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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问答] 二战德军占领的法国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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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努力 发表于 2020-11-24 12:14:18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二战德军占领的法国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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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评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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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檀香扇 发表于 2020-11-24 12:14:43 | 只看该作者
 
沦陷区是一种奇怪的混沌状态,一方面维希政府还管着民事部门和警察/宪兵,另一方面德国占领军又在进行军管,综合到一起就是缩水了的战前的正常生活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额外规定。
说具体点就是食物与燃料被规定为限额配给,普通人凭票证领取,维希政府划的线是让你将将吃得饱但是吃得不好总之不至于因为吃饭造反的水平。
以1944年为例,一个巴黎市民每半个月用维希政府发的供应劵可以领到两个鸡蛋、三盎司油、两盎司黄油(人造的),至于肉呢,理论上是有,但是仅限于理论上。如果想吃点好的,可以攒点钱然后去黑市上转转,那儿甚至可以见到德国罐头,不过物价贵了点,鸡蛋是论个卖的,四十美分一个,黄油十美元一镑--之所以用美金交易是因为法郎贬值得历害,搁黑市上全家三口人吃顿正餐就要花五千多,顶一个人仨月的工资....
当然去黑市让德国人抄着了就要坐牢,也可能就是给巡逻队的值班军官伺候一晚上杂活,不过运气差了得被押到德国去做苦工,兴许是在巴伐利亚哪个防空洞里支援第三帝国的黑科技工程。运气好了被宪兵或者警察抄到,或许还能交一笔银子免事,数目不大也就几千法郎。
所以说,黑市还是不要去的好,就算偶尔去一次也得在半夜十二点之前回来,之后可就宵禁了,犯了宵禁加上去黑市可能是会被枪毙的。
话说回来家里总是还要吃饭,总不可能不见油荤和新鲜蔬菜。那就得费点功夫出城去,到二三十公里外的乡下,去德国人管不住的地方,去和当地集市上的农民交易,不过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故而活禽和绿色蔬菜价钱估计要高点。
不过从城里过去要麻烦点,开车是不可能了。汽油可是战略资源,一般人轻易是搞不到的,除非在德国人那儿有关系。坐公交车更不可能,公共汽车这种吃油大户在1940年就被取缔了,只剩下市中心有几辆烧瓦斯和煤气的在跑线路。出租车也在那一年之后消失的差不多了,除了在德国人那儿进行了PY交易的某些司机,搞到了占领军特许牌照,靠炭和木柴驱动车辆(感谢德国人,这两样也几乎成了战略资源了)。
就算是在城里出门也不容易。德国人不让星期天坐地铁,另外六天的十一点到下午三点也不让,晚上十一点之后也不让。就算挤上了地铁,还要面对拜德国人所赐而更加猖狂的扒手团队,反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去偷还能收入得稳定点。
综上,对于一个沦陷区的城市居民来说,维持正常的生活并不比给FFI当交通员更轻松……
 第1张图片

