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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为什么难过的时候心真的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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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19681999 发表于 2021-1-27 03:23:43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一直以为情绪很缥缈,很好奇,难过的时候,又没人打我的心脏,为什么心会痛?求用生物学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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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春光焕发CGHF 发表于 2021-1-27 03:24:35 | 只看该作者
 
更新下
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学家或者关于心脏方面医生,这个答案编辑于2015年11月吧。当时的我刚失恋,被喜欢的人欺骗,背叛,具体已经过去两三年,不想在说了。当时心痛的感觉现在还能回忆到,而且心口有些喘不过气。很神奇的感觉,当时查找了很多资料,找到了这篇文章,转到这里,也标注了来源。

当时抑郁焦虑了挺久,也看了心理医生,还是慢慢有好转。现在时隔两年多吧,中间一直没有谈过恋爱,现在又谈恋爱了,会有重新接受一个人的准备,也觉得不会在这么不幸吧,祝幸福~

以下为原答案

的确存在这种情况,我也有过,看到过有关这个的一篇文章,希望能解除你的疑惑!

心血管专家:人到伤心处,心真的会痛!
2015-06-17 海上柳叶刀
今天,我的门诊来了一位年轻女性患者。她脸色苍白,讲话的声音很轻,很怕被旁人听见。“大夫,这几天我一直感觉胸口痛,有时候痛得特别厉害。”

我仔细询问她的既往病史,没有发现任何疑虑。然后,我开具B超检查单,并让她去做心电图。检查报告出来:心电图异常,心律不齐,心肌缺血。又检查了一个心肌酶图,结果显示CKMB轻度升高。

鉴于她没有任何过往心脏病史,我初步怀疑,这个女孩有可能是未知因素引发的心肌损伤。

于是,我进一步询问她的工作、生活状态。结果,女孩告诉我她刚刚失恋。一段美好的感情,没有任何征兆,却因为男生的出轨戛然而止。

女孩说她的心很痛,我相信这不是矫情,而是真的痛。从医学的角度讲,这叫“破心综合症”。

所谓破心综合症(Broken heart syndrome),是指人在遇到重大的情感打击时,交感神经大量分泌儿茶酚胺、心肌肾上腺素等,这些激素的过量分泌刺激下,导致心脏心室收缩无力,出现心尖球形改变,这时,心脏的跳动能力突然减弱,造成类似心脏病发的症状:剧烈胸痛或呼吸困难。

文学作品中关于失恋之后那种撕心裂肺的描述,一点都不夸张。最痛的痛,就是心痛;痛到极致,往往伴随濒死感。这种感觉,每一个真正爱过,并且分手过的人,都知道。就算你没有经历过,破心,按照字面的意思进行理解,心都破碎了,能不痛吗?

我从医近30年,碰到过不少这种病例。去年9月份的一天,一位52岁的本地女性被120送来急诊。她当时是晕倒在母亲追悼会的现场。冠状动脉造影检查结果未见明显异常。但是心脏彩超显示室壁运动异常,心电图提示广泛前壁心肌梗死。经严密观察、药物治疗之后,病人情况明显缓解,随后出院。一个月之后随访,她的心脏彩超已经恢复正常。

我印象最深的一例,是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妻。当时老先生病情危重,抢救过程中,在外陪护的老太太突发心梗猝死。陪护的人走了,老先生反而抢救过来了。相关症状显示,老太太正是因为经受不住感情上的重大打击引发破心综合症,令人唏嘘。

破心综合症,也叫应激性心脏(肌)病。其发病原理,我们可以归结为心脏对于情绪的感应。

中医讲心主神明。意思就是说,心脏是能够感应到人的情绪变化的,并会出现相应的应激反应。紧张、焦虑、抑郁等剧烈的情绪波动,都会给心脏带来负担,甚至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对于破心综合症等心脏疾病患者,我们从专业的角度建议进行“双心治疗”。一个心,指心脏,另一个,指的是精神,或者说心情、情绪。对症下药,改善和疏导患者的精神压力、情绪郁结,相应的就能缓解其心脏负担。

所以,我告诉女孩,心痛过了,就让他随风而去;同时我也奉劝各位,当你身边的人告诉你他的心很痛时,那不是矫情,请给他一个拥抱。

来源:掌上医讯(海上柳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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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tennessee08142 发表于 2021-1-27 03:25:22 | 只看该作者
 
Without friends no one would choose to live, though he had all other goods.  — Aristotle

根据世界疼痛协会(IASP)对疼痛的定义,疼痛是组织损伤或者潜在的组织损伤导致的不愉快的感觉和情绪体验。日常生活中我们被刀割、被火烧会感受到疼痛,这种疼痛我们称之为生理疼痛(physical pain);除了这种生理疼痛之外,在社会交往过程中,当关系破裂或者情感被伤害时,我们也会有痛苦的体验,这种体验我们称之为社会疼痛(social pain)。

那么为什么在难过时,不仅有情绪上痛苦的体验,还有真真切切的“心痛”的感觉呢?

首先,社会疼痛和生理疼痛的产生机制可能存在交叉。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哺乳动物的婴幼儿时期,社会支持和母婴依恋的影响至关重要,如果失去了族群和母亲的喂养,哺乳动物很可能根本活不到成年就夭折了。于是,社会疼痛“借用”生理疼痛的一套系统,通过真实的“疼痛”来提醒哺乳动物们,被族群拒绝和孤立是非常危险的(Nelson & Panksepp, 1998)。

最近几年来不断的研究涌现,表明社会疼痛,也就是我们在社会拒绝、排挤等之后感觉到的痛苦,和生理疼痛的神经机制相似,这说明社会疼痛可能和生理疼痛有着一个交叉的神经系统。比如说,Eisenberger等人做了一个实验,让被试玩一个接球的电子游戏,第一轮的时候让他参与三人之间的接球,第二轮的时候另外两个人故意不传球给他,使被试在第二轮游戏中体会到社会拒绝情景下产生的社会疼痛(图1)。与此同时,实验人员利用fMRI同步扫描了被试的大脑。他们发现,被试在体验到社会疼痛时,大脑背侧前扣带回(dACC)以及前脑岛(AI)的激活更强了,而这两个区域恰好与被试在感受到生理疼痛时的激活区域一致(Eisenberger et al., 2003,图2)。这表明被试在体验到社会拒绝时,产生的疼痛体验很可能与生理上的疼痛体验(如被针扎)在本质上是类似的。

