一块儿管起了这家 KTV。他嫌我话太少,营业前总叮嘱我,「别跟块木头似得」。毕竟就算长相再好看,也是服务人员,能不能哄好客人是关键。
好在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熟客,见着我这样的新鲜面孔,难免多调戏几句,我有时候对答无措,便只能憨笑陪酒,极个别时候陪不到位,杰伦便会立马把我支开,因此大部分时候也算过得轻松。
昼伏夜出的日子里,我倒是没有像在电子厂的那种失落和绝望,这里的人比之前所遇见的人,更有生命力。
我喜欢看同寝室的那些男生们,原本还蔫儿拉着个脑袋,一旦走进 KTV 包间,就变得神采飞扬。每个人都有着求生的念头。
3、
第一次陪男人们喝酒,是白姐带着我去的。
那天店里来了三四位穿着时尚的中年男人,打眼看去和其他男人便不一样,再靠近一点可以闻到他们身上的香水,有些腋下夹着手包,油头梳得笔挺,个个精致有排面。
白姐进了包间便坐下招呼,轮流敬酒,说这一轮就请各位老哥了。我和其他几个男生站一排,这时听白姐的招呼,走到他们面前。
「让这几个弟弟陪各位哥哥吧。你们可得照顾着点这些孩子。」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还说这些套话,我还能让他们少个二两肉?」中间一个被称为张哥的说完话,转眼又在我们身上打量一圈。「还是白姐知道我们几个的口味」。
我坐在张哥旁边,其他男生很自然而然地倚靠在酒客的身旁,又是敬酒又是猜拳,我多少有点不安,但也硬着头皮上了,怯生生地称呼张哥好。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大啦?做这个多久了?还做得习惯不?去点首歌唱唱。
我一一对答,点完歌坐下来,他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我刚卸下的戒备瞬间又局促不安起来。张哥端起酒,对我说,「来陪哥哥多喝两杯吧。」
虽然是陪酒,但我向来都是屏息往下灌,像是喝药似得,酒的滋味喝不出,「憨弟弟喝得倒是卖力」,张哥说完,顺势将我搂进怀里。
那天的酒局我忘记是怎么结束的,喝着喝着便断片了,第二天醒来时,我一个人在附近的酒店床上。太渴了,我找到房间的矿泉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浑身酸痛不已。
突然间,我有点想吐,我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旁一阵反胃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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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安捷    时间: 2021-2-6 19:50
拼夕夕是怎么发家的,当一线大城市都在骂假货劣质时候。其实底层买东西能用就可以了
作者: dtstdjc    时间: 2021-2-6 19:51



