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梦人》(文末附未发表英文初稿及文学批判赏析,持续更新)
序幕
卫星今早探测到地面突然多了一座山,引起了各界重视,在网络,一时之间,各种热搜热议讨论猜测。
……
三十岁的莫语,原本是一名成功的工程师,却在一次大坝建造事故后辞职。
那次事故发生后,不知是谁将她送到了医院。当她醒来时,发现牛仔裤口袋有一条项链,她知道那是莫离的。
莫离六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成为了孤儿,便被莫语家收养,那年莫语十六岁。从此,她们不仅是姐妹,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就在两年前,莫离失踪了。
握着她的项链,莫语知道,莫离回来过。
第一季
第一节 神秘人
莫离曾在一家语言培训机构学习法语,那里有一位法国老师,六十岁左右,为人和善、却很孤僻,很爱给学生讲灵异事件。那是莫离第一次上他的课,原本应该有四个学生,而其他三个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请假。
她和这位法国老师谈论了很多超自然的事件,最后,他们聊到了梦境。莫离说只要她一睡着就会做梦,并且常常会梦到未来发生的事情。老师打算将她所有的梦境都记录下来,便让她每天都向他描述她的梦境,却从来不说这么做的用意。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年,这位加拿大人便人间蒸发了。莫离去过她能想到也许老师该去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向他朋友、同事打听,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虽然平日装作无事,但莫离心里却很是担心,也很想念这位老师。
第二节 未知空间
一周以后,莫离参加了由失踪老师之前策划的郊游。相传,他们即将到达的地方是通往仙境的必经之路。而要去这个地方,需先乘船。由于船只超载,莫离不得不和其他同学分开,独自上了另一艘船,可是船夫人手不够,她不得不等景区工作人员调配。
待其他船只都进了溶洞之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来了一位船夫。船夫将船驶进了阴冷潮湿的溶洞。洞里没有一丝光线,手机也没有信号。水路时而宽时而窄,洞穴也时高时低,她不得不弯下身。四周寂静得只有船桨划出的水波声,偶尔有不明物体从身边飞过,在脸侧扇过阴风。若用手摸摸一旁的石壁,身子会不禁跟着打个寒颤。
船夫也只顾着摆弄船桨,除了告诉莫离安全须知外,不曾和她多说一句。莫离开始心生后怕,在黑暗里前行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前不见其他船只,后面似乎也空荡荡,出声大气都感觉有回音。这让她想到平日在影视小说里见过的时空隧道。可她清楚,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溶洞。
就这样不知道在黑暗阴冷的溶洞里漂了多久,正当莫离摆弄着自己没有信号的手机时,船夫说话了:“没用的,在这深山里,是没有信号的,而且出了这溶洞,你可能也不会遇见你同学或者朋友,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
这将是一个为期三日的旅程,学生将寄宿在当地人的家里。在前两天里,他们将会被各自的私人导游带着到处游玩,在第三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他们不能到深山的禁地—“北森林”,一个自然保护区。因为早已支付了费用,所以旅游期间产生的任何开销,哪怕是购物,都是免费的。
第三节 异域
莫离则被安排住在船夫家里,到了船夫家里的时候,船夫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极其热情。船夫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叫萧羽,大女儿叫萧蓼,二女儿叫萧萌。他们和其他亲戚一起都住在一个像中国传统亭台楼阁的地方。虽然这房子看起来很古老,和中国古代建筑无异,但室内装潢却极为现代,甚至超现实。所有的窗户看似是琉璃镶嵌,却有吸收储存阳光的功能,并将收集的阳光用来调节室内温度。起初,莫离认为因为船夫家很富裕,所以才会有如此高端的设备,可后来她才意识到在这深山之中,所有人家的住宅皆如此。不仅外观相似,连内部陈设也一致。但有一处跟这些相同建筑不一样,便是位于中心的一座高塔,有点像外面世界的电视塔,跟莫离去年在伦敦看到的BBC塔有几分相似。船夫告诉她,那是他们当地政府工作的地方。
这个发现还不是最让她兴奋的,她最感到欣喜的是船夫的家人。没有一个人想离开这深山到外界去谋生,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受过高等教育、每个人都很富裕。家庭成员之间彼此关系也很密切,从未听闻有什么争执,不像外界有的家庭会受离婚、财产、子女教育分歧等干扰。莫离认为,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事实上,深山里的所有人都好像是一家人,他们对每一个人都很热情,而莫离可以感受得到他们的友善并非殷勤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
此处幅员辽阔,山水缭绕,从山顶到山脚,因为海拔递减,便可观赏不从纬度带的风景。和莫离想象中不同的是,这里近处群山山顶并未被积雪覆盖,整个山看上去是抹茶色。山底随处是落叶乔木,如黄桷树,再往上便是针叶松树,船夫说他常常会周末带儿女去听松涛、捡松果,去年他小女儿还救过一只受伤的小松鼠。快至山顶时,便越发贫瘠,不再有那么多云杉桦木,取而代之的是草甸灌木,山中圈养的牛羊马儿每天日出就会争相跑到那里觅食,然后便找一块自己觉得软绵的草地优哉游哉地仰躺到黄昏夜幕。除了植被丰富之外,山上还有许多奇珍异兽,甚至很多都是只在古书中记载过一两次,就再无踪迹的。再往远处,便可看见白雪皑皑的山脉。
在这里,人们的着装也很有特色。虽然他们平日穿得和外界无异,也很注重潮流趋势,但每当在特殊重大的日子里,便会换上当地的传统服饰。这些服装看上去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但又不相同。虽不能用高端奢华去形容,但也是精致至极。它们都是简简单单粗匹布衣的材料经过手工染色、裁缝、编织、纹绣制成,虽不及绫罗绸缎那样显贵,但因为做工精细,每件成品所花时间会是一件高定华服的好几倍。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已婚未婚,不同年龄段的人,所着服饰上的图腾也有各异。未成年的男女,男孩儿的图腾是松鼠,女孩儿的图腾是兔子。成年未婚男女图腾分别是山羊和喜鹊,若已婚,则会在图腾上面镶饰银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的图腾,不分男女,皆是由松鼠、兔子、山羊、喜鹊组成的图案,取松鼠尾巴,兔子耳朵,山羊脸,喜鹊身绘成,最后再嵌上金环。至于每种图腾的含义,船夫解释到:“松鼠代表机灵,兔子代表善良,山羊代表责任,喜鹊代表美好,而最后老人的图腾将这四物融为一体,也象征他们的一生已经将这四种美好的品质融会贯通。用上黄金而非银器,也是对老人身份的尊重。”
正当莫离沉醉于这片迷人地土地时,船夫给了她一部新手机,“我说过,我们这里信号不好,无法联系到外界。但是我们这里有内网,你用我给你地这部手机,就可以跟这里地人联系。里面已经储存了我们几个人地联系方式。”
莫离拿着手机研究了一番,心想,“这不就是十几年前地小灵通吗?还是黑白屏幕的。”即便如此,她还是收下并跟船夫说了谢谢。
第一天,萧羽就这么带着莫离到处游览,莫离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里人们的面孔不仅有中国人,还有外国人。不过,她只觉得也许是来自国外的游客吧。船夫带莫离品尝了当地的美食,其实和外界并无差异。不过不一样的是,很容易品尝到世界各地的美食,比如德国香肠、英国炸鱼薯条、瑞士芝士火锅、荷兰奶酪、丹麦曲奇、美国汉堡、土耳其烤肉、印度咖喱等等。莫离也发现这里很多餐馆的老板也是外国人,当她询问萧羽原因的时候,萧羽只是说他们都是游客,因为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就安定了下来。
然而因为不能及时适应这里的环境,莫离的哮喘当晚就发作了。船夫一家人并没有很着急给她吃药或者送她去医院,而是由船夫的妻子将她带到一个温暖而潮湿的山谷。船夫妻子告诉莫离:“咱们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有医生,但是我们有‘神池’,”所谓‘神池’,其实就是外界所说的温泉,不过这里的温泉是纯天然的,并没有添加人工合成剂,“咱们这里的人,只要不舒服了,在这些池子里泡泡就好,不过每次我们会根据不同的症状添加一些草药罢了,你看,不同的草药我们都放在周围这些树洞里,”说着便指了指周围一棵棵大树,“我想泡‘神池’的原理就跟你们中医里面针灸是一样的吧,高温可以疏通穴位。你们中医不是说‘通则不痛,不通则痛’吗?”
莫离半信半疑地进了池水,水温刚好,船夫夫人则从一旁树洞里掏出了一个白布包裹,里面便是草药。夫人将布包浸泡在水里,然后离开。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香草的清香,大约过去10分钟,莫离便觉得哮喘有所好转,便起身披上夫人为她准备好的白色浴巾,回到了船夫的家里。
第四节 禁地
第三天,莫离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她出门前,船夫再三嘱咐她不要走进“北森林”。她首先来到了小吃街,买了一些当地的小吃和工艺品,打算带回去给莫语还有养父养母。到了下午,她开始感到奇怪,因为即使这个地方再大,还不至于连一个一起来的同学或者朋友也遇不上。她越想越感到不安,开始环顾四周,目光注视到远处将这地方包围的山脉。突然,她想到船夫口中的禁地“北森林”,总觉得那里可以消除她所有的疑虑。
莫离看看天空中的太阳,再看看手表,大概推算出北方的位置,便独自一人出发。向北的路上,人越来越少,也有不少人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好似对她即将进入禁地的举动而感到惊恐。最终,路上只剩她一人。
“北森林”,莫离看到铁丝电网门上一块木牌上的黑色字样,并且在黑字上方有大写的红字“禁”,整座山也被电网墙给围了起来。莫离绕着铁丝电网外围走着,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突破口。这时,她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只见一辆卡车正朝“北森林”大门驶来,为了不被发现,她便躲在了一旁的树堆里。卡车在铁门前停了下来,等着大门缓缓打开。这时,莫离便跳上了卡车车厢,将自己藏在了一个空箱子里。
卡车驶进森林不久之后便停了下来,莫离也当即跳下了车。她小心翼翼地跟踪卡车的驾驶员到达了一片像工业区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工厂,但和莫离以前见过的工业区不同的是,这些工厂和周围的植被、河流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并且这里的空气也和山里其他地方一样很清新,不像电视里报道的一些工业区一样乌烟瘴气。莫离打算自己到处再看看,便朝“北森林”的中心走去,果真发现了离奇的现象。这里烟囱排放的废气没有随风向肆意飘散,而是垂直着升到空中最后消散。这里的垃圾也一样,并没有随河流方向流入居住区,而是逆流而上,最后流出这深山,进入无人区,最后到达远方终年积雪的雪峰被冰封。莫离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诧异,一度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她觉得四周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因为不光是垃圾无法进入居住区,连污水到达这结界也会被分离开来。
然而,眼前的一切对于莫离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这些都曾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
待她夜晚随着卡车再次离开“北森林”,返回船夫家中的时候,她很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暴露,更怕船夫知道自己今天去过禁地。其实,船夫什么都知道,但一点儿也不生气。
船夫见莫离回家后,便主动提起:“我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也知道你擅自进入了禁地。我想你会很疑惑你看到的一切,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无法解答你所有的问题,但是请不要担心,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一定会消除你所有的疑虑。”
莫离:“但是我明天不是应该回去了吗?你要带我去见谁?”