一口气鸽到二月底,久违的更新....
上面说了吃饭问题,下面来说说安全问题。
从1940年6月到1944年6月,大多数的法国城市都是“文明、和平、有秩序的”,当然这是对大多数(非犹太与吉普赛)普通人来说的。
战争是遥远的,鬼子是很近的,老百姓总是恰饭的嘛。普通的有良心的公民,为了早已灰飞烟灭的第三共和国的脸面,时不时地会通过冲德国兵的后背吐口水、骂娘或者做侮辱手势来展示可怜的爱国心;不一般的良心过剩的公民,可能会通过破坏宣传海报、在衣帽间给军大衣做手脚等途径;而不要命的、良心过于充足的公民,会在夜晚偷偷把收音机放在一个信号好的位置,收听半个小时的BBC对法广播,虽然这个频道经常会充斥着“安吉尔笑起来像个大鹦鹉”“朱利安他丈母娘归西了”之类令人半懂不懂的废话(其功能类似于“农夫呼叫深海”,不是给普通人听的),但至少可以让自己明白鬼子日渐药丸,如果这类人良心膨胀,看德国人不顺眼,他们极有可能跑去红磨坊扎军车的车胎,甚至在德国军官光着膀子搂着女人在河滩上晒太阳的时候偷他们的佩枪—拜占领军所赐,塞纳河两岸几乎成了夏天巴黎市民唯一可以大规模外出游玩的地方—而蠢材德国人往往要等到游完泳上岸才发现自己东西被偷了。
后两者在良心极度膨胀的情况下要么加入内地军要么变成内地军的外围人员,而他们的行动往往意味着占大多数的前两者要倒霉了,好在后两者的人数比例着实不多。
巴黎人在战争过了一半时才迟钝的意识到这一点,这都是因为那个闲的蛋疼的共产党交通员皮埃尔·乔治在1942年夏天的巴尔贝斯地铁站入口击毙了一个德国海军参谋,此公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在巴黎阵亡的德国军人,之后这座城市再也不得安宁了。与文明礼貌的大城市相比,农村地区早就被德国人认为是“匪区”了,比如布列塔尼这种烂地方,在占领军眼里人人都是游击队或者游击队协作者:如果1942年的某个晚上宪兵巡逻队有个倒霉蛋在路边蹲坑时被杀(或者有几发子弹飞过来),那么天亮之后德国人将随机抽取5-10名(有时候20名)幸运儿搞防奸防特教育震慑内地军,为了追求效果,他们还会故意抓60岁以上老头儿充数。有时候他们也会大白天行为艺术一下,比如43年某日驻雷恩附近的某自行车连,怀疑村里的天主教神父通匪(其实是看这个死胖子不爽),然后冲进教堂里扫荡,被神父当场diss之后把他直接弄死在教堂里,“勾结游击队,当诛”。
这一切对于大多数城市平民来说是极其遥远又很近的,如果你碰巧住在巴黎福煦大道74号或者索色埃街9号附近,那感受会比较直观一些,这里每天晚上都有人的各种惨叫声让你无法入睡,不过也不用担心有这么多内地军被扔进党卫军的地盘,反正其中总有一部分是从拘留所里拉来凑指标的嫖客、小偷甚至上夜班错过了点的打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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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慕宇钧天 发表于 2020-11-24 12:15:28 | 只看该作者
 
外省不清楚,就说巴黎,按照萨特的说法,沦陷期间的巴黎成了一个狂欢的乐园---德国人只对反抗者感兴趣,而法国基层的傀儡政权基本处于混吃等死的状态中,于是巴黎成了一个几乎“无政府”的城市,只要你不反抗德国人、只要你不是犹太人,自由程度反而比战前还大....然后结果是,巴黎在沦陷的几年里,出生率比平常年份翻番,而当时还有大量的男性在俘虏营里或者在外地工厂强制做工....战后萨特甚至在某些场合委婉得表达过对当时巴黎那种状态的怀念---文人、艺术家最喜欢的不就是无政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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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丿丶灬亲爱丨 发表于 2020-11-24 12:16:05 | 只看该作者
 
应该是一个放大版的上海吧,有人在发财,有人当汉奸,有人在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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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唿嚘 发表于 2020-11-24 12:16:45 | 只看该作者
 
在二战之前,法兰西就已经沦落到欧洲前几名劳工福利倒数的国家。
大萧条和上一次大战让法兰西流干净所有的血和泪。
而被德国占领以后的维希法国更是一个很微妙的存在。
财阀和将军们在赤党政变和亡国奴的抉择里选择了亡国奴,最起码老爷还是老爷不是?
为了讨好新主子整个法国变成了一个庞大的警察国家。
特务,秘密警察,宪兵,德国人共同监视着这个国家。
犹太人,共产党员,工会成员,异见分子,游击队员在这些人的注视下,被送进集中营。