儿子缺了一条手臂,儿媳妇跑了,只留下一个独孙。
老人每天都会出去捡废品,班里的同学都叫独孙小破烂。



孩子们围着一台破旧电视机,地上是凉薯,孩子们去地里挖的零食。
这台破旧的电视机放的是《小猪佩奇》,冰箱里冻着来客人了才能分几口的冰棍,这些就是孩子的童年。



空荡荡的墙上挂着干玉米,渔网与三个筛子。
有钱人家挂干腊肉,我们家挂干玉米。
忙的时候种谷子,收的时候筛谷子。
渔网用来捞田里养的稻田鱼,自己不吃,拿去卖的。


儿子打鱼老子卖,今天鱼卖完了。
坐在门口看《意林》。


和老伴背两麻袋橘子来镇里卖,因为橘子太占地方被司机多收了两元钱闷闷不乐。


还是你们老师好,吹着风扇就可以赚钱。
多给你两块糍粑,谢谢你教书育人。


这狗有名字吗?
没有,就叫土狗。
作者: 爱上黄花菜    时间: 2021-2-6 19:51
没想到我的这段经历引起很多人感慨!
更正,03年春我爸去世,那会非典也接近尾声,不过因为疫情,我外公那边的人没能来参加葬礼,只有近邻和镇上的亲戚,不过也算尽力给了我爸爸最后的体面,他咽气的时候我没在身边,我在买菜回家的路上,迎面遇见邻居,邻居说你还不赶紧回家,你爸没了!我当时脑子一阵空白,到了家,自行车也不要了,扔了就往家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居然内心怀疑我爸是不是真的就没了,停丧在家的那几天,我没有特别悲痛的感觉,真正觉得爸爸不在的时候,是我送他火化,喊他避火的时候,这时我才真觉得我爸是真没有了!往后每年想起都是一年比一年心痛!老家房子因为新农村建设已经拆迁,最后的念想也没了,我总觉得自己是没了根的孩子,漂浮在空中!
有人怀疑这是假的,那我要恭喜你们没有遇见过或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那段记忆并不好,记得有次我爷爷带着我叔叔来我家不知道谈判啥,隔着桌子,我坐在我爸爸腿上自娱自乐,忽然我爷爷一杯茶水就泼过来了,泼我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啥,只知道哭,然后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又记得可能五岁吧,农忙时分,爸爸妈妈在田里干活,我被安顿在爷爷家,那天爷爷家有很多人,两个出嫁的姑姑带着各自老公都回娘家了,午饭时候,爷爷跟我说家里碗筷不够,没有我的碗筷,让我回家拿碗筷,等我一路玩着再回到爷爷家时,饭桌上只有残羹冷炙了!隔了一天,我睡前依稀记得叔叔来过,后来才知道我叔叔是来要粮食的,说我吃很多,吃的家里粮食不够了。从那以后我爸妈农忙时就不再求爷爷照顾我,那会是插秧,稻田都有水,我妈把我放在木头澡盆里,她一路插秧一路拖着澡盆,我就在澡盆里玩水玩泥巴,身上被蚊子咬的没有一块好肉!还有好多这样的记忆,不过因为我太小,有些记得零零散散,有些是我妈后来跟我说的!
有人怀疑我爸是不是亲生的,会不会是什么原因才让我爷爷对我爸和我们一家这样,我觉得这种想法和女人被非礼,没人安慰保护她,却责怪她衣着暴露引人犯罪一样可笑!这完全是为一些人的错误开脱,我可以负责人的说我爸是亲生的。我爸的后妈也会挨打,只是每个人承受的底线不一样,况且已经逼死一个老婆了,在小乡村里还是很震动的,人言可畏,再逼死一个,除非我爷爷打算单身一辈子了,不然谁敢嫁?我爸这个后妈也是丧夫带着两个孩子嫁过来的,后来这两个孩子也是独自生活吃着生产队发的粮食长大,这个奶奶也短命,三个孩子没成年也没了。
因为奶奶被爷爷逼死,奶奶的兄弟要么条件有限爱莫能助,要么因为恨我爷爷连同着也恨这个命苦的孩子,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那个年代打孩子打的狠的多,但我爷爷这样逼死妻子,不善待孩子的真的少有,起码我们镇上不多。
我爷爷是真奇葩,老了也真可怜,我恨他也同情他!他一共三个兄弟,他是老大,老二是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后来生病还是什么原因去世了,他并没有善待二弟的孤儿寡母,所以人家孤儿寡母很我们家也是相处很淡。三弟家就是当时收留我爸暂住的亲戚。
我小时候过得清贫但很快乐,因为没有人带,我被逼着很小就会做饭,做家务活,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帮爸妈干活,散养的,自控能力也差,成绩不好,所以别跟孩子说什么快乐学习,相信散养能养个人才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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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
3岁没娘,30岁瞒着我爷爷用自己牙缝里挤出来好不容易存下的工资娶了我妈,49岁去世!
爷爷像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嘉和,奶奶只是和别的男人坐在了一张长条板凳上,回去就是一顿毒打,奶奶受不了,大冬天的跳了河,虽然被人救上来了,但是因为处在生理期,很快就落下了病,没多久就死了!那年我爸3岁,不懂死亡的意义,看着院子里妈妈的棺材,他拍手笑着说我妈妈坐船了!奶奶死后,只有我的太奶奶真心疼我爸爸,缺衣少食的年代,为了让我爸爸长结实,总是偷摸给他吃点点好的,比如羊油粥、柿饼子!没几年太奶奶也死了,我爸就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爷爷不喜欢他,连住的地方都不给,我爸爸先是住在亲戚家,后来亲戚也快生孩子了,就把他安排在屋檐下住,后来屋檐也没得住,就由生产队安排住在牛棚里,替生产队看牛,一年就发一麻袋大米,小小的孩子生怕自己吃太多吃太快,长身体的时候也只是每次只用手抓一把米熬粥喝,导致个子长不高,成年也就一米六的个子!爷爷再娶后又生了三个孩子,没人带,想起我爸爸,又把他叫回去当牛做马带孩子,后妈谈不上虐待,但好吃的是没有我爸爸的份的!
后来去厂里学手艺,编藤做家具,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想给自己成个家,爷爷不让,说让把钱留着以后给我叔叔长大娶媳妇用,那年我叔叔还是六岁还是十岁我不知道,反正未成年,我爸已经29了,爸爸后来经人介绍瞒着爷爷娶了我妈,爷爷大发雷霆,把他两一起赶出来,分了家!我外公外婆出钱盖了一间茅草屋,分家爷爷只给了坏了一半的水缸和几个破碗筷!我在这个破茅草屋里生活了7年,爷爷经常来找茬挑事!有一次,我爸感念亲戚小时候的帮扶恩情,把自己种的山芋藤割了送给亲戚家喂牲口,爷爷觉得我爸吃里扒外,来我家打我爸,用绳子套着我爸脖子往江边方向走,说要打死这个逆子!如果不是邻居们拦着,我爸差不多也死了,那一次我爸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我出生没多久,我爸为了赚工钱就去芦苇滩割芦苇,太累了,抽了一只烟,烟头掉在芦苇荡里干燥的芦苇很快着了,我爸吓坏了,知道自己闯了祸,回家让我妈带着我走,幸亏公安局的人来到我家看看我家的惨样,看看小小的我,没把我爸带走,不仅没带走我爸,还丢了20块钱给我爸!非常感谢他!不然我家早就散了!