 第1张图片

                    图1. a. 社会接纳条件 b. 社会排斥条件 (Eisenberger et al., 2003)

之后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社会拒绝之后的情绪忧虑与背侧前扣带回以及前脑岛呈正相关(Eisenberger, Nature Neuroscience Review, 2013)。如果说社会疼痛和生理疼痛拥有一套交叉的神经机制,我们难过时表达的情绪上痛苦的体验同时伴随着真切的“心痛”体验,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吧。

 第2张图片

                          图2 疼痛激活的脑区 (Eisenberger,2013)

其次,负面情绪会导致各种躯体症状,而对负面情绪的调节则会减轻这种躯体症状。

负面情绪包括愤怒、忧虑、悲伤等。这些负面情绪可能会引起躯体症状。2009年的一项研究表明(Lane et al., 2009),在压力情绪下,前扣带回的反应会增强,并进而使迷走神经兴奋。而迷走神经作为外周神经系统的一类神经,连接脑干与脖颈,胸腹等外周躯体。当迷走神经过度兴奋时,就会引发躯体上的疼痛以及恶心呕吐等。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当我们处于负性情绪体验时,往往会伴有躯体上的反应。

另外,既然负性情绪体验能够引发躯体症状,那么降低这种负性情绪体验,是否能够相应地减弱躯体症状呢?Coan等在2006年(Coan et al., 2006)的研究表明,在对方处于负性情绪中时,即使像握着对方的手这样的简单行为,就能降低对疼痛体验有响应的大脑区域的活跃程度,从而减轻疼痛体验。这些脑区包括像脑岛,下丘脑等皮层下结构,它们与外周神经系统以及内分泌系统有着广泛而丰富的连接。

总之,疼痛是一个主观的感受。刀割油煎固然会让人疼痛,但是心理上的忧虑给人的痛苦也和刀割油煎一样,让人心毁神伤呢。

如果大家对与疼痛有关的心理学知识感兴趣,也欢迎大家参与12月30号我的知乎Live:疼痛恐惧:越怕,越疼?(链接地址请点击:Live)

References:
Nelson, E. E., & Panksepp, J. (1998). Brain substrates of infant–mother attachment: contributions of opioids, oxytocin, and norepinephrine. Neuroscience & Biobehavioral Reviews, 22(3), 437-452.
Eisenberger, N. I., Lieberman, M. D., & Williams, K. D. (2003). Does rejection hurt? An fMRI study of social exclusion. Science, 302(5643), 290-292.
Eisenberger, N. I. (2012). The pain of social disconnection: examining the shared neural underpinnings of physical and social pain. 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 13(6), 421-434.
Lane, R. D., Waldstein, S. R., Chesney, M. A., Jennings, J. R., Lovallo, W. R., Kozel, P. J., ... & Cameron, O. G. (2009). The rebirth of neuroscience in psychosomatic medicine, Part I: historical context, methods, and relevant basic science. Psychosomatic medicine, 71(2), 117-134.
Coan, J. A., Schaefer, H. S., & Davidson, R. J. (2006). Lending a hand social regulation of the neural response to threat. Psychological science, 17(12), 1032-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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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威ww 发表于 2021-1-27 03:25:43 | 只看该作者
 
我在精神病院过了一次生日。
表面上我「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地笑着,心里想着:「好想去死啊!」
对面的男病友随时可能说出毁三观的话,女病友抗拒病房里的监控,利用各种手段抗拒吃药,为了躲避医护监管,甚至在吃下药片后,对自己无比心狠手辣地抠吐出来。
2017 年 9 月下旬,由于某些原因的触动,我的抑郁症被诱发。
在经历了病发、怀疑、确诊、病重、自杀、送医等一系列「精彩纷呈」的事件以后,我被送进精神病院……
之所以说是诱发,是因为直到接受正规治疗之后,我才惊觉,抑郁已在我体内蛰伏多年,就如同飘忽阴险、伺机而动的鬼魅。
被强制扭送进精神病院,可谓踏上了「人生新征程」。
【规定】
初来乍到时,特意去看了病房的窗户,终于亲自证实了「精神病院的窗户是不能开的」这个传言。
此外,还有很多普通医院闻所未闻的规定:
刀类、火机、化学物等危险类的用具不用说,悉数没收;
吃饭不允许用筷子;(当我听到这条规定的时候,震惊地以为这里吃饭要统一用手扒……忘记了勺子的存在)
塑料袋用不了,连手机充电线也会被没收,所以每次充电,你只能屁颠颠地跑到护士站去充;
就连我俩个纯良无公害的帆布包也被护士姐姐监管了。
总之,遵循的一切原则就是:防止你自我了断。但我也不是十分懂,没收数据线是个什么道理,难道会有人拿它上吊?


 第5张图片

【监狱】
一旦住院,就意味着你一下就失去了人生自由。病人不能出去这个规矩我是进来以后才知道的,这让我一瞬间就有了进监狱的真实感。
陪护和探病的时间也有严格规定。
甚至啥时候洗衣服、晒衣服、起床睡觉都有时间表。
我爸说:「你就权当来疗养。」
但我内心 OS 是:「我分明 TM 就是来受罪的。」
【妄念】
不客气地说,形形色色的精神病真是挺多的。(当然我自己也是)
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你的人。让你觉得他似乎要跟你分享清代藏宝图这样巨大的秘密;
时刻都很紧张、很焦躁,把医生都问烦了的焦虑症,问的都是些晚上磨牙怎么办,流口水怎么办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停地自说自话自说自话,时哭时笑的,脱了鞋在走廊来来回回走的不知道什么病;
一直在各个地方来回穿梭、面带微笑、满脸佛性、走路僵硬的啥啥症……
——到处都是不可理解的举动,散乱着大家放飞自我的妄念。
你时时刻刻都觉得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又觉得一圈看下来,自己分明就是最正常的那个,还有点莫名的得意。
【管理】
管理异常严格。
但最丧心病狂的是起休时间:
6 点起床,8 点睡觉。
完全的老年人节奏。
每天的安排都由广播广而告之。
「起床啦,可以吃早饭了,请各位病友到大厅吃早饭!」
「早上活动时间,请病友出来跳操!」
「请病友出来吃药!」等等等等。
—— 一天的时间给你安排得紧紧有条。
最让人听了想打人的是,广播毫不避讳大家的大名,每天我都能听到「X 床 XXX 出来接受治疗!」无数遍。
我觉得这严重侵害了病人的隐私,我的监护人我爸也对此颇有微词。
但我后来发现,其实在疾病面前,所有人都是赤裸的,就像赤条条被晾晒在沙滩上的咸鱼。什么羞耻啊、遮掩啊、自尊啊,完全不存在的。反正大家都是精神病,谁也别嫌弃谁。
总之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快点好起来。