但仅仅是这样并不能够让新主人满意。
战争的本质是工业基础对抗,而法国的工业也自然是欧陆有名的存在。
为了更好的为战争服务,整个法国的工业区都在德国人的统治下。
枪,炮,子弹,坦克……
一切战争的润滑剂都需要人血来润滑,在遥远的斯大林格勒的拖拉机厂里,工人们一边战斗,一边工作,这边刚下场的t34,那边就会出现在街垒上。
而同样的柏林,德国工人却依旧在享受八小时工作制,去度假村度假。
工作会自己完成吗?
当然会,因为有法国人,捷克人,波兰人乃至乌克兰人在工厂里日以继日的工作。


当一切为战争服务的时候,很多普通东西就会成为奢侈品。
对于法国人来说,亦是如此。
《虎口脱险》有一幕,纳粹军官怀疑总指挥私藏飞行员,在搜查过程意外发现他藏的腊肠。
一个可以指着纳粹军官骂街的指挥家,却吃根香肠都要小心翼翼,普通人自然无需多说。
从日用品到食品,一切能看到的东西都进行配给制。
名义上是为了支持战争,实际上不过是堂而皇之的劫掠。


同样的还有法兰西的姑娘们,伴随着第二次停战,百万法兰西的小伙子被送往千里之外的波美拉尼亚的战俘营。
在那里,疾病,饥饿,酷刑,劳动折磨着每一个小伙子。
留下的几百万姑娘们,失去了父亲,丈夫,兄长只能依靠自己活着。
伴随着战事越发吃紧,配给越发西少,也有越来越多的法兰西姑娘放下矜持。
毕竟,比起矜持,一块面包加黄油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这不仅是法国的缩影,也是整个欧洲,整个世界在纳粹铁蹄下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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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爱山西农行 发表于 2020-11-24 12:17:26 | 只看该作者
 
贝当政府投降后,法国人民曾一度欢呼和平的到来,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原本彬彬有礼的德军却逐渐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尽管停战协定并未涉及兼并阿尔萨斯和洛林省,但是德军还是于1940年8月兼并了这两个省。停战后,当难民们打算返回家园时,才发现返乡之路充满了艰难。德国人早已划定了一条“绿线”,将12个省囊括在内,形形成一个禁区。如果他们原先住在禁区以内,便不能回去。
 第3张图片 直到1941年底,德军才允许禁区内的难民重返家园。当法国人回到已经处于德军占领下的家园时,却发现他们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如果他们想与留在“非占领区”的亲朋好友通信,只能用一种统一规格的明信片,即臭名昭著的“区间明信片”。
 第4张图片 德国将工业区划为占领区,把贫穷的农业区留给了维希政府。工厂里加班加点为德军生产物资,留给法国人的却是物资匮乏和饥饿。一切都实行配给制,德军将法国人的生存物资压缩到了最低点。人们只能凭票购买食物,而且面包越来越黑;连冬天生火取暖的煤也得不到保障;因为缺少汽油,巴黎的街头很少见到汽车,电车也早就停驶了,马车和自行车重新成为了人们的主要交通工具。
 第5张图片 法国人民醒悟过来了,原来他们渴望的和平只是一个幻影!他们纷纷奋起反抗,为得到解放而努力奋斗。当时,无论是在纳粹德国控制的占领区,还是维希政府统治的自由区,都存在着抗德地下组织。当通过电台收听到戴高乐的讲话时,许多人都为之潸然落泪。更有不少法国人冒着生命危险,偷渡海峡,投奔戴高乐。因此,当戴高乐派人潜回国内,组织情报收集工作时,得到了人民的热烈支持和拥戴。
 第6张图片 法国国内的抵抗斗争逐渐形成规模,成立了“保卫法国”、“解放南方”和“自由射手”等组织。1942年1月,戴高乐任命前埃尔·罗亚尔省省长让·穆兰为全权代表,回到国内将各抵抗组织统一起来。同年七月,“自由法国”改称为“战斗法国”。在穆兰的努力下,南北方的抵抗组织走向统一,并承认戴高乐的领导地位。穆兰于次年6月被捕,受尽酷刑后被处决。但是在他被捕前一个月组建的“全国抵抗运动委员会”已经将全国的抵抗组织有效地联系统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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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荷塘月色0y 发表于 2020-11-24 12:18:23 | 只看该作者
 