我爸我妈吃苦耐劳,终于在我七岁那年盖了三间红砖瓦房,宽敞明亮!我家房子高了邻居一点点,邻居又跟我爸吵架,觉得我们不应该高他们一头,农村生活,有好邻居就有看不得你好的邻居,不是说他们坏,仅仅就觉得你苦惯了,不该生活变好甚至赶超他们!其实我的邻居们都很好,很多邻居看我家穷,我没啥好吃的,都喊我去他们家吃开开荤,比我爷爷他们好多了!
我爸没文化,编藤厂子倒闭后没有好工作,为了养家糊口就去做苦力,江边的货船卸货,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颈椎部位和肩膀上的老茧!船老板给的烧饼他也舍不得吃,藏起来带回家给我吃!
记得我上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让买新华字典和成语字典,我只够一本字典的钱,还缺一本,那个老师便让我站在操场上,我爸骑车上工路过学校看见我站在外面,就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很委屈,告诉他原因,气的他把老师大骂了一顿,然后带着我买了一本字典,我爸没文化,骂人也很粗俗,但农村吃这套,老师后来也欺负我,但也不敢明目张胆了!
初中的时候,爸爸为了赚更多点的钱,就帮人治农药,口罩舍不得换,纱布的口罩,脏了就洗洗重复用,大夏天的热的满身汗,这个村子跑到那个村子,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村民们也心疼他,都把生意给他做,但长期这样下去,很快他就出现了吃不下饭的症状,我高中时候,放假回家,我妈哭着跟我说,我爸胃癌晚期!03年查出来的,04年非典的时候就走了,走的时候49岁,提前给他过了五十的生日!
我爸一辈子的勤劳也一辈子底层,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没舍得穿过一双真皮皮鞋,抽大前门,喝中丹啤酒,下酒的菜是我妈在饭店带回的剩菜!从来都是苦中作乐!最爱唱九月九的酒,认识的字就唱出来,不认识的就哼出来,九月九,他的生日
作者: 紫色狒狒    时间: 2021-2-6 19:52
医院是最能见到人间百态的地方,特别是急诊。
上个星期,夜班急诊来了一个14岁读初中的女生,跳楼轻生。夜里来过来看她的只有他爸爸的哥哥,这个孩子是单亲家庭,父亲还吸毒。然后被送手术室,神经外科紧急给她做了手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星期后,她父亲在来看望她的路上,出了车祸,也进了急诊手术室。亲戚们到处凑钱,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费用非常高,然后他们还没医保。
医院门口有很多小旅馆,50左右一晚,没空调,公共卫生间,环境潮湿,但是每天都供不应求,傍晚就没有了床位。夜里下班回去的时候,在医院的小亭子,走廊还能看到打地铺的,他们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看病的,为了省一晚上住宿费,选择打地铺。
有钱的人可以买商业保险,同时有更好的医保,生病基本不用花钱,也有时间看病,去最好的医院,而底层的人甚至连最基本的医保都没有,看病看不起,社会发展的财富积累与他们无关。还有很多人,不敢生病,不敢看病,他们或者是中年人,负担整个家庭,或者是年轻人刚毕业,每个月付个房租所剩无几,一场大病可以让他们接近赤贫甚至负债,小毛病不敢去看。
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仍然任重道远。
作者: 慕Viole    时间: 2021-2-6 19:52
  我当了二十多年农村教师,算是一直生活在底层。
  当年刚教初一语文的时候,就发现班上孩子们写作文全是抄书。但也知道这其实不能怪他们,偏僻村小要么是民办教师,要么是代课教师,拿着不到四位数的工资能有人上课教认字就不错了,还要求教写好作文,实在是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我干脆教他们写作文的简单方法就是你经历过什么事情,心里当时怎么想的,就直接写下来,哪怕是记流水账,字数不够,也千万不要去抄。
  于是就经常能读到孩子们写的自己真实生活。
  一个女孩,记得是姓S吧,父母都不在了,她跟奶奶两人生活。家里情况不好,每次开学交费的时候,总要拖上很久才能凑齐。
  有次我布置了一个作文标题是难忘的一件事。
  别的孩子大多写的是和伙伴们玩游戏,或者跟父母到城里去做客,还有的是写闯了祸被老师批评回家挨打之类的。
  她写的是早几天和奶奶去赶集卖鸡。
  去卖鸡的原因是因为她长个了,鞋子实在是穿不下,央求奶奶给她买一双鞋子,就是那种集市上最便宜的运动鞋。
  奶奶答应了,于是周末趁着赶集,爷孙俩抓了家里仅有的一只公鸡打算去卖掉换钱——为什么只剩一只?因为其他的公鸡都被人偷了。
  她和奶奶到了集市后就在边上坐着等人买,但很久都没人问,因为农村人家里一般都养了鸡,所以卖鸡也并没有什么市场。
  偶尔有人想买,也只出很低的价格,卖了不合算。
  直到一辆过路轿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戴着墨镜的女人没有压价,答应以40的价格买下。
  只是她拿出的是一张50的钞票,并说没有零钱,于是奶奶解开藏在腰间放钱的手帕,五毛一块地凑了10元给她。
  女人提着鸡上车走了,她和奶奶都很高兴把鸡成功地卖了出去,奶奶就拿着钱带她到集市上试鞋子。
  挑挑选选试好看中后付钱,结果摊主告诉她们这张50元的是假币,拒收。
  两人都蒙了,奶奶拿着那张50的钱手颤抖着不停地捋平擦干净,讲了很多好话试图让摊主收下,但还是被拒绝了。
  换另一个摊位也遇到了同样的后果。
  然后奶奶就哭了。
  摊主们看笑话样看着她们,她安慰奶奶说不用买鞋子了,回家把鞋跟剪开当拖鞋也可以穿。
  但奶奶还是一直哭,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她只好牵着奶奶回家。
  她记得那天很冷,看着奶奶不停地哭,她也很难过。
  这就是她最难忘的一件事。
  过去了十多年,一看到这个题目我就想起这篇作文,还有当时看了很多遍但不知道如何下笔写评语的心情。
  最后我给了一个很高的分数,但并没有在点评的时候照例把作文念出来。
  希望她过得好。
  回忆起来有点难受,有人看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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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
  这不是编的故事,而是十多年前发生的真事。
  有朋友评论说的对,这个女孩的心思很细腻,比如“因为农村人家里一般都养了鸡,所以卖鸡也并没有什么市场。”这句就是她在作文里分析为什么没人买鸡的原话,十二岁能这样想,让我记得很深。
  为什么回忆起来难受?因为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其实不止这一篇作文,还有她初三长开了后她那禽兽叔叔做的事,那个我都不太愿意去多想。
  二十多年见过了太多底层孩子的童年和少年,他们不知道985为何物,连读完高中的都很少,绝大部分都是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