船夫:“我们这里的寨长,其实是他想见你。所以,我们会免费增加你的旅游时间,如果你不介意。放心,你在这里会很安全。我也会让明天外出的人联系你家人。”
莫离:“好吧。”
虽然莫离还是很担心,但是相比困惑,好奇心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理。说完便转身进了卧室,由于太累,也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不想洗漱,直接瘫倒在床。虽然脑子里嗡嗡作响,白天发生的事情一直萦绕在脑海,但是太困太倦,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第五节 梦回童年
今日在‘北森林’所见让莫离梦回到小时候一段经历。莫离小时候家背后有一片村野,可谓是她童年的乐园。
“如你所见,一栋大学家属区的四层红砖房,我住在顶楼,那时我五岁。下雨天的时候,母亲总是在我们床边放几个塑料盆。楼房出口的一边是棵很大很大的黄桷树,另一边便是一条笔直的山路,走到底,过一座死鱼气味的青石板桥,延绵不断的山头就会浮现在朦胧的雾里。然而,石板桥的另一端我很少去,父亲母亲也从不带我去,哪怕后来搬家搬到山路的最后一步台阶。可是那年,有人领我去了,我们的新邻居,一位老爷爷,说是我父亲从前的老师。
父亲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就让我去老爷爷家玩儿。那天一大早,我就被送到他家,他说想带我出去走走。我们沿着山路下着台阶,我会时不时回头看看,担心自己等会儿得爬多陡的山路才能回家啊!山路走到底,再蜿蜒一片竹林便是那石板桥。熟悉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远,扑鼻而来的却是陌生而刺鼻的鱼腥味,越往前便越浓。可地尽头迷雾中那泼墨绿,远方传来少有耳闻的汽笛声使我强迫自己忍过这一刻的不悦。踌躇间,短短的石板桥早已拉远了我和他的距离,老人回走了几步,将我领了过去。原来强忍过鱼腥味,还有各种烟火气。这里的山头一目了然,没有超过两层的楼房,也没有方方正正的小巷,只有一簇一簇的竹林,林间遮掩着发黄的白墙房子。
老人牵着我走在泥泞曲折的小道上,我也顾不得看周围的景色,生怕脚一滑便摔得浑身是泥,我只能留意走稳的每一步和下一步我该踩哪里。翻过两三座山头,走过一段潮湿的山崖,石壁下是湍急的江水,我根本不敢往下多看一眼。清晨迷雾,荒草落叶,我最终踏在冰凉的铁轨上,两侧田间开始有时隐时现的身影,我的目光总尝试停留在一只影子上,可错身位移,他们总在不经意间一个一个消失,再一个一个出现。
老人开始带我走近若隐若现的身影,却不靠近他们。我看见他们似乎在采摘些什么,然后扔在竹编背篓里,那东西是紫色的,哦,原来是我最讨厌的茄子,每次吃茄子嘴唇周围就会发痒。就在我们脚边,也有茄子,老人让我帮他采一些,但只要干瘪的。我哪有心思摘茄子?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是那样新鲜,我假装弯下腰找茄子,实则却是一步一步离老人越来越远。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走太远,因为我找不着回家的路,我只是想让我目光所及之处能远些,再远些。
‘一...两...三...六...’我听老人数着。他时不时看看我在哪里,然后笑着问:‘嘿,你摘的茄子呢?’似乎是觉得他已经看出了我的鬼心思,所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跑到他身边帮他拿茄子,老人突然笑着开始牵我往回走。
回去的路似乎变短了,虽然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这次走在山崖前他停住了,他将茄子放在地上,趁我不注意,在我背后推了一下又突然拉住了我,我并未感到任何不安,站稳后也笑着推了他一下,虽然我那力气最多也只能在他身上拍打一下。
他开始往山崖下的江里扔茄子,摇摇头,接着扔出第二只。这次的茄子比第一次扔得更远,老人咬咬嘴唇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也试试。’说着他递给我一只茄子。我用力一扔,可是感觉茄子就是直接掉进了江里,但是我没有放弃,捡起地上的另一只茄子扔了出去,仍然很近。我开始有点儿沮丧,而这种使出全身力气却无法进步的感觉再次出现已是十年后中考体育考扔铅球前的训练,不过那次经过一年的训练,我扔出了满分。
老人继续将剩下的茄子扔进江里,突然我们听见骚乱的声音。老人赶紧抱起我,往石板桥跑,我便面对着后面的人群。这次我看清楚那些刚才在铁路边未让我看清的人影,男人、女人、中年人、年轻人,嘴里喃喃地,手里拿着各种工具。
我们跑过山崖,跑过来时泥泞的小路。这次我虽不用自己小心谨慎地踩着每一步回去,但还是没有心思去看周围的景色,而只是一直望着向我们逼近的人群。来时的烟火气离我们越来越远,清晨的雾已消散,鱼腥味又重了起来,曾经在这气味前踌躇再三的我,这次也由不得我选择,被老人带着直接穿了过去。果然,人群在石板桥不远处停住了。
他们为什么不过来?是胆小吗?或是跟我一样也受不了这刺鼻的气味?可为什么要追我们呢?是也没看清我们的身影想看清楚吗?那么他们现在看清了吗?“
莫离从睡梦中惊醒。她想起那天回家后,过了个冬,新年到来前他们离开了这栋红砖房,搬进了外墙白得发光的楼房底楼。她离那石板桥更近了,但她不会再去想那群人影,或许是不想再回忆起让自己恶心的鱼腥味?她只知道她比以前更讨厌茄子了。但她很想那位老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父母去世后,被莫语家收养就很难回去。后来跟姐姐故地重游,曾经住过的楼房都在,只是变矮了变旧了。曾经的山路已经封了,她们试着从其他方向靠近石板桥,最终找到了。刺鼻的鱼腥味已经没有了,桥下已没有了水,过石板桥也只是几步而已。没有雾也没有汽笛的声音,她看不见过去的山头,连那山崖下的江水也变成了宽广的马路。不知当初追赶她的人群现在何处?去年她一个人想再去看看那石板桥,可是这次却和石板桥被红砖高墙隔开。
想着想着,莫离又睡着了。
第六节 录梦人
次日,莫离吃过早餐后被船夫引至寨主的住处。寨主的住处与其他人的住处无异,并没有想象中的要奢华,只是多了几间客房,拥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个小池塘。若要真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应该是一个地下书阁,听说里面有不少历代各国珍贵藏书。
莫离在客厅的红木椅上等着寨主,当寨主推门进入的时候,莫离吃惊地站了起来。原来寨主,就是那消失的法语老师。
“是你!”莫离站了起来。
“对,是我。你坐下,别怕。”老人对莫离微微一笑,缓缓地走到了上座坐下,品了一口茶。
“怎么会是你?你会说中文?”莫离不解地问。
“冷静一点,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相信我,你在这里很安全。”老人安慰着莫离。
“我这是在哪儿?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莫离仿佛情绪有点失控,“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就离开?还来这种地方?”
“不,这地方并不诡异。这里是人们的乐园,如你所见,非常美好。”老人试图安抚莫离的情绪。
沉默片刻之后,莫离也意识到自己言行的唐突:“对,这里很好,只是很不一样。”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坐下,仍心有余悸。
“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你现在担忧的一切,但是请耐心一点。好吗?”老人说。
莫离点点头,她感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有先听听老人怎么说。
老人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所看到的这个地方是基于人们的美梦打造的。”
“美梦?”莫离想起自己在“北森林”里看到的自己曾经的梦境,对老人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老人继续解释道:“在二战时期,一些国家秘密征用了一批具有超能力的人来预测、侦探敌情,或者将他们直接投入到战场,”老人望了望窗外,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但是当战争死亡人数到达七千万的时候,他们便无法再忍受普通人的杀戮。所以,他们最终集中到这里,这个还没有怎么被战争侵扰的地方。”
“那他们来这里干嘛?他们真的有你所说的超能力吗?”莫离质疑到。
老人耸了耸肩:“是的,他们有的人可以控制风,有的人可以控制水,有的人可以控制火,还有的人可有控制气。”
“也许吧,我是也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
“不,你见到了。我们这里的人都有超能力。不过在我们这里,对于使用超能力有很严格的限制,比如我们有一套‘定额分配机制’(Quota System)。这使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超能力来保护我们这个隐秘的世界。你在禁地里看到的像工业区的地方,其实是我们的垃圾场。”
“那么说,你也有超能力咯?”莫离仍然无法完全相信老人所说的话。
“不,我没有超能力。这里的寨主都不允许有超能力以防有暴君或者专制霸主出现。所以,历任的寨主候选人都是我们从外面的世界找来的。”
“原来如此,可是…”
老人打断了莫离的疑问,起身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听着孩子,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我说的,并且仍然很疑惑,但是你要知道你在这里很安全。我会继续解释给你听,听完你就会明白一切。这个地方,从前是有很多文化古迹的。为了防止这些人类的宝贵遗产被战争摧毁,当时来到这里的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人打算打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世界就意味着一个理想的世界,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究竟怎么样的世界才算是完美的世界。恰巧的是,他们其中一人是心理学家,并向大家介绍了一个卡尔·荣格(Carl Gustav Jung)的理论——‘集体无意识’(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集体无意识’?那是什么东西?”莫离问。
老人皱了皱眉头:“‘集体无意识’就是指的一些在人们无意识或者是潜意识里所共有的念想,并且不受时间和地域限制。”
“所以就是说,一个理想的世界究竟是怎样,会存在于每个人无意识状态下的咯?”莫离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是的。所以他们之后便决定从我们这个世界以外的人的梦里寻找那些留在人类无意识里的美好世界的构想。他们收集了二十多年的人类的美梦之后,便开始选择第一位这个美好世界的统治者。”
“所以那就是为什么你要记录我的梦吗?”
老人点点头:“是的,你的梦将作为我们第三个‘二十年’规划的素材。我们已经选过了两任统治者。”
莫离:“那,你是第二任?”
“不,我是第一任。”
莫离:“那第二任呢?”
老人无奈地苦笑:“曾经这里有第二任,可是他背叛了我们。”
“为什么?”
老人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和你详说这个事情,也不是时候。我可以以后再告诉你。我想比起这个叛徒,你现在会对我们这里的世界更要感到疑惑。”
“说的也是,”莫离沉思了一会儿:“他们是怎么选您当第一任统治者的呢?”
“因为我的一个梦,”老人微笑着:“你觉得这里的家庭结构如何?”
“我很喜欢!我觉得这是一个家庭该有的样子!”
“这里的家庭结构是基于我的梦建造的。在二战的时候,许多难民都变得无家可归,而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来自家的温暖。但是一个完美的家庭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仍然很难达成一致,直到他们记录了我的梦,”老人突然看上去很忧伤:“在战争里,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那时,我才九岁。我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他们,我也想拥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也许一个人最缺乏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越想得到什么就在无意识里根深蒂固,最后反映在梦境之中吧。我们也遵循这个规律,以便寻找之后建设符合当下这个世界的梦境。举个例子,最近我们从一个非洲男孩那里纪录了一个梦境,是关于如何完善公共医疗卫生系统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选他成为下一任的统治者,因为更好的公共卫生医疗系统并不是我们最需要的。一个人是否会成为下一任统治者候选人是取决于他、她梦的价值。不过,我么有预言能力的人,已经预测到这个非洲男孩的梦或许在未来几年会很有用,所以我们还是很慎重去研究。”
“我大概明白了,”莫离觉得这一切都很神奇:“可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这确实不是巧合。一切都是我们这个世界为你安排好的。我们邀请你来,是想你成为我们下一任的统治者。“
“我?“莫离盯着老人,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是的,我们已经纪录你的梦很久了,而且发现你大多数梦都是关于大自然或者环境,而这一切都是我们现在急需的。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多、发展太快,也影响了我们这个世界。虽然我们从科技里面获益,但同时,我们的环境也在日趋恶化。我们研究了很久你的梦,发现你的梦可以引导我们如何平衡这两者,使在发展科技的同时又可以兼顾环境保护,甚至最后可以做到二者互益。”
莫离听后开始回忆童年:“我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是六岁的时候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之后就被莫语家领养,到了大城市。我很想念小时候的生活,那里的山山水水、蓝天白云、月夜繁星。而且我们那里的人都会很适度地去尝试一些新科技,不会为了赚钱就把原本属于那片土地的东西给糟蹋了。”
“那便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
“但是我现在不能马上接受你们的好意,我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
“没问题,你在这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可以慢慢考虑,关于你家人那边,我们也会派人去适当地解释。我们不会强迫你接受这个职位,但是一旦你拒绝,就必须接受我们的催眠来洗净一切有关于这里的记忆。如果你最终决定接受我们的邀请,请立马告知我。事实上,我们这个世界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很有可能被完全摧毁。只有你,可以拯救我们。”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莫离问道。
“是的,我们很需要你。”老人开始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
“如果我拒绝离开了,我今后还有机会回来吗?”
“没有了。”老人耸着肩,摇了摇头。
莫离犹豫了一下,神情哀怨:“如果今后我无法再回到这里,我想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如果因为我的离开而导致这个世界永远消失,我将一辈子良心不安。”
“好吧,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你可以回到船夫家里休息几日,再做决定,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今天我与你的对话。”
那天,莫离回到了船夫的家里,没有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大家都知道即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夜晚,莫离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了日记本上。
第七节 秘密
在船夫家的这几天,莫离没有出门,常常一个人发呆。家里的大人白天都不在家,只有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两个妹妹,一个哥哥。哥哥名叫萧羽,和莫离在外面的世界见过的男生都不一样,他没有同龄人的稚气,却多了几分长者的稳重。
莫离愿意给萧羽说任何事,萧羽也愿意倾听,并且告诉莫离有关于他所知道的一切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的第七天,萧羽带了莫离去了这个世界新建的社区,莫离来到这个社区之后十分欣喜,因为里面不少地方都曾经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比如挨家挨户的窗台必然有鲜花、墙的颜色是白色等。她为这个世界如此看重她的梦境而感到激动和感恩。
此时船夫家中,萧萌和萧蓼俩姐妹正在嗑瓜子闲聊,妹妹萧萌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大概是快来例假了,便瘫在了沙发上。可是萧蓼发现家里卫生用品都没了,本打电话让哥哥带回来,可发现哥哥跟莫离一起,便想问莫离有没有。莫离告诉她,在她床头柜里有,让她自己去拿便是。可是萧蓼还没看到柜子第二层的卫生巾,就先在柜子第一层发现了莫离的日记本。
当晚,在莫离准备睡觉之前,萧蓼敲了敲门进了莫离房间。
“怎么了?有事吗?”莫离问。
“嗯…有件事想问你。”萧蓼说。
“什么事儿啊?说吧。”
“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挺好的啊。”莫离感到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萧蓼要这么问。
“嗯…我听我爸爸说了,你之前进了‘禁地’,你一定很恐慌吧?”
“是的,不过现在觉得还好。”莫离不敢提她和老人的对话,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知道真相的事情,因为她也不敢确定这些人是不是也不知道。为了试探萧蓼,莫离问道:“既然是‘禁地’,你们应该也没去过吧?”
萧蓼听莫离这么一问,迟疑了一会儿:“好吧,我也不瞒你了,其实‘禁地’是我们不能进入的。但是因为…因为我哥哥即将进入里面工作,所以我多多少少听父母提起过。”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哥哥没有告诉过我。”
“嗯…其实我不想我哥哥去,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什么意思?”
“我想你在‘禁地’是看到一些超自然的现象吧?我也是听我家人说起,我自己没见过。以前我们会为他可以入选到‘北森林’工作而感到自豪,可是现在这情形我们并不想他去。”
“此话怎讲?”
“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我也是为我哥哥好,”犹豫再三萧蓼接着说,“我知道你也许已经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的情形,”莫离感到疑惑,“你也看到了在禁地里的场景,是被选上的人用超能力控制住了污染。但是这一切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我们虽然拥有超能力,但是不能随意使用,而且每个人的超能力也不同,如果在一定限度内使用超能力对身体是有益无害,但是一旦超出负荷,便会危及生命。”
“危及生命?”
“是的,其实你应该也看到了,禁地的运作主要是依赖对水和气的控制,能控制水的人是因为他们肾拥有特殊功能,能控制气的人,是因为他们肺有特殊功能。我哥哥就属于前者。”
“原来是这样。”
“可是现在外界的发展,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水域影响太大,这样下去,禁地的水流总有一天会失控的。”
“难道你们这里这么多人,不能合力解决吗?”
“我们也想,可是现在这里有能力控制水的,只有我们这一家人了,我和萧萌还小,要等几年才有资格工作,长辈们也因为这个事情耗尽了毕生的能力。其实我们的父亲,去年已经接受了左肾切除的手术,可是休息五年之后,他又要回去,直到...直到最后耗尽所有能力去世...而哥哥今年就要去了。他这一去,我们一家人都觉得凶多吉少。可是哥哥又是自愿的,他愿意为我们这个世界牺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现在的情形如此糟糕?”