在纳粹的要求下,法国的维希政府同意驱逐外籍犹太人,大约4万名犹太人为此丧生,其中包括一部分强制性与父母分离的儿童。
当然,后来他们觉得这样对押送人员的心理压力太大,不再分开,而是一家子一起送往集中营。
法国人民把脸转了过去,仿佛没有看见。
不要说什么犹太人不死法国自身难保,事实上,纳粹政权是要求,而不是强制性的命令维希政府交出犹太人。
丹麦举国帮犹太人逃亡瑞典,纳粹也没有做出过多的举动。
法国人有很多的理由把责任推到维希政府身上,法国的人民没有罪,他们只是和德国人,波兰人,匈牙利人一样,转过了头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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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资深伪淑女 发表于 2020-11-24 12:18:59 | 只看该作者
 
938 年 9 月 30 日,勒布尔热(Le Bourget)机场到巴黎的公路边聚满人群:所有人都在迎接自慕尼黑归来的法国总理爱德华·达拉第。在刚刚过去的慕尼黑会议上,他与英国首相内维尔·张伯伦、德国总理阿道夫·希特勒以及意大利独裁者贝尼托·墨索里尼签署了《慕尼黑协定》:向纳粹德国割让苏台德地区(捷克斯洛伐克的德语区)。人们相信或至少盼望,该协定将防止战争冲突。烈日下的漫长等待后,达拉第终于出现了——他直立在敞篷车里,向首都飞驰;人们随即发出欢呼,纷纷挥舞法国国旗,向总理投去鲜花。法国媒体也认为,战争已被规避。《晨报》(Le Matin)高喊着:“胜利!胜利!胜利!”《巴黎晚报》(Paris Soir)回应道:“和平!和平!和平!”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像夹道欢迎的市民一样欢欣鼓舞。人民阵线联合政府时期的法国前总理莱昂·布鲁姆(Léon Blum)曾私下表示,自己“像懦夫般感到宽慰”。反纳粹德国作家、文学批评家和政治难民恩斯特·埃里希·诺斯(Ernst Erich Noth),在香榭丽舍一家影院观看达拉第归来的新闻影像时,认为总理看起来“心事重重、恐慌焦虑”,似乎不相信自己会在机场和回巴黎的路上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或许,诺斯的确捕捉到某些蛛丝马迹:据报道,达拉第看到勒布尔热机场欢呼的人群后,曾低声咕哝道:“这些笨蛋!真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在庆祝什么!”
在慕尼黑,达拉第与其他三国首脑共谋了捷克斯洛伐克的分裂。不同于张伯伦,达拉第不相信希特勒毫无吞并别国领土的野心;他认为,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法国借此获得喘息之机。一回到巴黎的私宅,达拉第便告诉儿子,自己将马上整装待发,加入战争。