  尤其是女孩子,只不过她们没有杨超越的容貌,也没有她那样的运气。所以她们成了流水线上的厂妹,美甲店的学徒,十八岁的二胎妈妈,甚至是足浴城里的服务员。


  她们都可能是我的学生,是曾经在作文里,课堂上可爱过的天使。
  在农村当老师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因为你会发现有太多不能辜负的天赋和纯真,你努力地尝试给她们希望,她们也相信你,期待着能改变自己的宿命,但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无能为力。


  相信我,没有什么能比这让人更痛苦。


  也有很少一部分的孩子能扼住命运的咽喉,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孩子是我的骄傲,只是这骄傲就像密林里的光,实在是太少。


  回到前面提到的这个女孩,在毕业后断续听到过她的消息,虽然并没有惊喜,但无论怎么说,她还是长大了,现在应该也是二十多岁,可能也在刷着知乎,比起我知道的那些更惨的孩子,她终于还是爬过了那条肮脏的臭水沟,有了自己的新人生。


  苦难是伤疤,不是荣耀,所以我匿名了,如果你看到,就当是老师当年欠你的评语吧。
作者: hy990762    时间: 2021-2-6 19:53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是这个社会的底层。
自卑而懦弱。
和全家人挤在城中村的一个出租房里,一个月150,水电一个月60。
一张床,两个人睡床上两个人铺席子睡地上
老家的房子在07年的时候为了给我看病卖了2w。所以我家没有房产田地,只有一个经常被房东催缴房租的出租屋,乌漆嘛黑,上楼梯都担心楼梯会被踩空。


我只是单纯的报怨一下生活,没想由此获得什么
由于内容引起了一些质疑,以下的内容我都删除了,很感谢各位对我关心与帮助。
也不会再为此作任何回复。真心感谢各位。
作者: mankal    时间: 2021-2-6 19:54
湖北秭归有一道菜,叫做嗦丢儿,也可以叫做炒石头,是炒真正的石头,并且主菜就是石头。