“在外面的世界,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正在修筑水坝。水坝一旦修成,河道改向。水位升高,我们的世界不要说会失去现在生态平衡,可能还会永远的消失。”
“那...那怎么办?”
“莫离,”萧蓼握住莫离得手:“我给你说的这些都是秘密,都是我不该知道的,但是我家人真的很担心,我相信你,告诉了你,我知道你来到我们这里是有特殊意义的。我希望你可以救救我哥哥。”
莫离看着萧蓼迟迟不作声,本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现在想想萧羽可能因为她的离开,会终生残疾,甚至失去生命。还有萧蓼姐妹,甚至这一家人都会相继死去。思前想后,莫离暗自下决心接受老人的请求,并打算明日去见老人。
“好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给我说的这些我一定会保密的。”莫离安慰着萧蓼。虽然萧蓼对莫离的日记只字未提,但莫离看着未关紧的抽屉第一层,大概已经猜到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第八节 使命
第二天天还没亮,莫离便独自出门前往老人的宅邸。在大门门外的石阶上,莫离坐下,托着腮等着,想过会儿再敲门。看着路边卖早餐的商贩已经开始置办自己的小铺子,远方的炊烟也缓缓升起,从老人家里也传出早点的香气,莫离估摸着老人应该起床了。
“咚咚咚。”莫离叩门三下,门打开了,开门的是老人。
“我早已料到你今日会来,进来吧。”老人道。
跟着老人,莫离进了地窖的藏书阁。
“哇,这里好多书。”莫离感叹。
“对啊,这里的书来自全世界,都是当时战争的时候,算是我们拯救的文物吧。当然还有一些绝密的档案,是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
“这里,一般人都可以进来吗?”
“档案馆不行,其他的地方,只要提前预约就可以。不过现在还没到开放的时间。”
“嗯,还蛮有意思的。”莫离若有所思。
带着莫离在书架之间穿梭,书架可根据指纹识别移动,形成新的走廊。最终,老人把莫离带到了一个屋子里。
这是一个小书房,莫离不知,其实这就是老人口中的档案室。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了小沙发上,老人搓了搓手掌,说道:“我想你今天来应该不止是简单来问候我的吧。我们开门见山?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莫离:“我答应你们的邀请,可是我还不清楚我之后该做些什么。我还这么小,不知道有没有能力去担当。”
“别担心,”老人起身,从一个书架上取出一个木盒,木盒里抽出一卷竹简,“这里是一些对统治者的要求。”
莫离打开了竹简:
1.统治者在正式上任之前担任录梦人的职位;
2.此人不能有超能力;
3.此人的梦是我们的目标梦境,当下最需要的梦境;
4.守信、可靠;
5.自愿;
6.在这里居住五年适应这里的环境,期间不能离开;
7.五年之后到外界去记录人们的梦境,并且挑选一些美梦;
8.在记录梦境期间,寻找下一任统治者(录梦人);
9.每两年回来一次;
10.回来之后待一年,再出去;
11.担任录梦人至少二十年;
12.一旦找到下一任记梦者合适人选,便回来上任为统治者;
13.不管用什么方式,让候选人进入我们的世界,但一定不能使用暴力;
莫离看后问:“五年?我的家人一定会担心我的!”
“对,人们会觉得你失踪了。”老人说。
“那你不是说会帮我联系家人吗?让他们不担心吗?”莫离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如果你不打算接受我们的邀请,短时间内就回去,我们是有办法不让他们担心。可问题是你现在已经接受了我们邀请,如果我们还频繁去联系他们,会引起怀疑。我们的世界也很容易暴露。所以,不得不让你切断和外界的联系。”
老人看莫离沉默不语,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说到,‘但是你可以五年之后回去啊。”
莫离紧接着问,“为什么不能让我现在回去一段时间呢?”
“不,不可以,”老人欲言又止,这到嘴边的字好像刺痛了他的心:“之前给你说过的那个叛徒,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出卖了我们。把我们的信息给了记者,好在人家报社并没有当回事。所以,如果你要在成为录梦者前离开的话,你的记忆必须被我们抹去,而且一旦离开,你将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我明白了。可是您怎么又能保证我五年后离开了不会背叛你们呢?如果我离开后不想回来呢?”
“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之后会在我们这里找到久违的归属感。你会继续住在船夫的家里,他们待你会像对待家人一样,而不是客人。我保证,住在他家,你不会像以前一样活得跟寄生虫一般。我们这个世界素来对待任何人都像一家人,因为二战使我们很多人都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所以,好好在这里享受生活吧!”
“我也希望如此,”莫离突然想到萧蓼说的附近修建的大坝,但又不想透露萧蓼知道一些机密的讯息,便问,“对了,上次您说这个世界需要有关环保的梦境,但是我看这里一切正常啊。”
老人摇摇头,沮丧地回答:“是的,看似一切平静,却不知危机正在逼近。本来只是一开始外界的污染多多少少回影响这里的生态循环。可是如今,就在不远处正在修建一座大坝,已经有许多人被迫离开。而当大坝两年后开始蓄水,我们这个世界,也将会被冲刷殆尽。我们正在计划搬离,”老人叹了口气,“可是要找到新的容身之处,谈何容易。”
“可以既修大坝,又能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吗?我的意思是,找到让这两者不冲突的途径。”
老人:“看,你很聪明,也很有想法,那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了。等你加入我们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来找方法。”
第九节 土崩瓦解
两年后:
这是看似普通的一天,莫离睡了个自然醒。现在,她越来越少想起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在这个世界的两年里,恍若隔世,仿佛是一场美梦。她每天上午需要做的,就是去老人家的地下图书阁阅读老人安排的书籍,以及记录每天晚上自己的梦境。如果记不住前一天的梦境,她就会被带到催眠师那儿催眠,让她回忆起一些梦境。在她心里,也时常牵挂着在“禁地”里工作了两年还不能回家的萧羽,过段时日,萧蓼姐妹也快进去工作了。
到了下午,她又和这个世界的高层忙着寻找新的转移地,然而很难找到。
最终,他们不得不承认新的地址是无法在既定时间前找到的,于是列了三条官方解决途径:
1.阻止修建大坝;
2.降低既定蓄水线;
3.将所有建筑修高。
第三种方案明显不合实际。首先耗时太久,而且很明显,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另外,一旦将建筑修高,他们很容易被外面的世界发现。
正当他们商量如何实施第一和第二种方案时,他们发现大坝的总工程师竟然是莫离的姐姐——莫语。最终他们决定将莫离送去秘密谈判。
莫离被送出去的前一天,老人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塔顶,这里也是高层们工作的地方。在这里,可以俯视他们世界的每个角落,包括北森林。
莫离神情紧张:“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倘若我的任务失败,或者我们的世界暴露了怎么办?”
“是的,其实是有其他方法的,只是为了避免社会混乱,就没有写在官方的文书里面了。我们其实只要关上这个世界的‘防护罩’就行了。”
“‘防护罩’?”
“嗯,其实,这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秘密。”
“那是什么?”
“与其说是‘防护罩’,不如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铜墙铁壁。它是那些二战里有着控制土的特异功能的人秘密修建的。它就深埋在地底下,现在呈开放状态,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可是,一旦将它关闭,它就会从地底升起,将我们这个世界完完全全和外界分离开来。他们一开始修建这堵墙只是为了防止战争的破坏。”
“那就很简单啊,只要关闭就行了。”
老人叹了口气:“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因为这座墙现在被大坝压着了。如果我们这次将它升起,大坝就会坍塌。我们未曾想过伤害任何人。还有,一旦墙关闭,不能再开启。里面的人不能再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再进来。”
“那...”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轻易这样做。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坝已经建成,还有四日就要蓄水了。所以,我们最后的方案是,给你三天的时间说服你姐姐停止蓄水的计划,否则,我们只有关上这个‘防护罩’了。”
“我明白,我想我会尽力的。“
“记着,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按时返回,否则,你可能永远都无法回来了。不过你可以等,等到我们知道怎么将它开启。可是或许,那将是永久的等待。”
莫离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一个从小就失去父母,体验到被人抛弃的滋味,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找到久违的归属感,却又要面临再次被抛弃的境遇。然而相比自己内心的痛苦,这整个世界的安宁比什么都重要。
“好的,我愿意一试。毕竟,她是我的姐姐,不管她愿不愿意停止大坝建造,我都会让她先疏散附近的人。”
第十节 似梦非梦
当莫离出现在莫语的操作间时,莫语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莫语一开始没有认出莫离。
“是我啊,姐姐!我是莫离啊!”莫离已热泪盈眶。
“莫离?”莫语上下大量眼前这个女生,“天呐!你真的是莫离!”
两姐妹相拥而泣,莫语突然推开莫离:“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一开始机构说你临时在那儿做个活动翻译,结束就回来。可是并没有等到你回来。爸妈都报警了!机构都被我们告到倒闭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遭遇了什么苦难。你究竟都干嘛去啦!都五年了!”
“姐姐,你听我说,我一直都很想你们,但是我回不来。”
“回不来?什么意思?”
莫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语,可以莫语到最后仍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因为如果这周围若真的有莫离口中所说的世界,当初地理检测和地质勘测的时候都会发现的。也是,换做任何人,对这种故事,多半都会当作天方夜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莫语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四天假以防莫离口中的世界真的升起了那堵墙。即使如此,莫语还是悄悄告诉所有员工不要停止大坝的计划。
在第三天的晚上,莫离在被莫语拒绝停止大坝工程之后,恳请莫语离开这里,因为太危险。可是莫语仍然不听劝。
到了第四天,水池开始蓄水,莫离消失了,莫语怎么也找不到她。因为其他员工已经放假,所以她是唯一一个留下来操控水位线的人。
突然,她感觉桌子在抖动,紧接着一阵剧动,屏幕也开始乱码:“地震!”她猛地反应过来,但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她立马拿起项目材料,开始往出口跑去。
就在不远处,一个新的陆地正在缓缓升起,大坝也随着陆地的升起开始崩塌。所有的出口也被乱石堵塞,观测台也开始倾倒。莫语无处可逃,最终被掉落的石块砸中失去了意识。这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穿过朦胧的尘雾向她靠近,最后眼前只剩黑暗。
当莫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河岸,大坝已沦为眼前的废墟,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的山,一座从未在地图上出现的山。远方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随着声音的不断增大,莫语感到自己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消损,最后再次晕睡了过去。
救护车将莫语送到了医院,医生采取了紧急措施,过了三日莫语才真正恢复意识。半梦半醒,她迷迷糊糊在床上想着之前和莫离的谈话,她甚至开始怀疑莫离是否回来过,是否阻止过大坝的建设,告诉她的那个世界是否是真实的。睁开双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因为莫离早就失踪了,而且地质学家也说这是由一股从地壳传出强大力量所致的地形巨变。
可现实是,她也的的确确在过去几天放了员工的假期,恍惚间,她知道这一切都发生过。
她突然发现牛仔裤口袋里多了什么,掏出来一看,是莫离的项链。
可是她在哪里呢?既然莫离当时选择留下来帮莫语逃离摇摇欲坠的大坝,她还有时间回到那个世界去吗?还是她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等待着“墙”再次打开呢?
录梦人 第二季
第一节 线人
莫语出院后回到家,她告诉了父母一切,还将莫离的项链给了父母。作为莫离的养父母,他们其实早就觉得莫离是家里的累赘,尤其是前几年养父退休之后,家里的日子变得拮据起来,全靠莫语工程师的收入支撑,而现在莫语也因为这次工程事故辞职,谁还想让她回来?看着父母如此的冷漠,莫语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又将这个事情告诉了身边信得过的人,可大家都觉得莫离离开那么久,不可能回来,而且她所描述的那个世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大家都认为是莫语在地震中受了伤,所以才会精神恍惚,他们都安慰她要好好静养,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面对大家的质疑,莫语还是暗下决心找到妹妹。在家休息了半年,莫语看遍了近几十年有关此次坍塌大坝区域的新闻。其中有一些消息确实让她不解,尤其是前几年的一位匿名人士声称在山里被选为首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消息更是引起了莫语的注意。因为这个人的经历,和莫离所告诉她的在那个世界的经历实在是太相似。
“看来,要找到莫离,得先找到这个人才行。”
为了找到这个人,莫语申请了该杂志的记者编辑,由于自己工程规划教育的背景和丰富的地理环境工作经验,很快就做了不少有关生态、环境等题材的报告。即使如此,要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还是很难,因为当时处理那条新闻的文案人员、编辑人员以及排版人员都因为各种原因先后离职,并且也和其他人失去了联系。
莫语多番尝试之后无果,便打算回到大坝坍塌地点和附近寻找蛛丝马迹。可是事发地点已经被相关部门封锁,看来只有利用媒体人的身份才可以进入了。思量了一番,莫语打算利用职位的方便,开展一系列大坝坍塌的实地后续系列报告。
莫语坐着车来到了当时大坝坍塌的地方,眼前的一切已变得陌生。经过一年多的光景,地底新隆起的山头也变得绿油油,她仿佛能感觉到莫离的气息,也许,她就还在附近。
“或许这附近真的存在莫离说的世界,她可能早就回去了。”莫语心想,即使莫离已经回去了,自己也要找到那个世界,看看事实究竟是怎样。毕竟大坝的设计建设也是自己付出了很多年的心血,若不弄清楚真相,自己这辈子都会不甘心。
夜已深,来到河边,望着天空的满月,不知何时才能再和莫离见面。
“如果当初听了莫离的劝告,终止大坝的建设。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呢?莫离啊莫离,你究竟在哪里?”