 第6张图片

【药物】
可能越来越多的抑郁自杀事件,让大家对抑郁症有了一点懵懂的认识,
甚至把抑郁症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但其实在得病之前,我和普罗大众一样,单纯地以为抑郁症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然而事实上,抑郁症是死神的唾液,溶解掉你所有的精力与希望,让你在肮脏黏稠的泥淖中沦为绝望感的囚奴。
得了抑郁症是要吃药的。
我每天都吃两种药,早晚各一次。
药片由护士统一派发,大家排队拿药,在药片旁边准备着小水杯,护士姐姐会亲眼盯着你吃下去,并要求张嘴检查。
【插孔】
我爸这个老贼精,嫌每天跑护士站充电太麻烦,躲过护士的盘查偷带进来一根数据线。结果一插,发现整个病房的插孔都是没有电的……
Excuse me?!(你在逗我吗?)纯观赏性插孔?!
诸如此类的神奇事件每天都在发生,我也在努力一天天习惯着。
【串门】
病院里的娱乐活动并不多,当然事实上,绝大多数的病友也对所谓的娱乐毫无兴致。
大多数时间,一间病房,三个人,呆呆得,发着呆,这样寂静又可笑的画面可以一直持续到广播呼唤着大家去吃饭、跳操或者接受治疗。
串门成了最重要的日常活动之一。
我们病区所有的活动范围是一条走廊加一个大厅。所有进出的门都被锁死。所以每个人看着每个人都面熟。甚至很多人都成了并肩抗病的挚友。
我情况好些的时候,就往病院的「大通铺」跑。因为我进来的时候由于没有病房,就睡在十几人一间的「大通铺」,一下午呼朋引伴,认识了好多朋友。
可能很多人觉得,精神病人难以理喻甚至有点可怕,但我后来慢慢发现,在精神上有障碍的人,往往都是不愿意伤害别人,而宁愿选择伤害自己的人,他们都是温暖而善良的好人。
【挣扎】
早上是我的「重灾区」,常常产生一种恨不得自绝于此的冲动。当病友陆续起床活动,我一个人闷着被子一动不动,像已经被风干的木乃伊。
广播呼唤大家去吃药,这在我听来,简直是巨大的噩耗。我是尸体,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使唤我爸帮我去护士站拿药,但护士说,必须本人来吃。我的内心和肉体像受了满清十大酷刑的煎熬,挣扎着爬起来,挣扎着穿衣,挣扎着穿过走廊,挣扎着吃药,护士姐姐说:「张嘴。舌头底下看一下。」我挣扎着言听计从。啊,一切都是挣扎。
【哭泣】
我躺在病床上,常常会听到远处传来的哭泣声。
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
我爸和我说,有一次凌晨,他看到一个老婆婆蹲在角落哭。(当时我很想跟他说:「说不定这个人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
以前觉得,精神病院的哭泣声莫名透露着一股阴森。
现在只觉得,人生在世,真是众生皆苦。
因为我自己也哭。


 第7张图片

【爆仓】
今年冬天的精神病人爆了仓。
听说几千张床铺全住满了人,到处都可以听到精神病老前辈的怨声载道:「今年怎么这么多人?!」「从来没看过那么多人!!」。
每天声嘶力竭呼唤病人的老护工也累吐了血,天天都在疑惑:「今年冬天的精神病人怎么会这么多?!」
医院也在不断进行扩建。我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市场,对我爸说:「抑郁症的市场潜力巨大有木有?!」
他回:「对啊,看得见的住在这里,有一些住不进来,更多的还在外面死撑。以后你就是专家了。」
【统称】
岁月在这里是没有偏见的。
下至 13 岁的豆蔻少女,上至 70 岁的古稀老人,都在这里诠释着生命的奥义。
不知道是不是中老年阿姨更「压力山大」,中老年阿姨占了半壁江山。
而因为女性思虑往往更重,所以男女大概呈 3:7 分布。
在这里的人们,无论职业、层次、经济基础,统称为「精神病人」。
【主治】
我佩服那些成天在走廊来回踱步的老阿姨。
绝大多数时间,我都蜷缩在床上发呆。因此,我几乎每天都被我的主治医生骂一遍。
他说:「每次进来就看到你躺着。」
我说:「好。下次等你走了我再躺。」
不得不说,我的主治医生真是个讨人厌的小年轻。说话傲慢,态度轻佻,口气嘲讽,让人按捺不住想打他的冲动。
所以每次他一进来,我就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去。他的问话我也「嗯」「嗯」 「哦」 「哦」地敷衍了事。
医术不高明,人还丑,无法原谅。


 第8张图片

【初雪】
我住院以后,对初雪进行了重新定义:我今年亲眼看到的第一场雪。
连绵半月的阴雨打湿了所有人的情绪,而我的心绪也愈发潮湿。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的缘故,我病症「昼重夜轻」的「节律性」被打破了。
病发开始变得突如其来。所以我每次的平和都隐隐带着不安的预感。
突然加速的心跳发出预告,升腾而起的绝望感从胸口贯穿大脑。与世界的隔离感骤然降临,恶狠狠地切断你与事物的所有联系,把你打成离群索居、茕茕孑立的无助小孩,逼着你对抗着全世界汹涌而来的恶意。
我又不行了。我转身抱住我爸。他紧紧抱住我,轻抚着,呢喃着,宽解着。
突然,他的音调上扬,和我说:「小左,哇你看窗外,下雪了!」
我转身,看到细不可见的小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在空中胡乱飞舞着。南方的雪永远这样,给满心欢喜等待雪花的南方人意思一下。我喃喃着:「是啊,下雪了。」两行热泪就滑落下来。
我爸说:「看到雪花,你想到什么呢?」
我低声道:「雪花是自由的,而我不是。」
【时间】
时间在这里是流畅又凝滞的,是短暂又漫长的,是被人把玩着的,是无意义的。每一天都是每一天的复制黏贴。
偶尔会有人问:「今天几号了?」「今天是周几?」「现在几点了?」
另一个人就会回答:「这有区别吗?」
的确,一点也没区别。直到今天,我也不清楚我进来几天了。
无所谓。不重要。
慢慢流逝,慢慢变老,慢慢腐朽,慢慢没落到尽头。
【按摩】
越躺越久,脚就越来越冰。我懒得起床泡脚,就在被窝里搓一搓。
我妈紧张地过来问我是不是脚不舒服。
我说:「我是苍蝇,我在搓脚。」
我妈就硬要给我按摩。
她揉捏着我的腿,我笑着说我又不是瘫痪。她又搓我的肩膀,搓我的脸,搓我的额头。
我真害怕,她会把我早上精心画的眉毛搓掉。
【生日】
我本来想用「刻骨铭心」来形容今年的生日,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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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lyingitsfz 发表于 2021-1-27 03:26:34 | 只看该作者
 
当我们为情所困,黯然心痛的时候,我们的心脏真的会痛吗?