1939 年 3 月 15 日,希特勒的军队再次踏入捷克斯洛伐克,占领波希米亚,并在斯洛伐克建立保护国政权。接着,希特勒将矛头指向波兰,要求将但泽纳为第三帝国(即纳粹德国)附属领地。法、英两国随即正式承诺,将捍卫波兰领土完整,抵御德国入侵。他们期望,希特勒面对与英法同盟为敌的局面时能够停止扩张的脚步。新的僵局让国际局势更为紧张,恐慌席卷巴黎和法国其他地区:战争极有可能再次爆发。 4 月,法国共产主义哲学家昂利·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在信中写道:“我们正处在和平与战争间奇怪的临界地带。”
对法国因波兰卷入对德战争的担忧,勾起了人们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四年惨烈杀戮的痛苦回忆。反战情绪令和平主义在法国各阶层空前高涨。前政府官员、社会主义者马塞尔·德亚(Marcel Déat)也受这种情绪影响,从左派转为极右分子。他在 1939 年 5 月一篇引发争议的文章中表示,法国人民没必要为但泽白白牺牲。
夏天结束时,越来越多人相信,战争已经不远了: 7 月的民意调查表明, 45% 受访者认为战争将在年内爆发;而 3 个月前,持这种观点的受访者只占 37% 。尽管和平主义盛行,仍有人担忧倘若英、法未能坚决抵抗希特勒,整个欧洲便会落入纳粹掌中。这份民意调查还显示,超过75% 的受访者认为,一旦德国试图吞并但泽, 法国就应该干预,即使需要动用武力。
与此同时,达拉第政府发出声明,他们仍将努力寻求维持欧洲和平的方式,然而,倘若希特勒入侵波兰,法国定会反击。政府高调宣称战争不会爆发,希望以此遏制希特勒;同时,他们相信或至少希望,希特勒不会愚蠢到与法国为敌。 7 月初,巴黎报纸刊登了马克西姆·魏刚(Maxime Weygand)将军的一则演讲。这位退役的法国最高军事将领表示:“当前,法国军力达到史无前例的强大程度。”仅仅不到两周后,巴黎人便有机会亲眼见证此言不虚。
1939 年 7 月 14 日的巴士底日是法国大革命之初攻陷巴士底狱的一百五十周年纪念日,同时,它也是法国政府向世界展现军事实力的机会。据《晨报》报道,这天,两百万名观众顶着盛夏的瓢泼大雨,在香榭丽舍大道两侧观看阅兵式。当坦克部队和超过三万五千名士兵穿过这条著名街道时,人群发出阵阵欢呼声。这场精心策划的阅兵式旨在让法国人民放心:即便希特勒胆敢轻率引发战争,他们的国家也做好了充分的应对准备。
格外引人注目的是, 7 月 14 日阅兵式中有些士兵来自“固若金汤”的马其诺防线。这条庞大的防御线沿法国东北国界而建,自瑞士巴塞尔到斯特拉斯堡北部 20 英里处的阿格诺(Haguenau),绵延 100 多英里,被认为是无法穿越的。马其诺防线宽7英里,任何入侵此处的陆军必须攻破森严的铁丝网、碉堡、地雷和反坦克拒马。地下约60英尺处是隧道、营房、医院甚至电影院组成的复杂网络。这条钢铁——更准确地说,混凝土——铸成的法国长城似乎确保德国无法从陆地进犯法国。马其诺防线并未沿国界继续修建,因为法国将领相信,德国人不可能穿过阿登的密林和山区发动攻势。
巴士底日阅兵也告诉法国人,他们并不孤单。《新闻报》(Le Journal)的头条特别由英语写就——“热烈欢迎我们的英国盟友”。下面的彩色配图中,两名儿童分别挥舞英国国旗和法国三色旗。此次阅兵式的贵宾还包括英国陆军大臣莱斯利·霍尔贝利沙(Leslie Hore Belisha)、英国陆军总参谋长(即英军最高指挥)约翰·戈特(John Gort)将军以及英国皇家空军西里尔·纽沃尔(Cyril Newall)元帅。他们一同检阅了法国本土军队、外籍兵团和法兰西殖民帝国部队以及英国近卫步兵第一团、冷溪卫队、苏格兰近卫团、爱尔兰近卫团和威尔士近卫团。空中飞过的英国皇家空军和法国空军战机象征着英法军事联盟。与此同时,为强调这一信息,帝国影院的银幕上反复出现加里·莫利(Gary Morlay)饰演的维多利亚女王和维克托·弗朗塞恩(Victor Francen)饰演的爱德华七世——这正是电影《英法协约》。