莫语不知道,此时还有一人怀着同样的心境,在河的对岸也望着这一轮满月,想着莫离。人们看不清他的容貌,因为他始终戴着半块银色面具。
第二节 帮手
这次系列报告虽然获得了通过,但并没有多少人看好这个题材,而且又要常驻在深山老林里,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已过时的新闻热点题材再耗时间,为了业绩,也就是观众的关注度,还是呆在城市或者新闻操作间等待第一手的独家新闻要好。
这样一来,能展开这个工作的人手就不足,于是莫语只好申请招收实习生。待在网络上发布了招聘信息后,确实有不少人报名,但有一位报名者引起了莫语的注意。他并没有在邮件里附上简历,而是在邮件里写了一段话:
“您好,
我是大坝区域的当地人,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没受过什么教育,也没有什么新闻专业知识,但是对当地的风俗民情很了解,并且那次大坝修建让自己搬离了这个从小成长的地方,很是不舍。我全家人都没料到最后大坝会发生事故,因为在搬家之前,我们将一些家里带不走却又很宝贝的东西埋在了水位线以上的地方,可是我们再回去寻找时,发现地貌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想利用这次机会,一边帮助你们进行后期勘测报道,一边寻找之前埋葬的宝贝。”
莫语觉得不如就选这个人,既然从小就待在那儿的,说不定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些线索。找一些精明的专业人士或者有同事跟在一起,自己反而不方便私下打听莫离的消息。
到达了事故地点,在附近的旅馆休息一夜后,便按约定和实习生见面交接工作。
地点约在河边,时间是下午两点。莫语走进河边时发现了已有人在等她,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也许他就是那个实习生吧。
待此人转过身来,莫语也是迟疑了一会儿,因为他戴着银色面具。不过看他就一个人,觉得也没什么。实习生看见了莫语,便走上前来,主动示好:
“您好,您就是莫老师吧。我是兮木。”兮木给莫语递上矿泉水。
“你好,你之前是住这里对吧?”莫语边喝水边问。
“是的,其实应该就在这附近,可是我已经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了。”兮木环顾四周。
“哦,别担心。你也看见了,这次就我一个人来,司机昨天也已经回城了,工具设施什么的还放在旅馆,可能等会儿要你帮我回去拿拿。”
“好的,没问题。”兮木带着莫语在河边一块大石头坐下。
“你这次回来是住哪里呢?”莫语问道。
“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
“这样啊,我打算之后就在河边搭建一个临时的工作室,花不了太多时间。我之前是做工程的,今天下午咱们拿了器材在这附近考察一下,我再联系一下附近的施工人员,快的话应该一周就搭好。”
“好的,没问题,我也可以帮忙的,以前也帮家里人搭过房子。我这脸也是之前站在梯子上刷油漆不小心摔下去给破相了的。”兮木指指自己的面具。
“面具挺特别的,现在没事了吧?”莫语问。
“就是有疤痕,不过不碍事。对了,你想去附近走走吗?虽然现在这里变化挺大的,不过我还是比较熟悉一些风俗人情,可以给你讲讲以前的事情,或许对以后我们采访有用。”
“好啊,正合我意。”莫语笑了。
两人回到旅馆,下午在河岸附近做了一番勘测,联系了当地施工人员,便开始着手工作棚的搭建。时间过得很快,不到一周的时间,工作棚便搭建而成。
第三节 跟踪
两人白天要么就在大坝旧址附近勘察地形,和过去的地形地貌做对比,要么就去相关部门收集大坝前后的一些人口居住点数据,或者就走街串巷看看还有什么人留在这里,可以做下采访。莫语也积极联系国内一些知名的学者远程参与到这个调查项目。可是,每天一到下午六点,兮木便不见了踪影,要凌晨才回来,每次回来都搞得蓬头垢面,浑身是泥。莫语一开始对他这种举止也漠不关心,可时间久了,自然开始有顾虑。一日,他们在山上考查植被的时候,莫语开始问他:
“你平时下班一般都去哪儿啊?怎么每次都搞得灰头垢面的?”
“哦,我不是给您说我有亲戚在这边吗?他们有的最近回来了。帮他们重新搭建房屋啊、猪圈啊什么的。”兮木一边低头摆弄着身边的植被一边漫不经心答到。
“哦,原来这样。那,什么时候,咱们去采访采访他们?”莫语似有试探地追问。
“哦,不不不,我亲戚他们最讨厌做新闻的了,觉得他们一天到晚尽报道一些和现实民情不符合的新闻。我看我们去了,不会受好脸色的,说不定还会被撵出来。”兮木一阵苦笑。
“那他们是怎么同意你来我这儿的?”
“哦,我不是为了我们家的宝贝吗?”
“也是。”
“再说了,他们当初也挺舍不得搬家的,而且这次大坝事故把这周围搞得一团糟,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是大坝的负责人,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怎么?难道他们还能把我吃了?”
“那倒不会,只不过要想继续在这里做报道,估计就不可能了。”
“行吧,那你就好好帮他们吧,”莫语岔开话题,“那,你家地宝贝现在找到了吗?有线索了吗?”
“还没呢,”兮木答到,“最近我们去到的地方离之前埋藏宝贝的地方停远的。可能过段时间吧,等我帮他们把房屋建好。下班之后就可以去找宝贝了。”
“能带我一起吗?”莫语问道。
“哈哈,”兮木打趣地笑道,“当然…不行。那可是我们家地宝贝。”
“行吧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这附近可能还会发声塌方什么的。”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莫语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兮木有所隐瞒,心想:“‘穷山僻野出刁民’,我不会遇上土匪了吧?…算了,不如今天就悄悄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
下班过后,兮木照样背着背包走进了树林,莫语也悄悄跟了去,但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果然如兮木所说,他的确是在帮别人搭建房屋。莫语一连跟了三天,天天如此,便放下心来,继续和兮木开展报道工作。
然而一天清晨,莫语发现兮木前天晚上并没有回来,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也无法联系上他,便去了之前跟踪到他的人家去找。谁知那家的住户说跟不是兮木的亲戚关系,只是那几天那个小伙子自己说要过来帮忙,但就帮了几天就没来了。
莫语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那兮木到底去哪儿了呢?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回到工作棚,莫语发现兮木已经回来了,但也不好直接拆穿他,还没等她开始问兮木昨晚去哪儿,兮木就说:“莫语姐,对不起,昨晚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断片了,就没回来。下次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喝酒去了?喝酒怎么喝得全身泥啊?”莫语些许生气地问道。
“喝醉了,摔了一跤。”
“好吧,快去清洗一下吧,今天好好休息,就不用跟着我了。”莫语说完便出了门,留兮木一个人在工作棚。
可是莫语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工作棚附近留意兮木的一举一动。果然不出她所料,兮木趁她不在的时候出了门,也没有带包。
等兮木跑远后,莫语进了房间。看见兮木的背包,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秘密,就打开了它。她发现里面有一个本子,一打开,竟然是莫离的日记本!
“他怎么会有莫离的日记本?他究竟是谁?”莫语翻着本子,里面记载的都是莫离失踪几年在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难道,难道,他也是那个世界的人?莫语没有骗我,真的有这个世界存在?可是莫离,你究竟在哪里啊?”
就在莫语看着日记忍不住哭泣时,门突然被推开,兮木气喘吁吁地回来。
“你究竟是谁?”莫语手拿着日记本,“你为什么会有莫离的日记本?”
第四节
两人对视了片刻,兮木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是莫离的姐姐。我是莫离的朋友,其实我不叫兮木,我真正的名字是萧羽。”
“你怎么会认识莫离?萧羽?我从来没听莫语提过。”莫语似乎还没有从看莫离日记本里的伤神缓过来。
“我...”萧羽看着莫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
“好,就算你是莫离的朋友,既然你知道我是她姐姐,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而且你每晚鬼鬼祟祟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我也去到那几户人家问过了,他们根本就没你这个亲戚。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莫语盯着萧羽。
“我跟着你,是因为我想找她,我想找莫离。有很多事,我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萧羽坐下,不敢直视莫语,便望向窗外。
“好,那我问你,你和莫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年前。”
“那就是莫离失踪的那几年,莫非这个人也是那个世界的吗?”莫语心想,“三年前?你知道这几年莫离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莫语问道。
“我知道,因为,我和她在一起。”萧羽看着莫离,点了点头。
“难道那世界真的存在?”莫语惊讶地问,“所以,你也是那个世界的人?”
“你都知道?”萧羽诧异莫语竟然知道他们的世界。
“对,我都知道,莫离之前找过我,都告诉了我。可是我不相信当时。甚至,至今都有所怀疑。”
“所以你知道莫离在哪里是吗?”萧羽急促地问道。
“不,我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她。”莫语摇摇头。
“那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以前我会认为她可能已经回到你们那里了,可是现在这样看来,她还没有回去。”莫语叹息着。
“莫老师,我想我一时半会儿很多事情都和您解释不清楚,既然你是她姐姐,这本日记本你看了也无妨。我相信你看完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明白。”
虽然仍心有疑虑,但手里拿着莫离的日记本,莫语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那一晚,两人都难以入眠。
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莫语对正在屋外拉伸筋骨的萧羽说:“所以,我是应该叫你兮木呢?还是萧羽?”
“萧羽吧。”
“好吧,萧羽。你进来,我想跟你谈谈。”
萧羽进了房间,泡上一壶热茶。
“日记你都看了吧?”萧羽问。
莫语答道:“看了,你们的世界,真的…真的太…”一时之间莫语找不到语言去形容。
“太什么?”
“太不真实了…不,是超现实,”莫语感叹道,“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已经被派到‘禁区’工作,”莫语皱褶眉头,好像自己还是很难理解和解释萧羽世界里的一切,“就是‘北森林’,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当然是为了莫离,”萧羽紧接地答道,但迟疑了片刻,“或许也是为了我自己。也许莫离对我们那个世界的描述是完美的,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进去真的工作过。我以前也曾感慨自己是多么幸运,可以生活在那样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可是直到我进入了‘禁区’,你说地‘北森林’,我才知道这么多年,原来自己都活在谎言里。”萧羽顿时变得有些忧伤。
“谎言?”莫语不解。
“是的,谎言,”萧羽毛叹了口气,“以前我的生活只有欢喜和快乐。然而当我进入了‘禁区’工作之后,我才知道生活还有愤怒和悲伤。确切来说,在‘禁区’里,我们只有愤怒和悲伤,甚至绝望。我们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工作,就是为了给‘禁区’以外,我们那个世界的人营造他们想要的天堂。我们每天都要损耗自身过多的超能力,这也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健康。比如说我,我为了控制水流方向,我的左肾已经衰竭。后来,组织让我接受了左肾切除手术。如果是从前,手术之后应该送回家修养几年再继续工作,但是他们把我送到秘密基地静养,因为在我们世界,只剩我们一家人有控制水的功能,他们要对我们进行特别监护。如果我不服从他们的安排,我的其他家人都会有生命危险。”萧羽开始有些愤怒。
“这也太残忍了吧!难道你的家人都不知道吗?他们没有反抗吗?”
“他们是清楚的,可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有那么糟糕,也没有人会去通知他们。”
“既然清楚,那为什么还要送你进去呢?”莫语不解。
“没办法,因为我们家族是唯一一个可以操纵水的家族了,如果我撑不下去了,只有我妹妹她们进来接任我的工作,可是我不想她们这样。不过现在,我想她俩也应该在‘禁区’工作了吧。”萧羽显得无可奈何。
“哎,我理解,哥哥姐姐总是爱护自己的妹妹。可是,既然他们守卫这么森严,你又是如何跑出来的呢?”
“说来也奇怪,就当我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静养时,忽然有一天人员突然减少了。我就趁机跟了出去,听见两个守门的谈话,才知道原来局势已经如此紧张,而且还听说会派莫离出去谈判,所以很多安保人员都被抽去护送她。但是我知道,莫离这次出去也许凶多吉少,万一回不来怎么办。所以我打算出去保护她。”
“原来是这样。”莫语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将剩下的两个守卫人员骗到我房间并将他们锁在里面,自己换上了守卫服装,跟着大部队混了出去,可是我还是去晚了。逃出去的时候,莫离已经被送走,组织也发现我逃跑了,所以四处寻找我。我就一直在我们世界躲躲藏藏,想着如果到了规定时间莫离回来就好,如果没有回来,我就出去找她。可是到最后一天,直到大坝崩塌那天,我也没有看见她。”萧羽低下头,显得有些失落。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出去找她呢?”莫语追问。
“我怕错过,如果我出去了,她又回来了怎么办?而且,我也放心不下我的家人。”
“那你有回过家吗?”
“没有,我怕连累他们。”萧羽叹了口气。
看着萧羽难过的样子,莫语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毕竟自己也是对莫离忧心忡忡,“她来找过我,也在大坝崩塌那天救了我,后来,我也再没有见过她。可是我相信她是不会出事的。”
“真的吗?真的不会有事吗?”
“一定不会的,给你看个东西。”莫语拿出了她昏迷时莫离放在她牛仔裤兜里的项链。萧羽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莫离的项链吗?你在哪里找到的?在这附近吗?”萧羽显得有些焦急。
“不,这是我在医院昏迷时,感觉有谁放在我口袋的。我想是莫离。”其实莫语并没感觉到有谁给过她项链在她昏迷的时候,这项链八成也是莫离在救她之后放进去的,但是为了安慰萧羽,莫语便说了这善意的谎言。
“希望如此。可是我们都寻找了那么久都没有线索,会不会...”萧羽被莫语打断。
“不会的,莫离不会出事的。”莫语赶紧摇头。
“不,我的意思是,她会不会已经回去了,回我的世界了。早就不在你们的世界了。”萧羽解释道。
“你不是一直在等她,没有等到她吗?”莫语疑惑地问。
“并没有等到他,”萧羽有些迟疑,“也许她已经回去了?只是我没发现。但怕就怕她不是自己回去的。”
“你是说?”莫语突然背后发凉。
“是的,你以为就我们俩会在找她吗?她知道那么多我们那个世界的秘密。如果她真的流落在外,我们世界的人势必会将她带回去。至少要清除她的记忆才放心让她再出来。”
“清除记忆?”莫语惊叫到。
“是的,清楚记忆。”
“如何清楚?”