诗人笔下的心碎非常形象,当我们伤心欲绝时,心脏好似碎裂一般痛苦。而我们也把那些稍微受到心理刺激就难过的人叫做“玻璃心”,因为玻璃易碎。

但从医学上看,“心碎”并不会真的会导致“心脏碎裂”,情绪的确会引起一些躯体反应,但通常还达不到“病”的程度。

不过有一个例外,短暂性左室心尖球囊综合症,又叫应激性心肌病。为公众所知的是它的另一个名字,心碎综合征(broken-heart syndrome)。

该病由日本学者佐藤在1990年首先报道,因为疾病发作时的心脏很像一个章鱼壶(日本古代捕鱼工具),所以这位日本学者将其命名为章鱼壶样心肌病。维基百科上的词条名为Takotsubo cardiomyopathy,takotsubo就是章鱼壶的意思。

 第13张图片
A是该病发作时心脏的模样,B是心脏的正常状态。

这种病为什么被公众称之为心碎综合征呢?因为这种心肌病常常由精神压力导致,比如爱人的去世,和恋人的分手,赌博破产等。恰好符合了公众所说的因为难过而“心碎”。

故名思议,这种病的临床表现就是,患者有类似心绞痛的胸痛。因为改病发作时心脏左室心尖变成球囊状,泵血功能受阻。严重时心肌真的会破裂,导致患者死亡,不过这很少见。

我们还不清楚这种病的具体发病机制,但从流行病学调查来看,这种病发病率非常低,已有的病例多见于日本老年妇女。该病可能有遗传原因,

这种病没有特效治疗手段,但是预后良好。也就是说,患者过几天或者几周就自动好了,无需治疗。因其发病率低,患者就医反而容易被误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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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五猫55 发表于 2021-1-27 03:27:29 | 只看该作者
 
真的会疼,就连喘气都是费劲的,心绞着疼,真想拿刀捅一下。而且胃胀,恶心呕吐拉肚子。简直生不如死,以前看着别人这样真的觉得很做作,可是自己亲生经历过才觉得这都是真的。真希望能发明一种能治愈这种病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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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纯洁小w 发表于 2021-1-27 03:27:44 | 只看该作者
 
「心痛」有时候不是一种修辞,就是字面意思。
难过的时候身体出现疼痛,学名叫做「躯体化」,中国人对此并不陌生。说起来还有一段文化心理学的公案:1980年代初,一位名叫Arthur Kleinman的医生(中文名凯博文,是哈佛大学同时横跨医学和人类学两个重量级学科的大牛),在中国湖南行医兼做田野调查。他要解决的其中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中国的抑郁症发病率如此之低?[1]
1982年中国有一个12地区的精神疾病流行病学调查,心境障碍的终身患病率为0.66‰,时点患病率为0.47‰[2]。注意是千分号,也就是1000个人里患抑郁症的还不到一个。而西方的数据是多少呢?不同调查结果也不完全一致,但终身患病率基本都在5%-16%之间。也就是6个人或者至多20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具备在某个时点被诊断为抑郁的可能[2]。
那么,如此悬殊的差异是怎么来的呢?
Kleinman医生有一个让人震惊的发现——
在当时的中国,不是抑郁症少,而是很多抑郁症患者都会报告为躯体的不适(身体疼痛、恶心、失眠),从而在内科接受诊疗。在前面提到的研究中,他检查了100个这样的患者,通过长时间访谈和诊断评估,最终判断有87个患者实际上患有的是抑郁症。当他们服用抗抑郁药物治疗后,症状会得以缓解。——同时,他们并未报告自己有抑郁情绪![1]
 第15张图片 Kleinman教授在中国研究报告封面
Kleinman后来写了好几本书,从人类学的视角理解不同文化下的人们的疾痛体验。他提出,人们体验疾痛困扰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并且很大程度上受到文化观念的影响。中国人的传统就是不习惯在感受层面表达自己的负面体验,而是更习惯于诉诸躯体症状。
举个例子,中国的很多老年人为了照顾孙辈,会搬到儿女的家里一起住。他们会遭遇很多适应问题,生活方式的问题,还有家庭矛盾。但你直接问他们的感受,大多数人会说「挺好的」。然后可能补充,大城市空气不太好,老憋得慌,或者睡眠不好,背痛等等。这是他们用来表达「我不开心」的方式。
我们的文化就是这样塑造我们的。如果一个小孩子表达「我上学不开心」,大人会说:干嘛不开心呢?你开心一点嘛。好像是自我努努力就可以克服的问题。孩子只有表达:「我肚子疼」,大人才会说:哎呀!要不今天就别上学了。


跟「躯体化」相对应的机制,叫做「心智化」,就是一个人可以直接觉知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在头脑层面形成意识。比如意识到:「我现在不太舒服,可能因为某某因素」,能这样想,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有人还能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让身边的人理解自己的处境,这叫「言语化」。通常来说,心智化和言语化水平比较高的人,躯体化程度相对低——他用来表达的不只是躯体一种渠道。
就拿抑郁来说,一个人可以意识到并说出来:「我抑郁了」,能让身边的人理解到自己的痛苦,他就会感觉好一点。表达抑郁是自救的一种方式。
当然这个观点不能走向极端,不是说精神痛苦就不伴随躯体症状。很多抑郁症的患者既会报告情绪上的抑郁,也存在生理性的不适。有的是心脏不舒服,有的是消化道症状、还有的是头痛、背痛。因为抑郁症本来就有生理性的病因,在神经递质比如五羟色胺,身体激素比如肾上腺皮质激素、甲状腺激素方面都存在异常,而激素水平的变化也会造成身体-心理整体的变化,因此身体的症状也是需要对症治疗的。


