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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独木舟上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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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形无款 发表于 2021-1-2 11:01:54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独木舟上的旅行

鄢文龙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1张图片


12月26日，因为每天都有浏览当当网图书的习惯，无意中“独木舟”的名字，闯入了我的世界。

因为名字的诗意。

因为小说《此时不必问去哪里》题目的不可预测性。

因为这本小说销量数字耸人夺目所产生的一睹为快的阅读欲望。

我第一次带着探究的心理，阅读着80后，阅读着80后的小说，阅读着无限的可能。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2张图片


看着网上那一张张美丽动人的照片，我以为，她的文字一定像她人本身一样灿烂，迷人，绚丽。

看着她那成熟的气质，我以为她的思想，她的笔法，她的驾驭，在创作中一定会出现超越与颠覆的不可预测行为。

但真正地阅读完后，却给我两个深刻的印象：

平淡而不平凡；曲径通幽后的深邃。

原来，她的真名叫葛婉仪。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3张图片


她在平凡的文字叙述中，叙述着平凡的人，却清水出芙蓉地写出一个平凡的世界。

她的文笔，朴素得就像黑白照片中的林徽因，不用绚丽，却始终拨动着三个男人的心：梁思成，金岳霖，徐志摩。

阅读着她的文字，想象着小说中的主人公，就像我第一次进入咖啡馆，看着小小的杯儿，拿着小小的勺儿，精致却恨不得一饮而尽地贪婪。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4张图片


她用示现的辞格，把人物的形象像粥公馆的小菜与点心，一道道地呈现在你的面前，深刻而入心：

“她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坐在行李箱上，等着陈可为的车，穿着一双泛黄的旧球鞋的脚在空中晃动着。”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5张图片


她的比喻，看似随心所欲，其实正是生活的铺陈。

她把空空心中的老式居民房写得如见其人：“那是过去某个单位的宿舍楼，建造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比空空还要大几岁，没电梯，要爬六层楼，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像是从二十世纪遗留下来的，看起来比人还要疲惫。”

她把人生描摹得就像一座山：“如果将人生看成是一条高低起伏的山脉，年岁增长不过是其中一个又一个垭口，你很难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一切都不在掌控中。”

她的比拟真是掬水月在手：“每张脸看起来都是相似的，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江河湖海，无法辨别究竟谁是谁，直到陈可为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清晰地认出这就是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个人。”

原来，人生也像弓：“人都有惰性，时间一长，原本盘旋在空空心头的那点儿焦虑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因为时间太长而失去了最大张力。”

原来，人生有时也像秋：“太久了，我的青春好像从认识叶柏远那天就完结了，激情很快消耗掉，直接进入了人生的秋天。”

那暗喻，在她笔下，常常一不小心，就像冬天里掉落的芒果，“如果将人生看成是一条高低起伏的山脉，年岁增长不过是其中一个又一个垭口，你很难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一切都不在掌控中。”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6张图片


拈连格，似乎是她的得意之作，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自然得就像树根不知不觉扎入了沃土。

“他的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深深地，空空听见了他几乎不可闻的音量反复说着‘我回来了’，这句呢喃扎破了她心头那个沉甸甸的水袋，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一丝失望爬上了陈可为的脸，他认为这相当于拒绝了。”

“她坐在一场气数将尽的梦里，光亮点缀着黑夜，如同星光落在遥远的海面，既虚幻，又破碎。”

“她们的位置在最后一排，落座之后两人长久地沉默着，各自咀嚼并消化着自己的情绪。”

通感，一展她那女性的细腻，好像在一针一线中缝出了人生。

“她极力想表现得平静一点儿，像一个真正习惯了失望的人，可是一开口，悲伤就随着声音里的颤抖一齐流露出来。”

“他无疑是个好看的男人，但绝对没有好看到在人群中能被一眼辨认出来的地步。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他身上弥漫着的清苦的气息，好像挨了几拳但始终没有叫痛的样子。”

“叶柏远一动不动地看着宝音，她涂着鲜艳的口红的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耳膜上。”

“空空的眼眶发热，那句话像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她感觉到内心有一片潮湿慢慢洇开，那些刺痛她自尊的东西正随之融化。”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7张图片


她在顶真格中，把空空的心理刻画得言有尽而意无穷：

“空空像那些来看她住的地方的人一样检查这个房子的边边角角，最后做出了一个判断：这个房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价格，这样的价格就不应该是这样的房子。”有时，变异的序换格，总是让你发现想象之外的修辞效果，深刻得就像夏天里的伤疤：“他的们虽然紧闭，但却像是允许人随时摊开，而她的门虽然留着一道宽宽的缝，却明明白白表达着请勿打扰。”