“通过催眠,这是我们世界对叛徒的一种惩罚方式。”
“那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只是为遗忘有关我们世界地片段。但这也是为了我们世界的安全,不得不这样做。”
“这还有人性吗?毕竟那也是好几年的回忆啊。”莫离质问道。
萧羽叹了口气,半刻无法言语。
“是啊,这也是我后来在思考的问题。我们当初是受不了战争中人类的残酷才聚在一起建立了一个基于人类美好夙愿的世界。而今,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却开始重拾一开始被自己嗤之以鼻的东西。”
“难道就没有人反对吗?”莫离问道。
“我们世界的高层是永远不会让他们的人民知道这些的。而我,曾经效忠他们的我,就是他们死守这个秘密的牺牲品,”突然萧羽双手握住莫语双肩,情绪激动,“而还会有更多更多的牺牲者!莫离也许就是下一个!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莫语扒开萧羽的双手,“你冷静一点,我又何尝不着急呢?我和她一起长大,视她如亲妹妹,相信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莫语递给萧羽一杯茶,萧羽接过茶,一口喝完。稍做片刻,萧羽冷静了下来反问道: “如果莫离已经被带了回去,恐怕凶多吉少。可是那个世界的入口已经封闭了,我们要怎样才能进去呢?”
“你就那么确定她被带回去了吗?”莫语还是有所疑惑。
“你想,如果莫离流离在外,会不来找我们吗?你我都不相信她已经出意外,如果真出意外,也该是在这附近,但这几年不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也有道理,如果她真的已经回去,或许我们可以找找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到那里。”
“再想想吧,没那么容易,”萧羽叹了口气,“再找些时日再说,我也想想办法。”
第五节 放手的纸船
可是想要找到莫离谈何容易,这么多年,一点头绪都没有。两人就这样在工作篷附近毫无进展地又寻觅了一个月。
这一天,是莫离的生日。两人来到河边,折了一些小船,点上蜡烛,将小船顺流而下,为莫离祈福。
这是萧羽摘下了面具,脸上没有一丝伤痕,“我逃出来后就一直戴着这块面具,原本这是一块完整的面具,是莫离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可是有次我跟她斗嘴摔成了两半,她一半,我一半,就这么随身带着。去‘禁地’工作的时候,我还将它藏在贴身衣服里,因为里面是不允许携带任何金属物品的。我戴着这面具,一是怕被我们的人发现,二是,如果莫离看到了,一定会注意到的。”
莫语看着此时的萧羽,心里有一丝欣慰。
过了几日,清晨,莫语来到河边,发现前几日和萧羽放走的小船竟然从上游又慢慢地向下游流走,从自己眼前漂过。莫语感觉很奇怪,便叫来萧羽,“为什么我们的船已经漂走,按道理说漂到了下游,怎么又从上游漂过来了?”
萧羽看到此景,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久违的喜悦。他对莫语说:“我知道怎么找到那个地方了。”
“怎么找?”莫语问。
“你看这些船。”萧羽指着这些船的方向。
“这些船怎么了?”莫语不解。
“明明应该往下流一直漂走,可却从上游漂回来了。这说明它们在下游的时候强行改变了方向。”
“可它们只是纸船啊?怎么可能自己改变方向?又没有人驾驶。”
“不是船改变了方向,是水。”
“水?难道你的意思是?”莫语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态欣喜。
“是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跟我说过。你以前的工作就是控制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在下游,有人也在改变水流方向?”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萧羽突然很安静,眉头紧锁,侧目,闭眼,显得有些悲伤。
“你怎么了?”莫语关心着问。
“我跟你说过,在我们那里,只剩我们家族有能力改变水流方向了。之前他们抓我,现在我走了,说明只有我妹妹她们两人有可能在那里工作。我是很不忍心再让其他人接任我的职位,实在是太残酷了。都怪我,我不该离开的。”说着说着,萧羽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这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了她们在下游,我们就有机会找到她们不是吗?况且,既然船从上游回来了,说明那些被改变了方向的水还是有通道从你们的世界流出来的啊,我们只要尽快找到那个通道就可以找到你的世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救你妹妹了,”莫语拍拍萧羽肩膀,“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找到莫离。不是吗?”
萧羽望着天,深呼了一口气,缓了过来,过了一会说:“那,我们尽快出发吧。”
第六节 随波逐流
为了避免在下游分叉路段迷失方向,莫语和萧羽又折了和当时同样数量的小船,打算跟着小船寻找那个世界的入口,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样做可能没什么用,但也算心理安慰。事实证明,这次折的这些船并没有什么用。他们出发的那天,刮着风、下着雨,小船到最后只剩下三只。这时,他们来到了谷地,河流分为了三个支流,这该跟哪条呢?
就在莫语和萧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片落叶飘入了一条小船里。
“有了,我有办法了。”莫语拍了拍手。
“嗯?”
“我们将这三条船做上不同记号,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最后是哪条船又漂回来,我们就走那条船当时去的方向。”
“对呀!”萧羽赞同,“那不如我们多折几条船?怕只有一条船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好的。”
莫语和萧羽又折了三十条小船准备投放到三个支流,并且在流向不同支流的船上做了记号。流向左边支流的船上,他们画了绿叶,流向中间支流的船上,他们画了红花,流向右边支流的船上,他们画了蓝色的星星。就这样,三支船队越漂越远,越漂越远…
看着船越漂越远,萧羽和莫语又在河流分叉口搭起了临时帐篷。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一周的时间过去,还不见小船从上游漂回来,萧羽和莫语都显得有些焦急。
“莫不是都沉到水里了吧?”莫语问。
“不可能,也许是改变水流的地方这几日出现了问题,船就这么流走了。”
“那怎么办?”
“我想想。”萧羽蹲下,望着水流,手指动了动。只见离自己最近的水出现了漩涡,“我想起来了,这几日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建立日,所以人们都在放假。我想,妹妹她们也在休息。不如我们每天都在这三个水流方向放船,总有一天有船会回来的。对了,之前我们等船回来大概等了多少天?”
“应该是一周的样子。”莫语想了想说。
“好的,我们就再等一周。”萧羽望着河流,扔着小石子。
“可是,我们折船的材料已经不够了啊。”
“或者我们找其他东西?总是一直折船,我也怕那个世界的人会怀疑。”
“用树叶?”莫语环顾了四周地面。
“我看行,这附近树的种类那么多。我们在不同支流放上不同树叶,如何?”
“好主意,那我们就用……”莫语环顾四周,“黄桷树叶、枫叶、银杏叶,怎么样?”
“好的,那我去收集黄角树叶和枫叶,你去收集银杏叶吧。”
“行。”
最后,他们将枫叶放在了左边支流,黄桷树叶放在了中间支流,最后将银杏叶放在了右边支流,并且每天如此。
萧羽和莫语商量避免错过小船,决定夜晚轮流值班。一周过后的夜晚,萧羽坐在河边,望着水打哈欠,睡眼惺忪。
此时,一片枫叶飘过,他没在意,毕竟河面上有树叶是很正常的事情。紧接着,一片银杏叶也飘过,他还是没在意,“哎,看来今晚又一无所获。”
就在沮丧之时,一片、两片、三片……二十片银杏叶几乎同时从他面前飘过,他立马起身叫醒了正在熟睡的莫语。两人跑到河边,萧羽指着下游方向对莫语说:“我们应该走右边之流那边的河岸,因为我看见的是银杏叶。”萧羽手指着右边河道兴奋地说到。
“好的,那我们明天出发吧?你守了那么久也该休息一下。”莫语关心地问。
“也是,那都好好休息吧。”
两人回到各自的帐篷,莫语刚才的故作淡定在此刻再也忍不住,在床铺里辗转反侧。她不知道这条线路索究竟有没有用,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的付出会不会有人懂。而萧羽回到帐篷后,可能因为太累,可能自己对水流方向太有把握,没想太多,很快就入睡了。
第八节 迷踪
第二天一大早,萧羽和莫语收好帐篷,准备沿着右边支流出发寻找那个世界。可是,去往的道路地势险恶,他们不得不丢下一些东西,轻装上阵。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平均坡度得有70度了。萧羽走在前面,莫语慢慢地跟在后面。
“还好我俩都带了登山鞋,不然普通运动鞋根本没法走这路。”莫语气喘吁吁地说。
“路?哪儿来的路?”萧羽笑了,“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这方圆十里恐怕就我俩,根本不是人走的路。”
“真希望这道河流方向是对地,不然咱们怎么回去?”莫语擦了擦汗。
“放心吧,没错的。”
“这才上午就这么热,等会儿到中午了,咱俩可别中暑。”
“哎,没办法,这河道就这么窄。不然我俩说不定可以捆个木筏子漂下去,就省事儿多了。”萧羽说。
“别,万一遇到悬崖峭壁瀑布什么的,我俩停都停不下来。”莫语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我可是可以控制水的。”
“可是那也太费你精力了。”莫语说。
“也是,我看我俩还是少说话吧,留着精力赶路。这个样子,我感觉一天之内很难找到我们想去的地方。”萧羽说。
“可是,我们把帐篷都给丢了。晚上住哪儿啊?这深山老林的,不会有什么野兽吧?”莫语担心起来。
“没办法,只有到时候找块不太陡的区域将就一下。晚上我俩还得轮值,不然真的可能有什么野兽。”
越往山下走,树越高越密,风一吹,尽是远方松涛的声音。河流逐渐流向密林深处,流量渐渐减少成小溪。此时踩在脚下的已不是泥土,是长年累月落叶堆积起来的落叶和松针,软软的。
正午时分,跟早上在河边赶路不一样,森林里几乎晒不到太阳,反而有些阴冷,地势也没有刚才那样陡峭。可是,突然刮起了强风,
“这风也太大了吧!”莫语扶着身边的树干,“不会要下雨吧?”
“应该不会吧,我早上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这片晴天啊。”
“可是山里的天气谁说得准啊?”莫语抱着树干不敢动。
萧羽也停下来扶着身边的树干。
起初,这风很小,只是一阵一阵的,谁知越往山林里走,风越疾。大到说话要靠吼才能听见。
“你看!”萧羽指着不远处,“前面好像有个不太深的洼地,咱么去那里避避风吧!”
“风这么大,怎么过去?我感觉放开树干我可以被风吹走。”莫离的遮阳帽早已吹走。
“接着。”萧羽将准备的登山绳扔给了莫语,“捆在腰上,捆紧了!”说着便将绳子另一端捆在了自己紧抱的树干上。
“你先到我这棵树来!”萧羽对莫语叫道。
莫语捆上绳索,慢慢地到了萧羽抱着的树干。这时萧羽也将自己捆在了树干上。
“那咱们就这么呆着吧先,等这风过去。”萧羽说。
“也只有这样了,还好没下雨,不然真的太惨了。”莫语叹气。
山里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
“咱俩去洼地那儿坐会儿,休息一下,吃吃东西吧。”莫语说。
他俩在洼地里坐下,拿出带在身上的食物。
“这地儿真好,又软还可以靠着,要是晚上可以在这里休息就好啦。也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这种地方”莫语边说边吃着东西。
“希望有吧,不过在这外面过夜,可能挺危险的。最好是可以找个山洞之类的。”萧羽说。
第九节 渠
简简单单填饱肚子,稍作休整之后,俩人又出发了。为了防止刚才那样的大风将两人吹散,萧羽用绳索的两端将二人系紧,又从林间拾来四根树干作为登山的手杖。离开刚才的洼地,二人又跟着河流向远方走去。
又是一段漫长的下坡路,虽然地势不及之前的陡峭,但还是屈膝小步履行。转眼已是傍晚,地势也平缓起来,二人好似是到达了两山之间的鞍部。河流也汇入到其他干流。河岸不是沙地,全是膈人的小石子。
莫语:“这里挺像我们之前安营扎寨的地方,不过河边都是小石子,不是沙子。”
萧羽一边解开身上的绳索一边说:“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阵吧。”
“如果帐篷没有丢,我们晚上还可以在这里休息。”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萧羽有点无奈,“不过,这附近我们应该是可以找到山洞的,你看着地势。恐怕明天要爬山咯。”
“哎。”莫语累到叹气,但依然保有期待可以找到莫离。
“来来来,咱们先吃点东西,”萧羽感到莫语不高兴,想让她心情舒畅些,“晚上加个餐怎样?我看这河里好像有鱼,我去碰碰运气,如果可以抓到今晚就有烤鱼吃啦!”
说着萧羽将一根登山的手杖的一段用随身的刀削尖。到了河边,他脱下鞋,卷起裤脚,慢慢迈入水中,
萧羽一脚刚迈入水便收了回来,换了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蹲下,用手指拨了拨水面,“莫语,你过来。”
“干嘛呢?”莫语走到萧羽身边。
萧羽说:“这水有些温,你试试?”
“没有毒吧?”莫语看了看水里撒欢儿的鱼,打消了顾虑,于是也将手探入水中。水确实有些温度,“可能是白天温度太高,这水还没有凉下来?”
萧羽:“你觉得白天这温度高?”
“好像不是...莫非这是温泉?”
“极其有可能。”萧羽说。
“萧羽!”莫语突然情绪激动,拉住萧羽,“我们要找到莫离了,我们快到那里了。”
“你怎么知道?”萧羽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忘了吗?温泉,温泉啊!”
“你是说?”萧羽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你们的药池。莫离日记写了,她在你们世界哮喘犯了,你的母亲将她领到温泉,那里有各种药材。如果这里的水开始变暖,拿会不会你们世界的温泉离我们就不远了?”
“对,一定是这样!”
莫语有些等不下去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真的不想等了,晚一天找到妹妹,她就多一份危险。而且你看,我们的手机在这里根本都没有信号,我带的太阳能充电宝在这里也不起作用。日子久了,其他人也会担心的。”
“行吧,那,咱们收拾收拾,吃几口干粮就继续走。”萧羽整理好裤脚,穿上鞋。
“好的,我们再往前走走,如果真的太晚了,就找个地方轮流休息。”
录梦人 第三季
第一节 迷雾
萧羽和莫语继续随着河流前行,萧羽开始发现附近只有他们世界才有的花,于是更加坚定他们离那个世界越来越近。
莫语:“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你说你们的世界还存在吗?会跟那次意外一起淹没吗?”