同时,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塞内加尔和印度支那步兵分队提醒人们,一旦开战,法国有能力召集广袤的帝国殖民地的士兵。为证明法国与殖民帝国不可分割的关系,当晚的广播播放了帝国民众对法兰西价值观和文化的高度赞扬,其中包括阿尔萨斯人、里昂的丝绸商和铁匠、华裔安南(今越南)人和塞内加尔的伊斯兰信徒。
除了向公众证明法国军事实力和辐射全球的影响力,此次阅兵还意欲震慑驻巴黎的德国官员,希望他们向柏林发送的报告可令纳粹元首三思。
但是,希特勒似乎不想放弃入侵波兰的念头。 8 月 23 日,就在他核实最终计划之时,纳粹德国和苏联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此消息令法国、英国乃至整个世界大为震惊,将法国共产党推入乱局。一直以来,苏联政府自我标榜为世界反法西斯运动领袖,全球共产党始终忠心追随莫斯科制定、共产国际(亦称第三国际)颁布的策略和方案。和欧洲其他国家一样,法国曾有共产党抵制法西斯的游行,党员甚至在街头与法西斯拥趸发生武力冲突。西班牙内战期间(1936—1939年),共产主义者进入西班牙,武装反抗法西斯。欧洲很多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都无法相信苏联会与魔鬼为伍。
巴黎普通共产党员和党内领袖都受到极大震动。一位共产党员听到消息后便落泪了,另一位党员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两天两夜没有出门。苏联记者、作家、西班牙内战的退伍老兵伊利亚·爱伦堡(Ilya Ehrenbourg)咽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法国共产党报《人道报》(L’Humanité)前编辑皮埃尔-洛朗·达亨纳(Pierre-Laurent Darnar)表示,条约签订的消息“像块巨石,重重砸在党员头上”。各阶层党员都不禁慨叹:“这不可能!”支持共产主义的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在 8 月 24 日的日记中写道:“希特勒为民主带来前所未有的威胁。没人理解苏联为什么在此时选择背叛。”
互不侵犯条约的签订极大增加了战争可能性:现在,希特勒知道,苏联不会干预德国入侵波兰。彼时的中学老师(尚未成为哲学家和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写道:“这是怎样的打击啊!斯大林任由希特勒横行欧洲。我们将永远失去和平的机会……斯大林完全不在乎欧洲的无产阶级。”保守派报纸津津乐道:巴黎极右民粹组织在法共总部门口集合,大声呼吁将共产党员以叛国罪枪毙。几天内,“共产主义”成为法国人民头号公敌;相较希特勒带来的威胁,法国政府和不少法国国民更愤慨于苏维埃的背叛。