刚看了腾讯医学ME大会,请到北医六院的院长陆林教授分享抑郁症知识。他也认为抑郁症的防治,最需要改变的是观念(顺便说一句,陆教授报告的机会非常难得。他在圈外一直比较低调,但在精神医学和临床心理学圈内无人不知。只说一条:他是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精神医学领域的中科院院士,就可以想象他在业界的地位了。他的报告值得一听,链接见回答末尾)。
 第16张图片 第17张图片大众在精神健康方面的观念是有进步的。这几十年随着网络技术的普及,资讯也越来越发达,媒体也在积极宣传,让更多人理解了精神障碍这回事。包括抑郁症在内的一系列精神障碍的检出率都在提高。2019年,北医六院黄悦勤教授团队发表于《柳叶刀·精神病学》的文章报告了第三次中国精神疾病调查数据,国内检出的抑郁症终身患病率为6.8%。——和三十多年前的数据相比,高了一百倍。
 第18张图片 发表于2019年《柳叶刀·精神病学》的中国精神疾病调查数据
这是好事,说明在今天,越来越多的人有意愿面对精神上的痛苦了。
我们能够用一种科学、客观的态度认识「心理疾病」,看到它也是一种「疾病」,也需要「治疗」,而不是应该默默忍受,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这件事的重要性被大大低估了。


我这些年越来越有一个体会,防治抑郁症包括两方面的工作,认识 + 治疗。陆教授的分享其实也在说这件事。而且从重要性来说,反而是前者更大,但我们最容易看到的是后者:吃药、心理治疗、物理疗法。陆教授说,目前这些治疗已经能够达到70-80%[3]的有效率了。很厉害对不对?但他同时提到一个数据,中国现在有多少抑郁症患者能够得到诊断和治疗呢?
答案是只有20-30%(而发达国家是80%)[3]。
所以你看,认识跟不上,再有效的治疗也只能帮助少部分的人。这还不包括有人即使接受了诊断,还是会拒绝用药(因为对药物副作用的错误认识),或者吃几天药,稍有好转就自行减药或停药(因为对药物依赖性的错误认识)。
这都让原本可治易治的病,变得更难治了


陆教授在腾讯医学ME大会上也介绍了很多常见的对抑郁症的误解。这些错误认识的背后,往往有一个共同根源——人们或多或少地把精神疾病看成「弱」的体现
 第19张图片 腾讯医学ME大会上陆林教授的分享
比如,还会有很多人认为,抑郁症是靠意志力可以克服的。或者,「强大」的人不会有抑郁的困扰。站在现代医学的角度,这些想法不值一驳,但它的确又会有影响。我有好几个大学生来访者,都希望我帮他们说服父母:「我知道它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我父母不接受——他们始终认为是我不够努力。」我还认识一个非常优秀的创业者,只能偷偷摸摸地吃抗抑郁药,不敢让员工或者投资人知道:「他们不会就事论事地看这个病,他们只会对我的事业失去信心。」
回到这道题的题目,我们谈的是文化。
文化是千千万万个人的认识加在一起的总和。为什么难过的时候心真的会痛?是因为在过去的文化中我们能够被他人理解的渠道太少了。我们痛苦的时候渴望被人知道,才需要找一种方法表达出来:「我很难过,我觉得不对劲,我需要治疗。」
让我们在精神层面上正视这种现象:这不是软弱,也不可耻,这只是生病了
正确的观念推动更有效的治疗。
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未来还可以做更多。为抑郁症做的每一点传播都是有意义的,哪怕多影响一个人,正确的信息多增加一点,都可以微小地改善我们的文化处境,而文化观念最终会塑造我们的疾痛体验。所以观念的传播不只是治疗的辅助,它本身就是治疗的重要成分。——不光是抑郁症,所有医学领域的正确知识都具有治疗性的传播价值。正确的知识越普及,社会就越健康。


在腾讯医学ME大会,还有更多值得了解的前沿医学知识。这届大会以「痛点」为主题,邀请8位全球顶尖的医学科学家,除了抑郁症之外,分享在新冠疫情、传染病、癌症、生殖医学等领域值得传播的观念。欢迎观看:
知乎营销平台参考文献:
[1]参见Kleinman, A. (1982). Neurasthenia and depression: A study of somatization and culture in China,发表于Culture, Medicine and Psychiatry
[2]引用自世界卫生组织1985年发布的《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抑郁障碍:世界卫生组织关于抑郁障碍标准化评定协作研究的报告》,王祖新等译,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
[3]来自2020腾讯医学ME大会嘉宾陆林演讲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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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微观的世界9095 发表于 2021-1-27 03:28:15 | 只看该作者
 