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将各种调料和鹅卵石混合在一起,然后加热。而吃的时候当然也不是真的把石头吃下去,而是嗦石头上的味道,刺激味觉,从而吃下更多的米饭。
传说是当时的秭归的码头工人因为天热吃不下饭,为了有更多力气干活,故想到了这个办法,从而有了这道菜。
我第一次听说这道菜还是在书本里面,这次疫情回家,一个秭归那边的朋友的朋友圈里发了这道菜,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物质充裕的时代,不用为了生存去嗦石头。
后来我遍及各地,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吃吃当地的特色美食。说心里话很多所谓的美食其实并不好吃,甚至难以下咽,但是很多食材和菜品的存在,也是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符号,是各地底层人民生存的智慧,比如安徽的臭鳜鱼,四川的烟熏腊肠,山东的大饼卷大葱,北京的豆汁,湖北的热干面,河南的胡辣汤,东北的杀猪菜……
社会底层是什么样的,从一道嗦丢儿或许可以有所了解。
我举的这些比较有地方特色的食物不一定都是难吃的,像臭鳜鱼,烟熏肠,杀猪菜等这些是以前只能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东西,像前两个都是为了延长肉的保质期做的特殊处理,外地人第一次吃很可能吃不惯。而像热干面,卤煮豆汁,大饼卷大葱,胡辣汤等都是平常很常见的地方特色食物,也是凝聚了当地底层老百姓的生存智慧的产物,就像一开始说的嗦丢儿,同样也是。
因为题主问的是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就借用各地的地方特色食物来侧面反映,真的感谢像袁农平这样的科学家,让我们不用再嗦石头,不用嗦钉子,能够把以前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食物变成如今的家常菜。
作者: 军大爷    时间: 2021-2-6 19:54
上个月,我参加了一个升学宴。
不同以往,这次宴席的所有宾客都是来自社会的最底层。当然也包括我。
一大半是种地的农民,另一部分,有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人,有卖水果蔬菜的小商小贩,还有到处打零工的小市民。
二十几桌的酒席特别的热闹,人们狂欢纵饮,都为东道主一家感到高兴和骄傲。而主持者正是以优异成绩考入本省著名师范学校的女孩儿——小静子。
小静子一翻感人肺腑的发言完毕,向台下的外公一家鞠躬再鞠躬。而这一家也正是我下面要说的王大哥一家。
上个世纪90年代,我婚后不久,便在距离城郊不远处买了个七十几平的民房。
整个房屋共有一百五六十平,主要是因为房主欠了别人不少钱,实在无力偿还,才割卖靠西头的一间房屋。
而我就此与这家做了长达七年左右的邻居。
邻居主人是一个带着两个小女儿生活的鳏夫,姓王 ,我们都叫他王大哥。
我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进入大哥家时给我带来的震撼。
那时刚入冬,屋里生着一个小铁炉,炉盖上正烤着土豆片。有两个小女孩儿围正在炉旁翻弄着半生不熟的土豆片。她们俩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裤虽然破旧,但没有污渍。
到现在,那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的神情,还依然历历在目。
屋里异常简陋,仅有的生活用品就是炕(东北平房都有炕)角落里叠起来的被褥,还有靠在墙壁的两口酸菜缸(腌制酸菜的用具)。厨房里有做饭用的大铁锅和极其简单的餐具,还有立在一旁的脸盆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清冷贫穷的味道。
后来,我又了解到女孩儿妈妈在老大五岁,老二三岁时就因病去世。
孩子爸爸王大哥有先天性肺气肿,在给妻子治病时欠下了不少外债。直到把房子卖给我们一部分才把债还清。
仅有的几亩土地因无力侍弄,每年收的粮食仅够一家三口吃的。
房子也是几年前由亲戚们帮忙盖起来的。
盖房后,村里有热心人给身体不健康并且带着两个娃的大哥介绍个对象。
大哥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受伤害,果断拒绝,终身没有再娶。
做为邻居的我,亲眼目睹了大哥一家艰难困苦的日子。
那时老大刚上小学二年级,老二要转年夏天才能上学。
在如此环境下,两个孩子的生活状况要多糟有多糟。
衣服从来就没穿过新的,都是捡亲戚家孩子穿剩下的。吃的就更不用说,大哥只能把米弄熟,能做最原始最简单的菜,两个孩子倒是没挨着饿。
那时最便宜的方便面是五毛钱一袋,孩子们最好的美味就是能吃上一顿用开水泡的方便面。
就连烤土豆片也限量,不能随便吃,如果把储存数量不多的土豆过早的吃完了,来年开春,爷三个就只能抱着空饭碗吃饭(有饭没菜)。
读小学的老大成绩并不好,可上学的劲头很足。大哥说再怎么难,也要把她们供到初中毕业,不然对不起她们的妈妈。
老二上学以后,家里更困难,学校也知道她们家情况,免了姐妹俩的学费。
大哥平时总是和两个女儿说,等你们长大了,日子就好过了。
姐妹两个从十岁左右就会洗衣做饭。东北的冬天干冷,厨房要比主屋冷得多。姐妹二人用冷水洗菜做饭,早就有裂口的小手上又添了冻疮,每次烤火炉时,两个孩子的手都又痛又痒。
大哥的病每到冬季就越发的严重,咳嗽声连绵不断,到了春天才有所好转。也许是老天爷照顾穷苦人家,两个孩子的身体都十分健壮,从没有过感冒发烧一类的状况发生。
就这样熬了几年,在姐妹俩快上初中时,大哥的岳丈被儿媳从家里赶了出来。老头儿实在是走投无路没地方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赶着他的毛驴车(老爷子的唯一财产)来到女婿家。
善良的大哥见不得老丈人流落在外。他对老人家只说了一句话:“有我们爷三个吃的,就有你吃的,你就住这儿吧,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这个孤老头儿被感动得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
此后,四个人相依为命。
大哥的老丈人身体还很硬朗,平时天气好时就赶着毛驴车去不远的乡村收废品。挣个十块八块钱的回来就给俩外孙女买点零食呀水果啥的。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有一年夏天,老爷子不知怎么就把毛驴车赶进了路边的深沟里,车翻了,人被砸得没了气息。有过路的村民看见回来送信,大哥急忙组织亲戚们帮忙把人和车从沟里弄上来,然后又料理了老丈人的后事。
又过了两年多,姐妹俩先后初中毕业,开始打工生涯。大哥家的生活从此便有了起色,苦日子也熬到了头。
姐妹俩个都实实在在,手脚也麻利,去哪里打工老板都爱用。她们不管谁开了工资,都会买上一斤肉包饺子,全家像过年一样高高兴兴的吃一顿。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姐妹俩早已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
她们俩个都很懂事,与人交往有礼貌有分寸,她们从不和同学同事攀比,化妆品不买,时髦的衣服不买,倒是把大哥捯饬得精神。
大哥看着逐渐长成大姑娘的两个孩子,脸上有了笑容。
转眼间,老大已到了适婚年龄。由大哥的朋友介绍,她嫁给了一个泥瓦工。小伙子威猛高大,两人很合得来。
老大的婚礼办完后不久,因为我家娃子要去市里小学上学,所以在临近学校不远处买了房。
我们把原来的房子卖了,买主就是老大两口子。原因是他们为了方便照顾日益衰老的父亲和还没有成家的妹妹。夫妇二人的做法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后来我听原来的邻居讲,老大两口照顾大哥很周到。外孙女小静子一出生,大哥心满意足。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中,人也开朗了很多。
老二由亲属介绍,嫁给了一个种水稻的农民。他们和普通平凡的农村夫妻一样,勤劳朴实,踏实肯干。转年,老二的儿子出生。
大哥的日子一天好似一天,自从有了低保政策,村里给大哥办理了低保手续,大哥每月要领好几百块钱的低保费。
也许是心理没了压力,大哥的病好了很多。周围的邻居有两个年龄和大哥相仿的,原来都比他身体好很多,但都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大哥说他要好好活着,他要看着外孙女和外孙都考上大学,看着他们成家……
现在老大两口子都在打工。他们努力生活,挣钱养家,供孩子读书,照顾老父亲。
老二两口子也把孩子送到了城里学校上学。现在他们的儿子在一所高中就读。
小静子是大哥帮忙带大的,来参加升学宴的人,大多都见证了大哥一家的坎坷艰辛,都知道他家的不容易。
让我感叹的是,大哥一家没有被困境压倒,也没听过大哥的一句抱怨,他的信念就是坚持。
【10月14日晚更新】
宴席结束后,我和大哥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大哥现在的气色很好,人也照前些年胖了许多。
女儿女婿对他都很孝顺,他如今的生活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平时赶上老大两口子特别忙,大哥会帮着做几顿饭。
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和邻居们打打麻将,每天也就十几块钱的输赢。
大哥还兴致勃勃的跟我讲,他今年养了两头猪,说等小静子他们一放寒假就杀一头,临近过年时再把另一头卖了。还养了二十几只鸡,母鸡留下下蛋,公鸡喂胖了都杀掉吃肉。
我心里感叹着大哥由里到外的变化,语气十足,声音爽朗,话里话外满是自信。
大哥以后的晚年生活过得肯定幸福。
我再补充一下两个女孩儿成长环境。这里就叫她俩乳名:大丽、二丽。
大丽性格比较温和,见人先咧开嘴笑,眼睛弯成月亮,说话语气缓慢温柔。人长得不漂亮,但是耐看,虎牙圆脸。
二丽是周围四邻女孩儿中比较漂亮的一个。聪明,有脾气,个性强,不服输。一双大眼睛满是伶俐。做事眼疾手快,说话干脆利落。她的性格极其像《红楼梦》中的小红。
大丽二丽虽说性格上差异很大,但两人从不顶嘴吵架。
这么招人喜欢的两姐妹,并没有得到她们直近亲属的疼爱。
大哥父母去世时,二弟刚结婚不久,距离大哥家不远。
大哥一家和小弟一起生活,没有姐妹。
小弟长大后,由亲戚介绍,去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做了别人家的养老女婿。婚后十年左右,媳妇就抑郁喝农药自尽了(具体原因不明)。如今大哥的小弟带着孩子和岳父母一起生活。
二婶子是个神经质女人,性子冰冷怪僻,平日里爱说风凉话,对老公总是疑神疑鬼,生怕老公暗地里帮助大哥一家。对姐妹俩没有一丝怜悯,两家基本上不来往。
大丽二丽有两个姨,两个舅 。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二姨,她为人强势,蛮横不讲理,在自己家里说一不二,家里条件也比一般人家好很多。
姐妹俩从小到大没吃过二姨家一口饭,也没穿过二姨给买的一件衣服。
二姨平时从不见人影儿,偶尔来一次也不进屋,和大哥在院里一顿叨逼叨。
指责大哥舍不得给孩子花钱买吃的穿的,嘲笑大哥家院里不干净,讥讽大哥家苞米地有太多的蒿草……语言尖酸刻薄。每逢此时我都见大哥一言不发,该干嘛干嘛。
小姨性格懦弱,又找一个像混混一样的老公,她当不起家,什么事也做不了主。很少和大哥家来往。
两个舅舅根本指望不上,大舅妈就一泼妇母老虎。小舅光棍一个,早就远走他乡打工去了。
这些情况大哥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经常嘱咐俩孩子,没有他的许可,谁家也不许去。
孩子们平时很难吃到肉,村里偶有人家有病猪病鸡都给大哥送来,这些病猪鸡便成了一家几口的珍馐美味。
四周邻居见俩孩子可怜,平时烀个地瓜呀烙个饼呀啥的都给她们送过去一点儿。
大哥有个嫡亲五姨和我家只隔着一条道,我家居他们两家中间。
五姨人很善良厚道,姨夫也是个热心肠,他们对大哥家的帮助最多。
五姨家每逢吃一顿差样的饭菜,都要招呼大哥家一起吃。大哥日子特别紧吧的时候,都是和她张口借钱,五姨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10月16日续更】
真没想到,我写的这些内容会有这么多人看。
评论区有精彩 @可子 ,除了个别人外都超级可爱,感谢你们对大哥一家的支持祝福,为你们可爱帅气的行为点赞!