German soldiers parade on the Champs Élysées on 14 June 1940 (Bundesarchiv),来自:维基百科




1939 年,法共是法国最大的单一政党,拥有七十多名众议院议员、两名参议院议员和一百五十多万选民的支持。法共总部位于巴黎,那里还聚集着党内领袖和三分之一党员。因此,巴黎和周边郊区是法共支持力量最集中的地区。同时,巴黎地区也是法国工业中心:工厂大多位于工人阶级集中的郊区,那里通常还是党员和共产主义支持者集中的地区。
条约签署令大多数普通党员感到困惑、反感、不知所措。有人立即退党;有人从此不再积极参与活动。只有少数人依旧忠诚,顽固地希望这只是斯大林的诱敌之计。 8 月 25 日,面对法共对互不侵犯条约无声的支持,达拉第政府采取行动:禁止出版日报《人道报》和晚报《今夜》(Ce Soir)。警察冲入法共办公区和激进分子的私宅,没收宣传册,任何试图阻挠的人都被逮捕入狱。外国人中可疑的共产党支持者——特别是西班牙共和国流亡者和从奥地利、德国逃亡而来的反纳粹激进分子——被遣返或拘留在可怕的集中营。
当官方镇压“叛国”的共产党员时,大多数人仍死守和平的希望,政府却不那么乐观。比如,塞纳省省府——包括巴黎在内的塞纳省最高行政机构——已采取预防措施。
8 月 24 日,即《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签订次日,法国政府便命令三十五万法国预备役士兵归队;两天后又召回七十多万预备役士兵。波伏娃称,当时巴黎的情绪“混杂着自大、胆怯、无望和恐慌”。法德间的火车停运,战争似乎无法避免。五十岁的档案管理员夏尔·布莱邦(Charles Braibant)在日记中写道:“达拉第曾表示,和平的可能性约为十分之三四。然而,自希特勒和斯大林签署互不侵犯条约以来,和平的可能性降为十分之一。”
虽然未对政府失去信任,很多恐慌的巴黎人仍求助于宗教或迷信。 8 月 27 日礼拜日,两万名巴黎人前往蒙马特高地的巴黎圣心大教堂(Sacré Coeur Basilica)。那是为纪念首都 1871 年脱离巴黎公社的统治而建。人们在此聆听韦迪耶枢机主教(Cardinal Verdier)激动人心的和平请愿。他安慰听众说,上帝早在一年前《慕尼黑协定》签订时便听到教众的祈祷,已在心中为法国预留了特殊的位置。同时,他敦促教众再次祈祷和平,并保有信仰、自信和希望。巴黎其他教堂也能听到类似祷告。一天前,首席拉比朱利安·魏尔(Julien Weill)公开表达自己的期望:智慧和理智将战胜疯狂和暴力。
次日,一名占星师为《新闻报》撰文,宽慰读者:夏天不会爆发战争,因为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的星盘表现出“羸弱之势”。另一名占星师预言道, 1940 年是法国荣耀之年,“波兰将击垮德国,墨索里尼将被意大利国王免职,希特勒将被锁进精神病院,他倒台引发的内战将在法国介入下结束”。与此同时,也有悲观主义者指出,德国和法国东部出现了波希米亚朱缘蜡翅鸟。此鸟被视作灾难的先兆。据称,它们的数目曾在 1870 年和 1914 年激增,而那正是法德最近两次爆发战争的年份。


Potatoes and leeks on sale in a Paris market. There was little else to buy. Spring 1945 (Imperial War Museums, U.K.),来自:维基百科