这两周期末,明天三篇文章死线。已经连续三周每天只能睡4小时了,老板的工作量也加上来了。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从去年4月让你考托福,各种拖延,到10月才报名,11月考第一次,没到80分。过三周又考一次,更低了。我想起来每天打电话问你复习进度,陪你练口语,想起来每天都要催你快做练习。想起来每天晚上给你说写作的技巧和用词。面对结果,我什么都没说,让你自己反思问题在哪里,去弥补。
我走后,不能每天监督你进度,不能给你做饭,开始忙自己的一摊事。让你把gre 报了,开始每天打电话问你单词进度,两个月后还在前4list.我说不行呀,得加油,不然还没记住就忘了前面的。你说过年有三周假期回家看,我说好,时间也集中。就没有天天打电话问你进度。结果假期一个list也没完成,每天不是走亲戚,买菜,就是打牌。催你把论文写出英文初稿拿去修改投会议,不催不动。动了投了被接收了,我查了一下会议上的你专业几个大佬,让你准备材料会议上谈。你说知道。我没再说什么。
又开始了问你gre的事情,你把时间从1月改成4月然而进度并没有多少,考前一个月天天问你进度,问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唠叨神烦。终于去考了,词汇8%的标准化分数,难以置信。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焦虑的我好久没睡好觉。问你什么时候报下一次,你说最近不想提gre。我更不想提了。
会议从三月接收,注意到会议要5月前确认,问你有没有确认。没有。发了邮件,收到邀请函。问你有没有预订住宿。没。我去查,已经都没有了。赶紧查周边住宿,最近的太差,稍好一点距离远。本来能cover的会议一下子从五点掉到二星,还得自己考虑中间交通问题。
问你如何预订,有无信用卡预付?没有。先前催你办的信用卡呢?没通过,连招商青春卡,建行校友卡,其它非主流卡都没通过。我不知道是你没好好填信息,还是填了之后没再关注。银行打电话都没接。
我用我工资卡给你预付。留了自己信用卡信息。订完确认信给你,让你准备签证材料,你说知道。问你要邀请函时有没有把二作的一起要了?这样别人也省事了,还能一起去,多好。没有。但二作会去。人家签证要走旅游吗?不知道。
本来睡了不到4小时,不到7点到学校,知道要忙一天,加班。因为这些事情,到9点把你的摆平开始工作。老板在对面办公室,只能压低嗓子给你解释信用卡的重要性,给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申请学校,你最后一次机会考gt。抓紧吧。你说知道。
你说要过来美国陪我一起读书的,你说不要再让我一个人拎大箱子国际旅行的。你说你会一直对我好的。
可是,亲爱的你,你的努力在哪里?你把心思放在了哪里?我在加班时,还得担心你复习的怎么样?问你进度,你说知道,就是不知道进展在哪里。
我们不是大一大二的孩子,还有时间,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还可以说我还有机会。博士都要毕业了,却还活得不知下月下年要做何打算。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而机会很多时候更喜欢年轻人,不奋斗不拼一把,到四十岁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遇。
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每天像个大妈一样唠叨,催促你,问你的进度。可就是这样,你不催不动,催了也不一定动。让我焦虑。
今天给你办好事情,放下电话,一个人盯着屏幕,眼泪不自觉地就下来了。苦,累,我自己的一摊事我没说过给我多少压力。但亲爱的你,就像我给你说过的,你哪怕只需要考gt,剩下的都交给我去做都可以。可是,你让我如何理解这么多可是。这么多知道。
这两年,活得不容易。有时候说自己不洒脱,因为太多两个人的设想和打算。可是,你的态度,你的不上心,你的一句知道,却无行动,让我焦虑透顶,看不到希望。
我甚至都找不到理由安慰自己,十年都过了,这几年却一直在看着你渐渐混沌,渐渐怕累,渐渐言语多过行动。我的一颗心,焦虑,难过,无奈。
我讨厌现在的自己,很多时候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想说话。
给我妈说了一下,我妈打电话鼓励你,让你好好准备考试。我觉得谁说的都没用。在一个地方安逸地呆久了,想拽都拽不出来你。
你羡慕那些结婚生子的同学,红包给了一大把,问我啥时候结婚。我一直都想呀,可是我们靠什么生活?现在的状态可以吗?
现在只希望能少讨厌自己一点,少焦虑一点。少不知不觉流眼泪。
可是,我控制不住。

这大概是我状态最差的一篇回复了。记录一下自己这大半年的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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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亮绽开阳光 发表于 2021-1-27 03:28:29 | 只看该作者
 
讲真,曾经痛到捶胸!!!还免费赠送眼泪!一边哭,一边痛,一边捶!真的太难过了!什么原因?难道我会老实告诉你我是因为看小说看成这样的吗?情感陷入其中,感你所感,闻你所闻,恨你所恨,爱你所爱,悲你所悲,哀你所哀………仿佛主人公就是自己,疼痛感四面八方扑来,止都止不住啊!∑(゚Д゚)


2020.5.19
 第23张图片 难过的时候心脏会揪住的…
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不是会有一边哭一边锤自己胸口嘛!!!
不锤就怕一口气上不来就昏古七…
又是眼泪汪汪的~
看一些很虐的电视剧或者小说,哭的简直比主人公还主人公…
告辞…
 第24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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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情话安念儿 发表于 2021-1-27 03:29:13 | 只看该作者
 
你分不分手和心脏可没有半点关系。
在我们的所有器官中,心脏遭到了最大的误解。我们让它把持了自我的情绪位置:我们会说,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某人;或者,当别人抛弃我们,我们说,自己的心都碎了。请不要误解,心脏是一个奇妙的器官,完全配得上我们的赞美和感激,但它并不参与我们的情绪健康,甚至可以说,毫不相关。