声明一下,我没有编故事,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为了尊重他人隐私,我不能上传真人图片。

有人说我是编写,我能理解。如果把大哥的人生放到今天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我想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他一样。不到三十岁就带着俩娃生活,一直到现在,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两个女儿身上。
大丽二丽小时候每逢六一儿童节,大哥不管在干嘛,不管怎么忙都要停下来,早早把两个孩子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骑上他那辆破旧的大二八自行车,带着孩子去市里的人民广场玩儿上半天。前梁上坐着小的,后座上坐着大的。
没钱买礼物,大哥只能一手牵一个,领着她俩在广场四处走走看看。
大哥说,别人家的孩子过六一儿童节都去广场玩儿,咱孩子也不能落下。
那时候娱乐项目少,偶尔有秧歌队到广场表演。各家各户都带着孩子去看热闹,大哥本身很抵触观看这类节目,可为了能让两个孩子开心,他还是带着她们去围观。
大哥心里装着的,是满满的爱和豁达。
他收留无家可归的老丈人,就连外出打工的小舅子也把他家做为落脚之地。
两个女儿出嫁,大哥没向对方家里要一分钱的彩礼,反倒是用女儿打工攒下的钱,给她们每人陪送了一台洗衣机。
一般人家很难做到这点,我见过不少贫困人家,都是通过嫁女儿要彩礼而翻身。
大哥的真诚并没有被辜负。
周围四邻都知道大丽老公是宠妻狂魔。他从来不用老婆做饭,下班后偶尔有朋友约他出去聚餐,他都会提前回来给老婆把饭做好,然后再出去赴约。家里大小事情全由他一人操心张罗。如果有人去大丽家借东借西,或者有事商量,大丽都会用一句万能话回复“你找XX(大丽老公)去吧。”
那么大丽干嘛呢?忙着打工挣钱。一年之中她很少闲着,有时候一天打两份工。
二丽老公勤劳肯干,是种田能手。二丽精打细算,是过日子好手。二人完美组合,小日子越过越红火。二丽家距大哥家远些,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
大哥说,有两个好男人代替了他,他就是死,也能闭上眼了。
再讲点儿我和姐妹俩之间的事儿。
我们搬去没多久,姐妹俩就和我们混得熟烂,成了我家的常客。
可是不管怎么熟,怎么亲密,每到吃饭时,姐妹俩都会乖乖的跑回家去,任我怎么哄都不在我家吃。
“不能随便在别人家吃饭”,这点,俩娃子做得很好,大哥教育的不错。时间长了互相之间也就习惯了,有好吃的我都会送过去一些。
我有了娃以后,姐妹俩成了我的好帮手。只要我有事了,就把孩子往大哥家一放,该干嘛干嘛。
在我的指点下,姐妹俩都学会了手工编织毛衣。邻居们给的旧毛衣拆成毛线,浇上滚烫的开水消毒,凉后再洗干净晒干缠成线团。然后教她俩织毛裤、手套、袜子……二丽学得特别快,大丽稍稍差了点儿。
春天的时候,我教她俩在院子里翻土种菜,在露眼儿的铁盆里装满土栽上花。过不了多少时间就吃上了各种小菜,窗台上也摆了两盆长得茂盛的花草。
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感觉真的很美好。
我平时有记账的习惯,每天花出去多少钱,每月挣多少钱都要一笔一笔记上,月末归拢一下。姐妹俩在我的影响下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如今,大丽比二丽更精心,更节俭,花的每分钱都记得清楚。
随着时间推移,姐妹俩学了不少生活技能。至少饭菜不再像以前一样单一了,面食一类的如包饺子、烙饼、蒸馒头都学得差不多。以前以简单的炖菜为主,如今也能变着花样炒菜了。
我搬走时,两个女孩儿中任意拉出一个来,都能独当一面。
顺便爆个料,我近来得知:
二姨得了癌症(具体什么癌不知道),唯一的儿子几年前就离了婚。
老姨家两个姑娘,现在大的糖尿病很严重,小的不务正业还在外面瞎混。
大舅家唯一的姑娘早已经离婚。
小舅因病几年前去世。
二婶子家依然贫困,具体情况不祥。