萧羽:“你放心,一定还在的。”其实萧羽的心里也没底,毕竟防御机制的建立已快百年,就算是现在已经成功启动,也很难不被外界的地质结构、水土结构受影响。毕竟当时对外界都造成了波幅不小的地震,对里面的世界或多或少都有影响。可是为了不让莫语担心,萧羽还是把这些担忧藏在了心里,总是很乐观地去面对莫语。其实萧羽所担心的莫语怎么会想不到,毕竟她曾经也是专业的建筑师,对这一带的地质结构、水土环境都非常熟悉。可是为了早日找到妹妹,她尽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一切。
入夜前他们虽然没有找到山洞,更没有小说情节里废弃的茅屋,他们却进入一片树根凸起的林子。河流深度此时也变得浅显,与其说是河流,更像是河滩,慢慢地漫入这片林子。于是,盘结凸起地树根在地面和何面互相交错着。树根又粗又多,有些高度到了萧羽的腰部。虽然给前行制造了不少路障,以至于他们时而攀过树根,时而弯腰前行,但却给了他们今晚提供了栖身之所。
萧羽跟莫语找到树根凸起空间比较大的地方,决定晚上就歇在那里。接着,萧羽将绳索放到最长,将四周的树围了起来并都挂上了铃铛。
“晚上虽然我俩轮守,但是如果都睡着了,这些铃铛还可以把我们吵醒。”萧羽说。
“那如果刮风怎么办?不是会把我们吓醒吗?”莫语问。
“那也一定是很强的风了,我们也需要逃的。”
布置好之后,萧羽让莫语轮值上半夜,心想下半夜出没的野兽会更多。
或许是之前二人受到的磨难太多,老天今晚让他俩相安无事地休息了一宿,又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后面还有更大的冒险等着他们。
第二天清晨,俩人废了不少功夫才离开这片布满树干的林子。就在离开林子后,眼前的一切让他们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么大的雾?”莫语问。
“可能今天会是个大晴天?“
“那我们现在还要继续走吗?这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万一是悬崖峭壁怎么办?“
萧羽环顾四周,又看看河流的流向,“这里的河流很浅,我们在河里慢慢行走,问题不大。“
“也行,而且这水还是暖的,昨晚正好受了些寒。萧羽,还是用绳索将我俩绑住吧,不然走散了还是很麻烦的,这里雾这么大。”
“行呢!”
绑好绳索后,两人脱下鞋跟袜子放在包里,卷起裤脚便在水中向迷雾深处走去。
莫语问:“你说这雾不会有毒吧?“
“哈哈,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这里人都没有一个,谁给我们放毒?“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说过一些森林里经常会有瘴气跟蛊吗?“
“听是听说过,遇到是没遇到过。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等待会儿太阳大了,雾散了就好了。这应该就是大晴天快来了。“
“行吧,小心脚下,慢慢走。“
果然一切还是如昨晚一样平静,并没有发生莫语所担心的事情。可正是这样的平静让俩人心里开始不安。看不清前路,又退不到后路,这种感觉让莫语想起莫离在日记中写道自己进入那个世界前,在漆黑阴冷山洞里乘船的感觉,“漆黑一片,船慢悠悠地前行,左右都是阴冷地石壁不敢触碰,前方不知何时是尽头,手机没有信号,只知道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想回头已经晚了。船夫说再倒回去会很艰难,而且还会跟后面地船相撞。可是这后面哪来地船?仿佛自己置身于时空隧道,只是并不像书中所说光影闪烁。”
两人不知在迷雾中、温水里走了多久,这雾并没有要散去的样子,反而越来越浓。突然,四周变黑了,阳光也微弱了很多。
“怎么回事儿?”莫语说到,居然可以听到自己声音的回音。
“我想我们是进了一个山洞。”萧羽说。
“山洞?”莫语停了下来,“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先等等吧,我们先上岸去。”
莫语与萧羽上了岸,
“这山洞应该还挺宽,就是不知道里面通向哪里。”萧羽说。
“咱们跟着水走就应该不会有错,只是里面太黑加上这雾气,电筒的作用也不太大。要不我们就在岸上看看山洞里究竟怎么回事儿?”
“行。”
说罢,萧羽和莫语开始向周围摸索。
这时他们在山洞一侧发现了好几个通道入口,
萧羽说:“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如果不对再折返,也浪费不了太多时间。”
“行。”
于是两人便进入了第一个通道入口,但走到末发现是死胡同便这返,接下来几个通道不是死胡同就是从另一个通道绕了出来。还剩最后一个通道,虽然两人都不抱什么希望,还是勉强一试。
这个通道相当诡异,里面虽然一开始还是被迷雾所影响,但之后就很明显在上坡就再也没有迷雾干扰了,并且像楼道里一样还有折回向上,感觉像爬楼梯但又没有梯子。
“我感觉我们在爬楼梯,但是一次比一次长。”莫语气喘吁吁地说到。
“这里面地地势感觉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你觉得呢?”萧羽问。
“感觉是人工开凿的。”莫语停了下来。
“可是谁会在这山里开凿出迂回的通道啊?”萧羽也停下来休息。
“会不会是以前的矿工?”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再走走看吧。”
就在一处转角,他们发现了一座类似祭台的地方,但是很明显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莫语此时有些不敢往前走了,那种前方未知,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感觉又来了。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不要看,我们再往前走走,如果实在不行今天就在这通道休息,应该是安全的,时间也不早了。”萧羽安慰到。
二人就这样爬了很久开始走下坡路。
这时山洞里的场景可有些出人意料,山洞两侧有门,有些像窑洞,也像地下城。一开始莫语有些激动,觉得这是有人住过的痕迹,或许离那个世界更近了。可是萧羽却说他们世界没有这种在山洞里居住的习俗,可能就是以前留下的防空洞之类的。这里的门很多,不止一扇,于是他们将门都打开看了看。打开之后里面都是房间,墙壁也并不光滑,就是随意开凿开的样子。房间里也没什么人类居住过的痕迹。时间也很晚了,二人便找了一件屋子休息了。
如果不是有手表,在这山洞里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俩人已经好久都没有休息得这么好了。第二天醒来,他们才意识到选中的房间跟其他房间都不一样,因为这个房间里还有一扇门,只是一扇普普通通,一碰就开,并不像电视剧里需要机关才能打开。
这扇门推开之后是向下的楼梯,两人就这样大概下了十楼的样子便来到了更宽阔的地方,有些像传说中的水月洞天,两人位于瀑布之后,而这水是温的。
穿过水帘,萧羽哭了,“…到了…终于……我们到了。”
莫离:“你是说,我们到了你家乡?”
“是的!”萧羽缓了口气,我想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应该是原来通往外界的密道,但由于之前防御机制的开启所以这附近地势被拔高,以前密道的出入口可不是在这儿。”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你既然看过莫离的日记,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温泉!不,你们的药池。”
“对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莫语问。
“我想想,我们回到这里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不如我们先躲进密道里,等天黑了再出来。白天就不要出来了。”
“好的。”于是二人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开始做之后的计划。他们打算入夜后先回萧羽的家看看什么情况,之后的行动再从长计议。
第二节 满月
夜已深,萧羽和莫语准备出发。萧羽为了不引人注目,第一次在莫语面前摘下了面具。出了山洞,莫语在月光下第一次看见了萧羽的脸,不出所料,小伙子确实长得不赖,莫语竟一时间移不开眼。但她又发现,萧羽面具之后却有一条淡淡得疤痕,但也不敢开口问。莫语知道妹妹跟萧羽的感情,萧羽虽然性格成熟,但确实比自己小很多,所以一直以来把萧羽看成自己的弟弟。可是两个这一路,很难不产生其他想法。但是想想妹妹,莫语还是克制住了其他念头。
出了药泉,路上真的没有其他人,这是个满月的日子,夜空也分外清澈,月亮边还伴随着一颗星星,一颗每一晚都陪伴着他们的星星。虽然是晚上,但这里的建筑还是可以看清一些轮廓,确实如莫语日记里所写,很像古朴的吊脚楼,又似英国一些小镇木制结构的房子,或是日本的木屋。总之,是一个让人感到温馨且熟悉的梦幻世界。
“路上怎么没人?你们这里晚上都没有夜生活吗?”莫语问。
“我们这里晚上九点就宵禁了。我们这里的人习惯把大多数时间陪家人,把家庭看得很重。即使是朋友聚会,也是邀请到家中,但也不会待到太晚,大家的生活习惯都很好,早睡早起。”萧羽露出一丝微笑。
“那这一路上可算是折腾你了。”
“这算什么,总好多给他们工作的时候好。”萧羽脸上刚露出的笑颜顿时消失了。
“好了,别说话了,跟我走。”萧羽带着莫语进入了一条山涧小路。
到了自家房屋背后,家里的等都熄灭了。萧羽其实很担心,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不是还住着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叛逃有没有牵连到大家。“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进去看看”萧羽心想。
萧羽拿出多年还带着的家里钥匙,居然还可以打开家门。两人进屋后不敢发出声响,更不敢开灯。萧羽让莫语在玄关等着,不要乱动,自己则悄悄去父母还有妹妹房间看家人还在不在。
萧羽一个人悄悄上了楼,发现妹妹房间是空的,但是父母房间有人在睡觉。但是,他不确定父母房间里的人是谁,又怕惊动了他们,于是决定还是先到妹妹房间去看看。来到妹妹房间,打开手电筒,摸着黑,发现妹妹房间还是如从简一般放着全家福,还有以前的一些东西。只是衣物少了很多,或许真的在他离开之后,妹妹被带去‘北森林’工作了,也许她们也很久无法回家。那么,另一个房间的人会是自己的父母吗?如果是其他人,妹妹的物品不会还在这里,如果家里换了人,大门锁应该也会换的。
萧羽决定还是先回到莫语身边,今晚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等到明晚准备充分,再来一探究竟。萧羽又悄悄回到玄关,可是他没有看到莫语。
“她去哪儿了?不是让她待着不要乱走吗?”
萧羽在房子其他地方也找了也没找到莫语,倒是一不小心把屋里正在休息的人吵醒了。萧羽本想快点逃走,可是已经来不及。
这时灯打开了,
“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对萧羽有些耳熟,难道是?
萧羽从墙后悄悄探出头,
“爸!”
对,眼前的人是萧羽的父亲。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亲这时候也跟上前来看到是自己儿子,瞬间绷不住自己情绪。
“嘘,小点声,”萧羽对父母说,“去把灯关了吧,窗帘没拉,我们去卧室说。”
萧羽先顾不上和父母叙旧,虽然自己内心也是十分欣喜,但莫语的失踪也是很揪心。
“爸、妈,你们有看到一个姑娘吗?比我大几岁的样子。跟我一起进来的,我让她在门口玄关等我。”
“没有,我跟你爸一直在休息,听到动静才下来。”
“那就奇怪了。”萧羽越想越担心,难道是被发现了?为了避免连累父母,萧羽还是决定天亮前赶回之前藏身的山洞,跟父母约定了第二天入夜后再来。父母也答应白天的时候外面打听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一晚,萧羽向父母打听是否有莫离的消息。父母表示并没有任何莫离的消息,只知道几年前送她出去谈判失败了。不过,这几年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前的统治者年纪太大前段时间刚去世,有一位新的领导者即将上任,下个月将举行就位大典。萧羽也跟父母说了这几年在外面寻找莫离以及寻找如何回来的过程,也知道了两个妹妹自他走后就一直在禁地工作,或许也忍受着当初他跟他父亲一样的煎熬。他说如果可以,他想带着父母、妹妹还有莫语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最重要的,是找到莫语还有莫离。
第三节
萧羽趁天亮前,带上一些父母给的吃食和生活用品,回到了山洞藏身,沿途也找了找莫语,但没找到,山洞里也没人。他父母在补好瞌睡之后也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但在外散步了好一阵,跟乡里乡亲唠嗑唠了半天也没听说来了什么外人。
到了夜晚,萧羽又悄悄回到家中。得知父母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愈发担心。这下原本的计划打乱了。原本是想跟莫语一起找到莫离,然后救妹妹们,最后带着父母一起离开。可是现在还没开始找莫离,莫语也不见了,难道就这样孤身一人去救妹妹然后带父母离开?