这对比中的身体语言，至今让我卷舔着舌头，回味无穷。

有时，不经意的藏词，往往暴露着她的审美倾向：“部门刚设立，老板暂时也没有具体的事情安排给她们，在工作量严重不饱和的情况下，大家上班的初期都在名正言顺地摸鱼。”

本是强调“浑水”，她却有意藏去，这种打后的抚摸，不是精心，哪来蓄意？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8张图片


直到读到后记，才知道，小说中的主人公，其实早就在她心里。

“至今清楚地记得，是在一次赶早班机的途中，‘空空’这个名字突然闯入了我的脑海，就像是长久地被掩埋于昏暗中，在灰尘里，终于被我发觉到了其存在。”

她的绝妙在于以“空空”为中心，使用修辞格中的同意表达，变换着角色的称呼。时而李碧微，时而碧微，时而微微，更多的是空空。好像称呼的变化，正透视着五彩斑斓、七彩缤纷的世界。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9张图片


即便是人称的改换与创新，也透露出她的匠心与独运：

“所有的创作者都明白这个道理——重复是一种安全但毫无意义的方式，于是在浪费了一些时间之后，我做出了调整，改为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写。”

以往的小说更强调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在她的小说里，完全突破了一味强调时空观念的书写，相反，她发现，随着社会变迁和互联网对人们生活的渗透。城市与城市的区别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分明，小说中空空与宝音的故事里，她们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是时间，而不是空间。

我想，这正是她的小说取名为《此时不必问去哪里》的寓意所在：

最先要解决的不是往哪里去，而是要搞清楚，我是谁。

她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干燥的陶罐，内里空空，只有这个人能给它灌满水。

李碧微的灵魂有一处空缺，那个空缺的形状就是颜亦明。

小说中并没有提前预设一个明显的主题，随着人物命运的展开，小说的主题却水到渠成地显露。

小说中人物的角色少，没有复杂的支线和情感纠葛，甚至没有很明确的男主角。自始至终，真正从纸面凸显的只有空空和宝音两个女性角色。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10张图片


最令我佩服的是，表面上读到的是小说，却因情节的淡化，让我仿佛读到一篇篇哲理散文，在曲径中通幽，在通幽处发现人生，在感悟中思考着人生哲理。

这里，有对人生的隐喻：

“我们虽然不在同一条船上，但我们在同一场风波里。”

“这里风景很美，却并不是你想去的地方。”

这里，有对爱的诠释：

“爱就是这么脆弱，又漏洞百出，即使不涉及忠诚，也一定会触碰到孤独、疲惫和自我怀疑的挫折。”

“但我一直觉得，不曾感觉卑微，就不是真正地爱过。”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价值排序，听起来，你在他那个价值排序里是比较靠后了。”

“有时候，你喜欢的是一种人，而事实上你自己却只能是另一种人。”

“为什么时间对男人更仁慈，而社会对男人又更宽容？”

“他们和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绝不是为了陪衬，而是为了形成一种平衡。”

“争吵也是一种平等的对话方式。”

“恋爱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都很自由，也都尽量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在生活。事实上，无论谈不谈恋爱，和谁在一起，时间终将都会流逝的。”

这里，有对人生的参悟：

“人生无非是一意孤行的失败和妥协后的成功。”

“很奇怪，一旦没有利益关系了，谁都可以是个好人。”

“不重要的人就无法给你带来真正的挫败感。”

“人总是会折在自以为最擅长的事情上。”

“任何故事一旦有了听众，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这里，有对人生的感叹：

“世界上大部分的事物，都该在结束之前让它结束，而不是拖到不得不结束的时候，才结束。”

“世界上哪有什么美不自知，只是美人们习惯了他人的赞叹并早已对此免疫。”

“乖和笨加起来，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色——你只有在某些事上表现出幼拙，才有可能在另一些事上获得自由。”

这里，有对时间的觉醒：

“时间仿佛是失调的，五十秒过得很慢，而三天却一转眼就过去了。”

“闹钟这东西对于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备用方案，她真正依靠的其实是生物钟。”

独木舟，虽一叶扁舟，却在平淡后奢华，闪耀后灿烂；因灿烂而闪耀，于奢华后渐渐归于平淡。

2021．1．1 正午

独木舟上的旅行 第1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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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评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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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甜蜜糖果kiki 发表于 2021-1-2 11:02:03 | 只看该作者
 
这是在读了独木舟《此时不问去您了》的收获。感叹于她的平凡，惊叹于她的哲理。最喜欢平淡后的奢华，灿烂后的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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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vivi1 发表于 2021-1-2 11:02:47 | 只看该作者
 
文情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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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kuwei52088 发表于 2021-1-2 11:03:3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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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星月痕迹 发表于 2021-1-2 11:04: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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