作者: 涵依云    时间: 2021-2-6 19:55
推荐导演徐童的游民三部曲,讲述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分别是《麦收》、《算命》、《老唐头》。虽然有些争议,但绝对值得一看。
《算命》简介:
徐童导演 游民三部曲算命-_哔哩哔哩 (゜-゜)つロ 干杯~-bilibili算命先生历百程孤独半生,40多岁的时候碰到石珍珠——她因为残障,在老家倍受虐待,两人从此开始一起生活。
他们住在距北京一河之隔的燕郊,历百程以替人算命维生。来找他算命的主顾常常是妓女,她们都各怀心事。
因为冬天太冷,又碰上扫黄打非,老两口回到老家河北青龙县。在那里,他们去过石珍珠的娘家,又回到历百程的老宅。
春天的时候,他们重新上路,赶赴庙会,等待时来运转……
该纪录片以长卷的篇幅、中国传统小说章回体的形式叙事,《算命》的场景随人物转徙,在不同的地域空间提供的社会背景中,让人看到小人物微不足道,颠沛流离的人生以及其中的人情世故。
在这个过程中,它试图洞彻人性。《算命》对残障和社会边缘人物的呈现,从不同角度,但如《麦收》一样,充满了道德挑战的味道。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 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
《麦收》简介:
https://b23.tv/gIeKuB时值六月,麦尖已经泛黄。苗从北京回到河北老家。她爹趴在炕上输液;她娘出门赶集了。生活好像从来就是这样,平常、没有意外。
早先一段日子,在北京东郊,一个叫高西店的混乱肮脏的街边,在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转灯的昏暗的小发廊里,苗这个才满二十岁的农村丫头,她的妓女生活便露出一角。
她说决不跟客人动感情,却瞧上一个叫强的嫖客。
姐妹间虽说隔着心眼儿,却不耽误一块去找乐子。
她瞧不起高西店的老板娘,因为她"太贪财了"。
她忘不了先前带她来北京入行的头一个老板——陈哥,可惜,去年冬天他出了事。
她爹病重,她把所有的钱都贴给家里,自个儿打算揣着一百块钱再回北京混。
一晃,麦子熟透了,可阴雨连天,不能开镰。
本片围绕麦收的前后,记录了一个人的两种处境、两种生活。一个人又是怎么去应付招架这一切的……表达出了复杂人性的本质。
《老唐头》简介:
https://b23.tv/q3sihw老唐头,1930年出生在黑龙江省,父亲唐士荣在伪满洲国期间,曾经搭救过东北抗日联军赵尚志将军的性命,因此在屯子里很有威望;老唐头家里兄弟五个,按家谱上说的“仁、义、礼、智、信”的长幼顺序,他行五,本名唐希信。
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脑袋里装着近八十年过目不忘的故事。导演用一个冬天拍摄老唐头井喷式叙述着的自己的传奇一生。
这是部鲜活的小人物传记,它把正在进行的生活和老唐头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时间跨度近八十年。
它描述了中国社会里的小人物在宏大的历史变迁中既传奇又卑微的个人命运,同时也是上个世纪中国历史的折射。

作者: 乌龙奶茶加布丁    时间: 2021-2-6 19:56
出差时认识了个发廊女,白天要对客人堆笑逢迎,晚上回家,还要挨酒鬼男朋友的打。
可真正令人唏嘘的,却是她的身世……