“羽儿啊,也不要太着急。咱们多等几日,说不定就有消息了。要不,你就不要回山洞了,这几日就在家吧,白天你不要出门,可以晚上出去。自从你离开之后,亲戚害怕被连累,从隔壁都搬走了,平日若要往来,也是我们去看他们。你就住你妹妹房间,小心不要被外面人看见就是。”萧羽母亲看出儿子心事,规劝到。
萧羽一开始还很犹豫,怕连累父母,但一想自己总是家里山洞这样来来回回,若被暴露发现了更危险。不过他又担心如果莫语回到山洞发现自己不在怎么办。思来想去,他决定就留在家里,但是要晚上再回山洞留下字条给莫语,倘若她回了山洞,也好根据字条来找自己。
在家跟父母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虽然白天不能出门,但晚上还是会隔三岔五地出去找人以及观察营救妹妹路线。父母这段时间出门的次数也增加了,以前没什么大事就在家呆着,哪儿也不想去,但是过了好些天也没听说什么外来人的消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过去了。萧羽其实都有些放弃寻找莫语跟莫离,心想要不就救妹妹们离开,或者先把父母送出去再去救妹妹。可是每次这个念头刚出现,心里另一个声音就开始责备自己自私。
转眼就到新任领导的继任大典了,据说由于上次莫离跟萧羽的事情,高层新规定,以后的新任领导从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赋予任务培训成录梦人、外出履行录梦人职责收集素材到回来就任,都只能和上一任领导见面。。所以至今都不知道这个新任的领导是男是女、是哪国人、长什么模样。
继任大典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原本萧羽是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的,但是觉得那天人一定很多,如果莫离也还匿身于这个世界,说不定还可以遇到,而且还可以听听是不是有莫语的消息。跟父母商量了之后,决定第二天父亲不去,又萧羽乔装打扮成父亲的样子,戴上口罩和帽子,就说自己生病了,毕竟两人的眉眼跟体型还是很像的。而且人那么多,不会有谁会特别注意到自己的。
第二天,萧羽早早起来乔装自己,给自己化了个老年妆,戴上父亲的羊绒毡帽,换上父亲的衣服裤子。父母见了他,真的和父亲神似度越来越高。其实这一夜都没怎么入睡。准确来说,自从回到这里,自从莫语失踪之后,总是失眠。吃过早饭后,快到十点,萧羽戴上口罩,换上父亲的布鞋,便和母亲出了门。这是回到这里这么久,萧羽第一次出门,很多地方都有所改变,但是这些重建的地方却又是如此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到了继任大典的地方,是这个世界中央领导高塔下的一块空地。为了不让太多人注意到自己,萧羽跟母亲就跟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们到的时候,大典已经开始了差不多五分钟。
虽然是站在最后面,但周围几个热情的乡里乡亲还是会跟自己打招呼,好在也没太多机会跟他们说话。
在主持人致辞并且介绍了出场嘉宾之后便迎来了新任领导登台。
只见一位身穿当地传统服饰的女性从幕后走了出来,从服饰特点上可以看出她已成年并且未婚,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任领导,大家可以叫我Rita,非常荣幸可以引领这个神奇的世界。早就想和大家见面,今天终于如尝所愿,我将带领大家开创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不过首先请让我们默哀三分钟,以悼念我们的前任领导,他这一生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世界,终生未娶,无二无女,是我们每个人都是他的子女。他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怀念。”
全场顿时肃静,但是萧羽却紧张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由于在未来,每一任领导都要保持绝对神秘,所以领导的声音通过变声器转化成了另一种声音,但是她戴的面具却的的确确是当初莫离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跟萧羽一起买的,可以遮住半张脸。但是过了那么多年,又隔得如此遥远,萧羽也不敢确定远处台上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莫离。可是这对面具当时是定制的,应该不会又许多人都有。
第四节 虎穴
继任大典结束,回到家中,萧羽将新任领导面具的事情告诉了父母。他不知道为什么新任领导会有跟莫离一样的面具,是莫语被他们抓走夺去了面具还是另有隐情?或者这个人,就是莫语?可是外形却又不像,不过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也许长高了?
萧羽的脑袋离有一万个问题混合在一起,完全理不清思路。跟父母说了自己的种种假设之后,父母也是拿不出主意。看来讨论时讨论不出结果,不如就还是深入“虎穴”一探究竟了。可是这次萧羽不打算夜间出行了,既然今日出门乔装父亲没有人识破,那不如白天再乔装成父亲出去,白天人多,跟母亲一起,或许还不被人注意到。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有人会想到有人会大胆到白天出门行阴谋之举。于是他打算第二天依然乔装成父亲的样子,跟母亲出门看看。
本想打听新任领导的住处,但据说,她的住处是根据新的梦境素材建造的,但是具体位置无人知晓,正如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一样神秘,当初负责建造她住处的人听说都是外面被蒙蔽过来的工人,按照指示修好后就被消失了记忆放出去了。不过这番打听也不是没有收获,据说之后每天早晨9点,晚上6点,她会自己开车进出行政高塔,因此也有不少居民为了一睹新任领导新面目而早早守在大门外面,或等她前在大门外等她车经过。
知道这一消息之后,连续好几天,萧羽都乔装成父亲的样子到门口等新任领导上班,虽然每次等到的只是铁门打开,她的车子进去,根本看不清车里的人。日复一日,萧羽有些失去耐心。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世界发生了水污染危机。
水污染在以前是从来没发生过的,因为他们一家人的守护,而现在发生这种问题,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两个妹妹可能已经透支过度。
父母觉得与其日复一日、毫无方向地寻找莫离跟莫语,不如先去北森林将萧萌和萧蓼救出来。他们跟萧羽之前都在北森林工作过,对里面的地形、结构都非常熟悉,甚至是一些自己发现的密道都是知道的,如果三个人一起配合,要救出姐妹俩并不困难。以前父母俩人其实也商量过要去救姐妹俩,可是因为一直不知道萧羽的下落,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儿子回来了,有主意了,心里也有了更多安全感。可是萧羽不同意父母和自己一起,因为他们年龄太大,加之三个人一起被暴露的机率太大,而且现在发生了水污染,这个世界的人更是对他们一家人控制水的能力虎视眈眈。如果现在这种情况下一起贸然行动,可能还没救出两个妹妹,一家人都要被搭进去。
The Dream Recorder
Prelude
Emily, thirty, was a successful engineer, but quit her job after being wounded badly in an accident of a Dam Building Project.
When Emily woke up in hospital, she found a necklace in her coat pocket. It belonged to Sylvia.
Sylvia was her best friend or sister. She was adopted by Emily’s family after surviving a car accident which killed both her parents when she was six. At that time, Emily was sixteen.
Two years ago, Sylvia went missing.
Holding her necklace, Emily knew she had come back.
Part One: A Mystery Men
Sylvia studied French in a language institution. One Canadian teacher liked to tell something supernatural and ghostly to students. It was the first time she had class, there should have been four students, but only she showed up. They talked about dreams, and she told him she would dream whenever she fell asleep. He asked her to tell him her dreams every day, and that he would like to record them without mentioning his purpose. He recorded her dreams for half a year, and then he disappeared. No one found him.
Part Two: An Unknown World
A week after the teacher disappeared, she took part in an outdoor activity designed by the disappeared teacher. There was a legend about the place that there was a path to Paradise. In a scenic spot, students had to take a boat to the other side. Because of the loading limit, she took the last boat alone. The boatman took her into a dark karst cave. None of the communication tools work since it was deep in the mountain, and the boatman told her that it would be unlikely that she would meet anyone she knew because of the vastness of the land.
It was a three-day trip, and students would stay in homestay family. In the first two days, they would be shown around by their individual tour guide, and on the third day, they could travel on their own. But they were not allowed to go to the natural preservation areas, North Forest. All the fees were included in the initial payment, so all the things are for free.
Sylvia stayed in the boatman’s family. The boatman had a big family and all the family members lived together in a pavilion in traditional Chinese style. Though it just looked like ancient architectures; the constructions were highly-technological. For example, the glass could restore sunshine and the wall could regulate the inside temperature. Initially, Sylvia supposed it must be a rich family, but later she found all the buildings in residential area looked alike. What delighted her most were the family members. No one wanted to leave for another place to make a living no matter how well they were educated or how rich they were. People in a family had very close relationships. She thought this was how a family should be. In fact, all the members in the society seemed to be the same family, they were hospitable to everyone. She could feel they were really kind, rather than pretending to be.
The region covers a large area crisscrossed by rivers and mountains. From the bottom to the top of the mountain, the landscapes varied along the elevation gradient. Flora and fauna from different latitudes grew up here. The daily clothing was as same as what she saw in her society, but they have their own costumes. Different age groups have their own dress-code. However, they only wore these clothes in some important events.
She was shown around by the boat man on the first day, but the different climate caused her asthma attack on the second day. So the boatman let her take a bath in a hot spring.
The boatman told her “We don’t have doctors and medicines in the society, when people feel sick, they can take baths in the hot spring. The principle is the same as acupuncture: when people are in hot water, the acupoints can be dredged.”
On the third day, Sylvia could travel by herself. Before she left, the boatman told her again not go into the forest. She first went to the snack street to buy some local specialties. In the afternoon, she started to feel strange, because though the society was big, she should have met at least one of her friends. The more she thought, the more she felt uneasy. She looked around mountains surrounding the region. Suddenly, she thought of the forest and felt the forest could dispel all her worries.
In the forest, she found some factories. They were lying there harmoniously with trees and rivers. Air there was not awful like other industrial zones. Approaching the heart of the forest, she saw something strange. Most of the exhaust gas did not circulate along the wind direction; instead, it moved up high to the sky and disappeared. The same happened to rubbish floating on the river. It was flowing against the river direction and eventually led to the peak of the mountain where it had been snow-capped all year. There seemed to be an invisible wall which prevented contaminated water from forcing itself into the residential area. All the things were familiar to her, because she had dreamt such a place before.
When she returned to the boatman’s home, she was scared that the boatman would know she had been into the forest. Yes, he knew, but he was not angry.
The boatman: “I knew what you did today, and you must be confused now. I cannot answer all your questions, but someone can help you. The organizer of this district wants to meet you tomorrow, so we will give you an extension on your trip. If you don’t mind.”
Sylvia: “Fine.”
She was tired and went to sleep.
Part Three: Dream Recorder
Sylvia was led to meet the organizer. To her surprise, the old man was her disappeared French teacher.
“You!” Sylvia was shocked.
“Yeah, sit down”, the old man smiled to her.
“Why?”
“Calm down. I know you have a lot of questions, but, believe me, you are save.”
“Where am I? I want to go home! This place is weird!” Sylvia said in a dejected voice.
“No, it is wonderful, a paradise,” the old man tried to cherry her up.
“Ok, but it is very different,” Sylvia sit down gingerly.
“I will explain to you, just be patient. This society was built based on people’s sweet dreams. In the Second World War, some countries enlisted people with supernatural powers to probe and predict their enemies’ military intentions,” the old man sighed, “when the casualties of the War mounted to seventy five million, they could no longer bear ordinary people’s inhumanity. So, they gathered here a place that had been hardly hit by the war.”
“What did they do here? Did they really have supernatural power?” Sylvia asked skeptically.
The old man shrugged. “Yes, some of our people can control the wind, some can control water, some can control fire, and some others can control air.”
“Yeah, I’ve heard of those kinds of people before. But I never had a chance to meet them.”
“Right. But now we have strict regulations on people’s supernatural power, the ‘Quota System’. In fact, they can only show their power to protect our society. What you have seen, in fact is our waste yard.”
“So, you have supernatural power?” Sylvia still could not trust him.
“No, the organizer can’t have supernatural power, in case the society would be controlled by an autocratic leader. So, the organizer must from the outside world.”
“I see, but how…”
The old man interrupted her with a pat on her shoulder. “Listen, I know you are confused, but you are safe here. I will explain everything to you. This place was abundant in cultural relics at that time. To prevent these human treasures from being destroyed, they decided to build a new world here. A new world means an ideal society, but they had no ideas about what a perfect society would be like. However, one of them was also a psychologist who introduced them to Carl Gustav Jung’s ‘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What does that mean?”
The old man frowned. “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is something shared subconsciously by different people at different time in different places.”
“So, they believed that the ideal world was common thing embodied in human unconsciousness?” Sylvia thought for a moment and asked.
“Right. Then, they decided to find it in outsiders’ dreams. They had been searching for over twenty years to collect sweet dreams and to choose their first organizer.”
“So, that’s why you recorded my dreams?”
The old man nodded. “Partially, but your dreams are used in our third twenty-year plan. We had already chosen our first organizer and second organizer.”
“So are you the second organizer?”
“No, I am the first.”
Sylvia: “Where is the second?”
The old man chuckled ruefully. “There was once a second, but he betrayed us.”
“How?”
The old man laughed harshly.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now! maybe I can tell you later. You must be more confused about our society than the betrayer.”
“Well, fine,” Sylvia mused, “ How did they choose you as the first organizer?”
“Because of one of my dreams,” the old man smiled, “ How do you feel about family here?”
“It’s perfect! I love it! That’s how family should be.”
“The family system was established based on my dream. At that time, many refugees became homeless due to the war, what they needed urgently was the love from family. But it remained difficult for them to reach a consensus on how a family should be until they recorded my dream,” the old man looked sad, “I lost all my family members when I was nine during the war, so I missed them and I wanted a happy life with my family. Maybe the more one is in need of something, the easier for him to dream of it. We also resorted to this principle to find our target dream in our later construction of our society. For example, recently we recorded a dream from an African boy about how to build a public health system. However, it does not mean we will choose him as our next organizer since sanitation is not what we lack. We would choose the organizer according to the value of their sweet dream.”
“I see,” Sylvia thought it was amazing, “ But why am I here? I don’t feel it happened by accident.”
“Yes, our society arranged it for you. We invite you to be our next organizer.”
“Me?” Sylvia looked up, puzzled.
“Yes. I have recorded your dreams for a long time and found most of your dreams are about environment, which is the most significant thing for us. Over the past few decades, changes have taken place in the outside word, which really impacted us. We benefited from the science, but at the same time, our environment is deteriorating. We have been studying your dreams for a long time, and we think your dreams can teach us how to balance science and environment.”
Sylvia sighed, “Before my parents died, I lived in the countryside with them. I really miss the life here, the mountains, the rivers, and the sky. People here bring in new technology in a temperate manner.”
“That’s what we need.”
“But, I can’t make a quick decision whether I accept or not.”
“Don’t worry. You can stay here as long as you want and think about it. We won’t force you to accept, but you must have your memory of us deleted through hypnosis if you refuse. If you finally decide to be our next organizer, please inform me quickly. In fact, our society is threatened with the imminence of being destroyed. Only you can save us.”
“Is it really so serious?” Sylvia asked.
“Yes, we need you.” The old man somehow pleaded.
“Can I return here if I leave?”
“No.” The old man shacked his head and shrugged.
Sylvia hesitated painfully, “If I couldn’t visit here anymore, it would be the deepest regret in my life. If the society will disappear because I left, I will live with the guilt forever.”
Considering for a moment, she accepted.
The teacher gave her a bamboo slip in which some words inscribed: “Here are some qualifications and requirements for the dream recorder.” Sylvia took the note. It said:
1. No supernatural power
2. Match with our target dream
3. Honest and accountable
4. Voluntarily
5. Live with us for five years to be used to our society. Don’t leave during the period
6. Record down outsiders’ dreams and select sweet dreams after the five years
7. Find the next dream recorder (organizer) from outside world
8. Come back every two years
9. Stay here for one year and go out again
10. At least work twenty years as dream recorder
11. When you find the next dream recorder, come back and inherit the position of next organizer
12. Invite the candidate go into our society by whatever means but no violence
Sylvia said, “Five years. My family will be worried about me.”