 第27张图片


「停了。」[1]
——英国外科医生兼解剖学家约瑟夫·亨利·格林(Joseph Henry Green, 1791—1863),临终前摸着自己的脉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I
在我们的所有器官中,心脏遭到了最大的误解。首先,它看上去跟情人节及爱侣们把首字母刻在树干上的那种传统符号完全不一样。(这个符号最初是在[2]14 世纪早期的意大利北部绘画里凭空出现的,但没人知道是什么给它提供了灵感。)
心脏也不在我们爱国情绪激昂时爱把右手放上去的地方;它位于胸部更中央的位置。最令人奇怪的一点是,我们让它把持了自我的情绪位置:我们会说,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某人;或者,当别人抛弃我们,我们说,自己的心都碎了。请不要误解,心脏是一个奇妙的器官,完全配得上我们的赞美和感激,但它并不参与我们的情绪健康,甚至可以说,毫不相关。
这是一件好事。心脏没工夫走神。它是你身体之内最一心一意的东西。它只有一项工作要做,而且也做得非常好:那就是跳动。它跳动一次的时间略少于一秒,每天大约跳动 10 万次,一生多达 35 亿次,它有节奏地将血液泵动至你全身。而且,这种泵动力很强:如果主动脉遭切断,血压的强度足以让血喷出 3 米开外。
有着如此不屈不挠的工作效率,大多数人的心脏维持时间之长,足可视为奇迹。你的心脏每小时派送[3]大约 260 升血液,也就是一天 6240 升——它一天推送的血液量,恐怕比你一年往汽车里加的燃油量还要多。心脏必须用足够的力量泵动,它不仅要将血液输送到你的身体最末端,还必须帮忙把血液一路再带回来。
如果你站着,心脏的位置大约比脚高 1.2 米,所以,在血液往回传送的过程中,需要克服大量的重力。想象自己用足够的力量挤压一台葡萄柚大小的泵,把液体顺着一条管子泵动到 1.2 米高的地方。现在,每隔一秒左右就做一次,昼夜不停,连轴转上几十年,看看你是否完全不觉得累。据计算[4](天知道是怎么算的),人一生中,心脏所完成的工作量,足以将重达 1 吨的物体往高空抬升 240 千米。这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执行力。它才不在乎你的爱情生活呢。
尽管如此,心脏朴素低调得惊人。它重量不到 1 磅,分为四个简单的隔间:两个心房和两个心室。血液通过心房(atria,拉丁语里的意思是「进入室」),从心室(ventricle,来自另一个拉丁词,指「室」的意思)离开。确切地说,心脏不是一台而是两台泵:一台泵把血液输送到肺部,另一台泵把它送往全身。要让一切正常运转,两者的输出必须平衡。在心脏泵出的所有血液里[5],大脑需要 15%,但实际上,最大的血液量输送给了肾脏,占 20%。血液绕你身体一周的旅程,大约要用 50 秒完成。奇怪的是,穿过心脏腔室的血液对心脏本身没有任何作用。为心脏提供营养的氧气经冠状动脉到达,跟氧气抵达其他器官的方式完全一样。
心跳分为两个阶段,分别叫心脏收缩(也就是心脏往回收,把血液推向身体)和心脏舒张(也就是它放松,重新充填血液)。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你的血压。血压读数中的两个数字——比方说 120/80,只是简单测量了每次心跳时血管出现的最高和最低压力。第一个较高的数字是收缩压,第二个是舒张压。这些数字,用校准管里被推高的汞柱读数来专门测量。
持续地为身体各个部位提供足够的血液量,是一桩棘手的工作。每当你站起身[6],大致就有 1 品脱半(约为 700 毫升)的血试图往下流,而你的身体必须克服那该死的地球重力。
为解决这个问题,静脉里有着能阻止血液向后流动的阀门,腿部肌肉收缩时,可充当泵的角色,帮助下半身的血液回到心脏。然而,腿部肌肉收缩必须动起来。这就是为什么经常站起身来到处走动是那么重要。
总的来说,身体很好地应对了这些挑战。「健康人肩膀和脚踝的血压差异低于 20%。」有一天,诺丁汉大学医学院解剖学讲师西沃恩·劳纳(Siobhan Loughna)告诉我,「身体是怎么想出办法的,真的很值得注意。」
从这里面你大概能领悟到,血压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字,而是各个部位有所变化,而且,在一整天的过程中,血液将流遍全身,血压也随之而动。在我们活跃的白天,它往往最高,到了夜里逐渐下降,午夜时分是最低点。人们早就知道,夜深人静时心脏病发作更为常见,一些权威人士认为,血压的夜间变化,说不定正是触发因素。
早期有关血压的很多研究[7],来自 18 世纪初伦敦附近米德尔塞克斯郡特丁顿圣公会副牧师斯蒂芬·黑尔斯(Stephen Hale)所完成的一系列阴森可怕的动物实验。
在一项实验中,黑尔斯把一匹老马捆起来,用铜插管朝它的颈动脉上接了一根 8 英尺长的玻璃管。接着,他打开动脉,测量每一次垂死脉搏中血液朝玻璃管里射得有多高。他在追求生理知识时,弄死了大量无助的动物,并因此受到严厉谴责——居住在当地的诗人亚历山大·波普(Alexander Pope)对此事的批评最为严厉——但黑尔斯的成就在科学界备受推崇。
这也就是说,黑尔斯既推进了科学,同时又玷污了科学的名声。虽然受到动物爱好者的谴责,但皇家学会为黑尔斯授予了最高荣誉,即科普利奖章(Copley Medal),在一个多世纪里,黑尔斯的书《血液静力学》(Haemastaticks)都是动物和人血压方面的最权威论述。
进入 20 世纪很久以后[8],不少医疗机构仍认为高血压是一件好事,因为它表明血流得欢畅。当然,我们现在知道血压长期维持高位,将极大地提高心脏病发作或中风的风险。但到底什么程度可以算是高血压,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认为 140/90 的读数是高血压的基线,但到 2017 年,美国心脏协会[9]突然将数字下调到 130/80,让几乎所有人大吃一惊。
小幅下调后,男性高血压的人数多了两倍,而 45 岁以上高血压的女性人数多了一倍,几乎所有 65 岁以上人士全都进入了危险区域。按照新的血压阈值,几乎一半的美国成年人(1.03 亿人)都处在血压不正常的那边。据信,至少有 5000 万美国人[10]没有在这方面得到适当的医疗关注。
心脏健康是现代医学的一个成功故事。心脏病的死亡率从 1950 年的每 10 万人近 600 例,下降到今天的每 10 万人 168 例。迟至 2000 年,该数据仍为每 10 万人 257.6 例。但心脏病仍然是导致死亡的最主要原因。仅在美国[11],就有超过 8000 万人患有心血管疾病,相关治疗费用高达每年 3000 亿美元。
心脏失灵的形式多种多样。有可能是漏掉一拍,更常见的是多出一拍(因为电脉冲会错误点火)。有些人每天可能会出现近 10,000 次心悸,却毫无察觉。还有一些人心脏心律不齐,始终感到不适。心脏节律太慢,叫作心动过缓;太快则是心动过速。
虽然我们大多数人分不清心脏病发作和心脏骤停[12],但这实际上是两个不同的情况。如果含氧血液由于冠状动脉阻塞而无法进入心肌时,会出现心脏病发作。心脏病发作往往是突发的(所以它们叫「发作」),而其他形式的心力衰竭大多呈渐进行(但也并非所有都是)。
如果阻塞下游的心肌缺乏氧气,它便开始枯萎,大多在 60 分钟之内死去。我们以这种形式损失的心肌,再也无法还原。而一些比我们远为简单的生物(比如斑马鱼),受损的心脏组织能重新生长,想到这一点,不免令人有些痛苦。为什么演化让我们丧失了这一有用机制,是人体的另一个未解之谜。