2017 年,出于工作需要,我被派到中国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城市」去采风,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阿丽。
领导说,那地方不错,空气清新,鱼鲜肉美,完成了这样的美差,还会给我一个大红包的奖金。我还想着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什么时候这么通透了,呵呵,我还是太年轻。
说「城市」真的是过分了,我见到的很多城乡结合部,也比那个地方强许多。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股反胃的腥臭味,混合着海水的咸,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让我这个吃不了海鲜的人,分分钟作呕。
我站在一条不能算街的街道口,等着当地人老王来接。
沿海城市多雨,稀稀拉拉的下个不停,更让我觉得烦躁。路口车多,飞驰而过的汽车溅起很多泥点子,逼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挪。
破烂不堪的街道,找不到一块平整的地皮,一下雨,就会蓄积很多大大小小的水坑,我像个蛤蟆一样,跳来跳去的前进。
本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却发现街两边都是紧闭的卷帘门,有的贴着出租,有的贴满各种小广告,花花绿绿的。只有一家发廊闪着暗红的光,门口标志性的 LED 灯在雨中执着的旋转。
也是,在这样一个八线城市,谁会在下雨天出来消费?我往发廊的位置凑了凑,裹紧身上的衣服等老王,心想着这地方还算显眼,一会容易被老王发现。
2
这时,发廊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浓烈的香水味,迅速在清冽的空气里扩散。我的鼻孔被寒冷麻痹了太久,突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猛地打了一声「阿嚏」。
心想着,这姐姐家怕不是香水瓶子倒了,用这么大剂量。
却听那女人说了一句:
「冷着了吧,进来避避雨吧。」
她声音热情但沙哑,像是多年吸烟的人。我侧了侧身,四目相对,浓妆艳抹的女人映入眼帘。
浮夸的妆容,让我看不到她真实的长相。
过于浓重的眼影,和夸张的长睫毛,完全遮挡了她眼睛里的信息。高高盘起的发髻两侧,垂着几缕烫过的卷发,一直垂到她的腮边。厚厚的粉底浮在脸上,和脖子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一对薄唇上涂着死亡芭比粉,好像是为了配合她那条粉色的低胸紧身短裙。已经是深秋,她还只穿了一条黑色打底网袜,十二厘米高的白色厚底鱼嘴鞋,被她稳稳的踩在脚下。
这杀马特鼻祖的造型,辣的我有点睁不开眼。
打喷嚏原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水味太大,没想到她以为我着凉了。人生中总是充满了各种奇妙的误会,援引着一些故事的发生。心中莫名的一丝感动,我没推辞,随着她进了屋。
屋里很窄,只有一个缺了角的收银台,和两把大号的转椅。墙壁上胡乱贴着一些时尚造型的图片,几把剪刀随意的扔在镜子下方的台面上。这样的场景莫名熟悉,我小时候村里的理发店,也是这副面孔。
她斜靠在收银台上,指着其中一把转椅,说了声:
「你坐」。
说实话,我并不想坐下。
但出于礼貌,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椅面,确认没有头发,才坐了上去。
没想到这个细节被她捕捉到,她嬉笑的说:
「今天很干净,这该死的鬼天气,也没个客人让老娘伺候一下,哈哈哈~」
又误会了......
我连忙解释说,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没别的意思。
她突然仰头大笑,拍着另外一个椅背说:
「你们这些女学生,真麻烦,哪儿有那么多的意思。」
相比于她的豪放,我突然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常年出差,一个双肩包就是我所有的家当,加上一头短发,确实很多人把我误认为「女学生」。所以面对她这样的称呼,我并没有太意外。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好讪讪的坐在那,有些局促。心里盼着老王早点来,把我救出这个尴尬的场面。
可对面的女人没想要放过我,她突然开口:
「诶,你叫什么名字?来这干嘛?」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我像个被审问的犯人一样,吞吞吐吐的开口:
「我叫......罗淼,来这采风。」
「采风?什么叫采风?风怎么采啊?采哪儿的风?」
她突然凑近的脸把我吓了一跳,我紧紧的抓住椅子把手,把自己往后推了推。
这一连串的问题彻底把我问懵圈了。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赶紧接起来,是老王,他在街上没看到我,急着找。
我像等到了救星,赶紧站起来往外走,一出门,就看到了街对面四下张望的老王。
我和老王在北京见过,打了声招呼,老王也看见了我。他刚要举手向我示意,却在看到紧跟我出来的女人后,又赶紧放下了。我下意识的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我扭头对跟出来的女人道谢,然后一跳一跳的去对面和老王会合。
「阿淼,我叫阿丽,你有空过来玩啊。」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上,我并没有回头,眼光瞥向了老王。
老王的面部抽搐了一下,然后赶紧迎上来接过我的包,人和包迅速塞进了车里。我没动声色,也低头钻了进去。
车子开起来,老王略显紧张的,压着嗓子说:
「罗老师,你怎么从那出来啊?」
我在后座,看着车灯里老王模糊的侧脸,明知故问:
「那怎么了?」
老王没听出我的狡黠,又压低了声音说:
「反正您就别去了哈......」
其实不用老王说,我在看到他紧张的表情时,就已经明白了八九十。脸朝向窗外,我自言自语:
「原来她叫阿丽啊。」
老王的脸,明显的又抽动了一下。
3
谢绝了老王的接风洗尘,他把我安顿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就离开了。我看了看还算干净的房间,一头栽进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连着三天早出晚归,白天拍素材,晚上做编辑,眼看着五天的工作任务即将提前完成,我却没有以往归心似箭的心情。「阿丽」的名字,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促使着我再去一趟。
把采风内容打包发给领导,我拿起外套,去找阿丽。
路上我一直紧张,害怕她那里有「客人」,但是渐渐大起来的秋雨,给我增添了很多信心,连空气里的海蛎子味,都开始变得友好。今晚,她那也没人吧......
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转灯,我确认阿丽在店里,没有白跑一趟。在街对面站了一会,确认屋里没客人,我才走了过去。
敲了敲门,我冲着里面小声的问了句,「有人吗?」愣了大概十几秒,突然从最里面的「墙壁」里,钻出来一个男人。他确实是钻出来的,因为等他站直了,我发现他个子很高,180 的样子,很壮,胡子拉碴的,满脸横肉。
我正懵逼他怎么从墙里出来的,却见他浑身酒气的向我走来,吓得我赶紧躲到了一旁。酒味越来越浓,他在离我 20 公分的距离站定,居高临下的盯了我好一阵,那酒气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我紧张的攥紧衣角,本能促使我想赶紧跑,但是头顶上的男人突然说话了:「居然来了个娘们。」粗声大嗓,充满了鄙夷。
没再迟疑,他甩头快步离开,消失在夜幕中。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他屁股兜里,塞着一把揉皱了的毛爷爷。
工作这么久,我也算吃过见过的主,但是那天的场面,着实把我吓着了。现在想想,我都觉得自己当时太鲁莽。
惊魂未定中,我听见墙壁的那扇门里,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吓得我又是一激灵。
我拍了拍胸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壮着胆子,冲着那扇门,又喊了一句:
「有人吗?」
哭声突然停了。
周围的一切也好像都静止了。
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的狂跳。站在原地,我的脚像钉在了地上,想走却走不了。
这时,一个女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光着脚,没穿鞋,头发杂乱的盖在脸上,要不是那条粉裙子,让我确定那是阿丽,我真的七魂散了八魄,要夺门而逃了。
阿丽缓缓的抬起头,把散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我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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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馅吃拐孕    时间: 2021-2-6 19:57
我们常说焦虑这个词,其实很多真正底层的人,焦虑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奢侈的词。


他们不是为了生活而活着,而是为了生存而活着。


很多人甚至享受不到城市低保,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睡觉想找个遮风挡雨又不被人赶走的地方都难。


好一点的呢,终日奔波忙碌,勉强维持生计,出力过活。 有的在工厂996,有的在风吹日晒的工地搬砖搞基建,有的别人嫌工资低,嫌脏乱不干的活,他们咬着牙干,只为一家老小有口饭。有的在零下寒风中坚持出摊,“心忧炭贱愿天寒”。


他们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和理解,在很多人眼里,他们是有损城市形象的罪魁祸首,是破坏市场规则的蛆虫,是该人人喊打的对象,是该被唾弃的对象,仿佛连他们想活着都是一个错误。有人会说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可是这些是他们造成的吗?


很多人关心的只是一个剥离人性,乌托邦一样的理论,而忘记了,这些底层人员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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