8 月 29 日,《晨报》头版刊登了一篇文章,报道战争威胁下的法国经历何种改变。商铺死气沉沉;广告灯熄灭了;巴黎中央菜市场(Le Halles)里的卡车被部队征用,取而代之的是马车。巴黎市内仍可通电话,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若想与外地取得联系,市民必须携带身份证件在邮局拨打远程电话。夜间禁止使用公共电话(包括咖啡馆和宾馆里的电话)拨打市内号码。发至境外的电报必须经过当地警察的审查。
当时的法国分为九十个省(即行政区域),各省均由省长(prefét)管理。巴黎位于面积最小、人口最密的塞纳省。阿希尔·维莱(Achille Villey)担任该省省长。这年夏天,巴黎和周边郊区不少儿童离开首都,到外地参加夏令营。 8 月初,维莱命令孩子和监护老师留在当地。 8 月 30 日,政府开始疏散滞留巴黎的儿童。次日,报纸上出现大量巴黎主要铁路站撤离人员的照片。同时,十四岁以上的童子军获准去乡下务农,取代入伍的农民。 8 月 30 日,一万六千多名儿童撤离巴黎,前往法国其余各省。 9 月 1 日,《晨报》报道说,二十四小时内,巴黎疏散了三万一千名儿童。
巴黎的二十个区(市行政管理区域)分别与某省或外省某市建立了互助关系。父母理应和孩子被送往同一地区,但事实往往并非如此。比如,沙特尔(Chartres)本应接纳巴黎第二、三区的儿童;而实际上,六个其他区的孩子也涌向那里。离开的不只是儿童: 9 月最初几天,约五十万市民也离开了。
巴黎之外的生活也不那么轻松:市镇挤满了撤离人群。比如,约讷省(Yonne)本已接纳大批西班牙内战流亡者,现在则更加不堪重负。新涌入的巴黎人重新引发城市人和农村人间根深蒂固的矛盾,部分地区甚至出现了巴黎人被扔上火车、送返巴黎的情况。不过,一连几个月,撤出巴黎的人流从未中断。内政部善意号召城镇和乡村为撤离人群提高基础设施建设,但全法地方政府都在抱怨,房源或资源不足以应对撤离人群。
除却成百上千选择离开的市民,很多在别庄度假的富人决定留在那里。他们认为,倘若战争爆发,外省地区一定比首都更为安全。巴黎的财富也被转移出去。北郊圣德尼(法兰西国王和王后埋葬之地)教堂、巴黎圣母院、圣礼拜堂(La Sainte Chapelle)、圣厄斯塔什教堂(Saint Eustache)和圣塞弗兰教堂(Saint Séverin)无数昂贵的彩色玻璃板被送往巴黎外保管。卢浮宫和其他博物馆的藏品也被送出巴黎。
早在一年前的慕尼黑危机时,《蒙娜丽莎》便被暂存于卢瓦尔河畔(River Loire)的香波城堡。确保和平后,人们把它送回巴黎。现在,它躺在特制的木箱里,乘坐十四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即将展开新旅程。送出巴黎的艺术品还包括重达 3 吨的大理石雕像《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Victory of Samothrace),路易十四佩戴过的 20 克拉钻戒,纸质脆弱的埃及《亡灵书》(Book of the Dead),委罗内塞的巨幅《迦拿的婚礼》(高 7 米、宽 10 米)以及居斯塔夫·库尔贝(Courbet)、雅克·路易·大卫(David)、彼得·保罗·鲁本斯(Rubens)和泰奥多尔·席里柯(Géricault)的巨幅油画。在法兰西喜剧院院长的帮助下,这些艺术品由运送舞台布景的大卡车送往安全地带。法国电信公司派出一队人为车队护航,他们举起空中的电线,以防绊住卡车。
随着市民和国宝被转移到安全地带,巴黎的面貌彻底改变了。协和广场(place de la Concorde)的纪念碑、建筑物和雕塑,胜利广场(place des Victoires)的路易十四雕像以及新桥(pont Neuf)上的亨利四世雕像周围都堆满沙袋,保护它们免受德国轰炸。无法转移的宝藏也得到了一些基本保护。比如,荣军院(Les Invalides)里的拿破仑坟墓就由木架和沙袋组成的金字塔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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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迷路季节 发表于 2020-11-24 12:19:49 | 只看该作者
 
请看莫泊桑笔下的普法战争,不用看别的,羊脂球就行
除了巴黎公社因武力悬殊变成地下抵抗组织,还有个流亡政府和别国势力支持
最近看了部法国电影叫《一袋弹子》,主人公是家住巴黎的犹太小男孩,家里是开理发店的,兄弟四个,结局还算比较好(以下剧透)


一路分开突围,从巴黎逃到南部尼斯。后来意大利被盟军占领,维希法国也被德军占领,小男孩又被家人送去贝当派的青少年营,里面不会被征兵也不会拉去集中营。最后除了爸爸,一家五口都活了下来,重返巴黎老店。比荷兰的安妮日记幸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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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心照明月 发表于 2020-11-24 12:20:21 | 只看该作者
 
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德占时期的法国被评为法国人民最浪漫的一代……被认为是最热情奔放而又浪漫的一代,二十世纪的法国出现过两次生育高潮 ,第一个时期是在德占时期,第二个是解放后,法国也是二战纳粹迫害较少的国家了(相比较波兰苏联)在纳粹占领下的巴黎依旧是不夜城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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