“Yes, you will be reported missing. But you can return to your family after five years.”
“Why not let me return now for some time?”
“No, you can’t,” the old man hesitated to say something, as if saying the words might be excruciating, “The former candidate betrayed us in this way and let out our information
to news agencies. So, if you leave before you become the formal dream recorder, your memory must be deleted, and you won’t have any chance to return again.”
“I see. But how can you guarantee that I won’t betray your society after I leave? If I don’t want to come back?” Sylvia looked doubt.
“Yes, you must come back. You will enjoy a sense of belonging in our society later, which is what you lack for a long time. You will live in the boatman’s family, and they will treat you not like a guest but as their family member. I promise it will be different for you to live in this family than being a parasite in an outsider’s family. Our society has a long tradition of treating all the members in our society like brothers and sisters. Since the Second World War made many people homeless at that time. So, enjoy it!”
“I hope so. Can you tell me what the danger is?” Sylvia seemed worried.
The old man said in a disappointing voice. “There is a dam being built near the region, which has forced many people to move away. When the dam starts to store water in two years, our society will be flooded. We are planning to move,” he shacked his head, “ However, that’s luckiest for us if we can find another place to move; in fact, we haven’t found where to move. But we will figure it out.”
“Can we balance the two? I mean, they can build the dam and we can also stay here?”
The teacher: “You are clever, that’s why we need you. When you join us, we can study it together.”
Part Four: Fall Apart
(Two Years Later)
It was an ordinary day, Sylvia woke up naturally. She seldom thought of the outside world and had fully melted into the society. She regarded the two-year life here as her sweetest dream. On the other side, they were busy looking for a new spot despite of little achievement.
Eventually they reached a consensus that it was impossible for them to move to another place, so they listed three official plans:
1. Stop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dam
2. Lower the set water level
3. Build all buildings higher. The third was time-consuming, and obviously, they didn’t have enough time. What’s more, the outside world would find them.
When they found out that the chief engineer in the project was Emily, they decided to send Sylvia secretly to her to negotiate. The day before Sylvia went to the outside world, the organizer led her to the Center Tower in their society.
Sylvia asked nervously. “Is there other way? In case I fail or I expose our society to others?”
“Yes, it is not on the official document, because I don’t want to cause chaos in our society. We can close the “Wall”, which was built confidentially by our pioneers who could control soil. It is underground. Once the process is started, it will rise up and completely separate our society from the outside world. We initially built it to protect our society from the war.”
“So, just close it. It is much easier.”
The old man paused. “No, not easy. Because the Wall is pressed by the dam now, if we turn it up this time, the dam will be destroyed. We never want to hurt anyone. Besides, once the Wall is closed, it cannot be opened again. No one can go out, and no one can go in. Maybe, we can study how to open it again only when we have closed it since we never operated it before. So, you must return in time or you have to wait until we know how to open it. But maybe, eternal waiting.”
“Ok, I want to try. She is my sister after all. I will let her evacuate people first.”
The old man looked at her. “We can only give you three days, because the dam will start to store water on the fourth day.”
Part Five: It Was Not a Dream
Emily was shocked when Sylvia appeared in her office. Sylvia told Emily everything, but Emily didn’t know whether to believe her. If there is a society, it must be detected in the investigation process. But to be conservative, Emily gave all staff four-day off and insisted not to stop the project was important for the country.
On the evening of the third day, Sylvia pleaded with Emily to leave if she refused to cancel the project. However, she didn’t leave.
The next day when the water started to flood into the reservoir, Emily didn’t see Sylvia. So she was the only person left to control the water level.
Suddenly, she felt the shake, and it became stronger and stronger. “Earthquake!” she shouted out, but no one could help her.
A new land was rising up and the dam was being cracked. All the passages to the ground floor were blocked, and the building seemed to collapse. She was hit by a falling iron railing and couldn’t move. A shape loomed up through the smog and she sank into a coma.
When she came around, she found herself lying on the bank of the river. The dam was totally destroyed, and a new mountain had emerged. She felt her strength gradually ebbing away with the approach of ambulance sirens. When she woke up in the hospital, she started to think about the conversation between Sylvia and her. She was confused whether Sylvia really returned to ask her to stop the project or not, because she never saw her again. Emily regarded it as a dream since she thought of her so much. Besides, geologists identified that it was caused by a sudden and strong release of energy in the Earth’s crust and eventually the land was shaped. But all the staffs were on their leave following her instruction. She gradually realized something really had happened.
She suddenly found Sylvia’s necklace in her jeans pocket.
But where was she? When the wall was closing, Sylvia chose to save her. Did Sylvia return to her society? Or maybe she was waiting for the Wall’s open again in an unknown place.
Abstract:
This project was designed to criticize the humanity’s trample on nature in the last century. The project was comprised of two parts: an ecological utopian story and a critical analysis of literary influence. The story was told in a third person form with conversations between characters. The purpose of using conversations was to show characters’ inner emotions and personalities to make up for some deficiencies of the third person narrative. The primary influence for my story was Carl Gustav Jung’ The Spirit in Man, Art and Literature (1966), in which he developed the term collective unconscious. Collective unconscious refers to something shared subconsciously by different people at different time in different places (Jung 94) and it impacts and collects people’s personal experiences in a similar way with each other. This term not only enabled me to understand relations among different utopian and dystopian works produced in different regions at different time, but also served as a key instruction to construct the utopian society in my story. The project as a whole showed crisis between environment and human’s utilization of technology and made people reflect their maltreatment upon environment and their own precious cultural heritages.
Critical part of my work:
Utopian story is the creation of an ideal story, in which the author explores the social and political structure. Edgar Kiser and Kriss A.Drass write that “The production of utopian literature increases when a civilization enters on a decline” (286). So the creation of utopian stories is to make humanity reflect on its own faults and pursue a better world. My story is ecological utopian, in which “humans should treat and use the natural surroundings with care.” (De Grus 22). In order to better understand my work, a few key terms must be defined briefly. Theme is the main idea of a literary work (Yuan 219). Collective unconscious refers to something shared subconsciously by different people at different time in different places (Jung 94). Liminality is a period of margin when one transits from one stable condition to another established space or another segment of time (Turner 93). I would like to analyze my work in terms of them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and liminality. In my story, the protagonist is Sylvia who once lived in a picturesque mountain village with her parents. Unfortunately, she lost her parents in a car accident when she was six and left the village to her adoptive parent’s city. In the city, “citizens debase and devalue nature” (Basu, Broad, and Hintz 105), but she longs for it. When she becomes 17 years old, she enters a utopian society which is built based on people’s sweet dreams from the outside world. These sweet dreams are recorded by Dream Recorder who will become the next organizer of the society and Sylvia is selected as the Dream Recorder. At the same time, this society is in a danger of being flooded by water stored after the establishment of a dam nearby. At last, she chooses to save the society and succeeds. I left an open ending for readers to interpret Sylvia’s fate. I would like to expound the creation process of my work through the use of three literary terms them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and liminality and my story’s relation to other literary works together with my personal experiences.
The theme of my story was to criticize human activities in the last century which significantly hurt environment, cultural heritage and even themselves. Back to late nineteenth century, a renowned English author Samuel Butler included the conflict between technology and people in his novel Erewhon (1872). He created a society where people hold great terror of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destroy all the machines. His ideas of people’s fear of technologies might come from the side effects of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Nevertheless, in reality, technology invaded almost all the aspects of people’s lives quickly at that time. According to Donald J. Hughes and Jim Swan, at the end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 western environmentalists started to select natural spaces for reverence and made remaining space for humankind (Hughes and Swan 252), which means in the adverse influences of industrial development, human activities could not be compatible with the environment anymore. Eventually, when people succumbed to technology,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two escalated into the crisis between technology and environment. This crisis snowballed in the last century and became the most salient and worldwide problem today. I located the ideal society at the same site as the society in an ancient Chinese utopian story “Peach-Blossom Spring” by Tao Yuanming in 421. My story would expose that the advancement of humanity in the last century is at the cost of environment, nature, and tradition.
The term collective unconscious not only helped me to understand why utopian works occur in different regions throughout history, but also inspired me to create my society. According to Carl Gustav Jung in The Spirit in Man, Art and Literature (1966), “th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is not to be thought of as a self-subsistent entity; it is no more than a potentiality handed down to us from primordial times in the specific form of mnemonic images or inherited in the anatomical structure of the brain” (94). That is why during different periods or different regions, utopian stories shared many common elements. Take a western utopian novel, James Hilton’s Lost Horizon written in 1933 and an eastern Utopian story, Tao Yuanming’s “Peach-Blossom Spring” produced in 421 as examples, the protagonists of the two works went into a utopian society, left the society, and tried to come back again but failed. My story also follows the similar pattern. Furthermore, “collective unconscious” served as the instruction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ociety. In Carl Gustav Jung’s work The Structure and Dynamics of the Psyche (1969), he explains “If it were possible to personify the unconscious, we might think...it would be a dreamer of age-ole dreams and, owing to its immeasurable experience, an incomparable prognosticator” (Jung 350). Dreams are the most obvious manifestation of “unconsciousness”. Michael Schredl and Joelle Alexandra Schawinski also show how dreams can be shared for most people (Schredl and Schawinski 94) in their research “Frequency of dream sharing: The effects of gender and personality”. The relation between dream and unconsciousness is also generalized by Wilfred L. Guerin that “dreams reflect the unconscious desires and anxieties of the individual” (Guerin 159). Since an ideal world should match with most people’s requests and desires, the features of a perfect world could be found in dreams. “Collective unconscious” not only explains why the utopian works existed in different culture at times, but also serves as a key element to build the society in my story.
As a young adult, the protagonist Sylvia had suffered from liminality twice since she was a child, which influenced her decisions to become the Drean Recorder for the society and save the society. According to Wilfred L. Guerin, liminality is “a sense of living between cultures but not being entirely at home in either [, which] is especially strong for newly arrived immigrants, but also for long-time residents of the border” (Guerin 261). She left her hometown after her parents’ death and lived in another city, in other words, in a new culture. So she might always have struggled to live within the new community and completely merge herself into the family no matter how kind her adoptive parents were. Brad Sachs categorizes six types of struggling young adults in Family-Centered Treatment With Struggling Young Adults (2013), one of which is “Drifting young adults” (Sachs 18). Drifting young adults “may not have functional or available parents” (Sachs 18) and they need care or treatment from family. However, when she travels to the society, people treat her like brothers and sisters sincerely because they learnt the skill after the Second World War when many homeless people lived there. She wants the sense of belonging and wants to be cured, which is why she accepts their invitation to become the Dream Recorder. In the process of training to be the Dream Recorder, she also experiences liminality because she is in the liminal place linking the outside word and the new society. A famous anthropologist Arnold van Gennep who first developed the term liminality divides the transitional process into three phases in The Rites of Passage (1909), namely, separation, transition and incorporation (Gennep 20). The terminology was further explained by Victor Witter Turner in The Forest of Symbols (1967), at the first stage, one is detached from previous group as Sylvia left her society and stayed in the ideal society; at the second stage, “he passes through a realm that has few or none of the attributes of the past or coming state” (Tuner 94); at the third stage, he fully merges himself to the new state. However, from the second stage to the third stage, “these changes may be dangerous” (Gennep ix). After adjusting her to living and enjoying the society, it is difficult and even traumatic to look back at her previous life. To prevent the stable stage from disappearing, Sylvia eventually chooses to save the society, even knows there is a risk to die.
Aside from the foregoing discussed literary terms, my work also has relations to other utopian, fairytale, and dystopian stories. To design the protagonist’s journey to the new world, apart from Samuel Butler’ Erewhon (1872), James Hilton’s Lost Horizon (1933) and an eastern utopian story, Tao Yuanming’s “Peach-Blossom Spring” (421) which have been mentioned before, I also read two classic Francis Bacon’s the New Atlantis (1623) and Tommaso Campanella’s The City of the Sun (1602), and a fairy tale Lewis Carroll’s Alice in Wonderland (1865). In James Hilton’s Lost Horizon, characters enter an ideal society by plane, in Francis Bacon’s the New Atlantis, people ship to a mysterious island, and in Tao Yuanming’s “Peach-Blossom Spring”, the protagonist boats to a perfect community. I eventually chose the scene in “Peach-Blossom Spring”, which took place in my hometown together with my similar personal experience with Sylvia to manipulate plots of my story. Besides, these works all mention their societies’ landscape, climate, customs, science, politics, so I also injected these elements into Sylvia’s journey. To construc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rotagonist, a dystopian work Lois Lowry’s The Giver helped me. Although my story was utopian story, in terms of the young adult part, they shared some points. The common thing was that both protagonists in the Giver and my story experienced liminanity. In Lois Lowry’s The Giver (1993), he depicted a seeming Utopian but Dystopian society, in which everyone is standardized by the authority and is not worried about everything. At the same time, they do not have any knowledge on history and spiritual feelings; even the kinship is arranged by the authority. There must be a person who is responsible to know the past and has emotional feelings secretly. A young adult Jonas is selected and he stands in the “in-between” place connecting the past and the present. Jonas chooses to be a moral agent and eventually runs out of the society so that those memories can return to citizens in his society to make them spiritually whole, even if he realized how dangerous his journey would be. In my story, Sylvia also faces limilanity and is more inclined to the new culture as Jonas. That’s why both of them choose to be moral, keep people in the new culture and sacrifice themselves to save the society.
My work means to criticize the development of today’s world undermine the value of nature and tradition and to warn people that their actions might lead to self-destruction. Carl Gustav Jung’s Collective unconscious laid a foundation for me to understand why utopian stories were produced in different places throughout history and to create the society in my story. Arnold van GennepIn’s liminality constructed the protagonist’s personality and explained her important decision. These aside, as ecological utopian story, my work shares some similarities with traditional utopian literary works. As for some specific elements, for example, the protagonist of my story is a yound adult; my work also has relations to young adult utopian story and dysutopian story. In reality, no one knows whether there exist somewhere as in my story or not. But if people can change their manners to nature and even use technology to improve the environment, this kind of places will be found one day.
Works C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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