心脏骤停是指心脏完全停止泵动,通常是因为电信号失效。一旦心脏停止泵动,大脑就缺氧,进而迅速失去意识,除非快速得到治疗,否则马上就会死。心脏病发作通常会导致心脏骤停,但哪怕没有心脏病发作,也可能出现心脏骤停。从医学上看,两者之间的区别很重要,因为它们需要不同的治疗方法,不过,在患者眼里,这种区别可能太学术化了。
所有形式的心力衰竭都鬼祟得出奇。大约 1/4 的受害者[13]都是在遭受致命心脏病发作时才头一次知道自己有心脏问题。同样令人震惊的是,超过一半的首次心脏病发作(致命或其他)发生在身材匀称、没有明显健康风险的人群里。他们不吸烟,不饮酒过量,体重并不大幅超重,没有长期高血压,胆固醇数据也不难看,但他们仍然心脏病发作。良好的生活方式并不能保证你能避免心脏问题,只能改善概率。
似乎没有哪两次心脏病发作会是完全一样的。女性和男性心脏病发作就不一样。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出现[14]腹痛和恶心,也令得病情更容易遭到误诊。部分是出于这个原因,50 岁出头因心脏病发作而死的女性,是同龄男性的两倍。女性的心脏病发作远多于通常看法。在英国,每年有 28,000 名女性遭受致命的心脏病发作;这个数字约比因乳腺癌而死的患者高两倍。
一些即将经历灾难性心力衰竭的人会突如其来地产生可怕的死亡预感。这种情况出现得太过频繁,以至于有了医学名称:angor animi,它来自拉丁语,意思是「灵魂的痛苦」。有少数幸运的受害者(这里指的是致命事件里所蕴含的幸运),死亡来得很快,他们似乎并未感受到痛苦。1986 年的一天晚上,我父亲睡着以后再没有醒来。据我所知,他是在没有痛苦不安(或者说,没有意识到痛苦不安)的情况下去世的。
出于未知原因,东南亚的赫蒙族人[15](Hmong,在中国叫苗族)特别容易受突发性夜间猝死综合征的影响。受害者睡着之后,心脏莫名其妙地停止了跳动。尸检几乎总是显示去世者的心脏正常而健康。肥厚性心肌病症是[16]运动员在运动场上突然死亡的病症。它源于心脏的不自然(而且往往从未确诊)增厚,在美国 45 岁以下人群里,它每年导致 11,000 人意外死亡。
已有名字的心脏疾病比其他任何器官的疾病都要多,而且还全都是坏消息。如果你一辈子从未经历过变异型心绞痛、川崎病、埃勃斯坦畸形、艾森曼格综合征、章鱼壶心肌病,或者其他许许多多的心脏病变,你不妨认为自己是个幸运儿。
如今,心脏病是一种常见疾病,要是你听说它基本上是一种现代病,说不定会小小地吃上一惊。直到 20 世纪 40 年代,医疗保健的主要焦点还是征服白喉、伤寒和肺结核等传染病。只有当其他许多此类疾病得以清除,我们才察觉出现了一种不断发展的流行病,那就是心血管疾病。
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之死,似乎是触发公众意识的事件[17]。1945 年初,他的血压飙升至 300/190,很明显,这不是生机勃勃的迹象,而是恰好相反。没多久,他就去世了,年仅 63 岁,世界似乎突然意识到,心脏病已成为一种普遍存在的严重问题,该努力对它采取行动了。
在马萨诸塞州弗雷明汉镇进行的著名的弗雷明汉心脏研究,就是在这一背景下推进的。从 1948 年秋季开始,弗雷明汉研究项目招募了 5000 名本地成年人[18],并谨慎跟踪了他们此后的生活。虽说这项研究因参与者几乎仅限于白人(这一缺陷日后得到了纠正)遭到了批评,但至少,它颇有远见地招募了女性,在当时,人们认为女性不会因为心脏问题出什么大事。研究最初的想法是确定哪些因素会使部分人员产生心脏问题,而哪些因素又有助于让人避免心脏病。
正是由于弗雷明汉研究,大多数重要的心脏病风险得以被确定或证实,包括糖尿病、吸烟、肥胖、不良饮食、长期懒散,等等。事实上,就连「危险因素」这个词,据说也是弗雷明汉研究创造的。
有不少理由可以把 20 世纪称为「心脏的世纪」,因为其他任何医学领域都没有出现比这更快、更具革命性的技术进步。不到人一辈子的时间,我们就从难以触及跳动的心脏,发展到经常对它做手术。和一切复杂而危险的医疗程序一样,经历了许多人多年耐心的工作,促成这一局面的技术和设备才得以完善。有时候,一些研究人员承担了异乎寻常的大胆和个人风险。以沃纳·福斯曼(Werner Forssmann)为例。
1929 年,福斯曼是一位刚拿到资质的年轻医生,在柏林附近的一家医院工作,他好奇地想知道,能不能通过导管直接接通心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就把导管插入了自己手臂的动脉[19],小心翼翼地把它推上了肩膀,又进入胸部,直至导管抵达心脏。
此时,他高兴地发现,当有外来物体侵入心脏,心脏并不会停下。之后,福斯曼意识到必须证明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走到位于大楼另一层的医院放射科,给自己做了 X 光检查,留下了导管停留在心脏的惊人影像。福斯曼的操作,最终将彻底改变心脏手术,但当时几乎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主要是因为,他是在一份二流刊物报告此事的。
要不是福斯曼是纳粹党和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医师联盟(该联盟支持德国实现种族纯洁,是清除犹太人的幕后推手)的早期热情支持者,他本来会是个更值得同情的人物。目前还不完全清楚他本人在大屠杀期间做过多少邪恶之事,但至少,他在哲学上是值得鄙视的。
战争结束后,为逃避报复,福斯曼在黑森林的一座小镇上隐姓埋名地从事家庭医生工作。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原本将彻底遗忘他,然而,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两位学者——迪金森·理查兹(Dickinson Richards)和安德烈·考南德(Andre Cournand)以他的原创突破作为研究基础,并进而追踪、宣传了他对心脏病学的贡献。1956 年,这三人都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约翰·吉本(John H. Gibbon)博士比福斯曼更为崇高,并有着同样坚韧的实验不适耐受能力。20 世纪 30 年代初,吉本展开了一场漫长而耐心的追求,他想要制造一台能人工给血液充氧的机器[20],以便进行开心手术。为了测试身体深处血管扩张或收缩的能力,吉本从直肠插入了一根温度计,吞下一条胃管,然后从胃管倒入冰水,以确定其对体内温度的影响。
经过 20 年的改良,并英勇地吞下大量冰水之后,1953 年,吉本在费城杰斐逊医学院附属医院推出了全世界第一台心肺机,成功地修补了一名本可能会死的 18 岁姑娘心脏上的洞。靠着他的努力,这位女士又活了 30 年。
不幸的是,接下来的四名患者都死了,吉本放弃了这台机器。此后,它流落到明尼阿波利斯外科医生沃尔顿·李拉海(Walton Lillehei)手里,李拉海对它做了技术上的改进,同时也改良了外科手术的技术。李拉海引入了一种称为控制性交叉循环的改进方案,把患者跟临时的捐赠者(多为血缘亲近的家人)连起来,在手术期间,后者的血液循环供应给患者。这项技术的效果非常好,李拉海成为公认的心脏外科手术之父,得到了许多赞誉,实现了经济上的成功。只可惜,他的私德不够理想。1973 年,他因五项偷税罪名外加极具想象力的记账手法被判有罪。除此之外,他还把付给妓女的 100 美元报酬申报到慈善税收减免项目里。
虽然心脏外科手术让医生们得以纠正此前许多无法解决的缺陷,但却不能解决心脏不正常跳动的问题。后一种情况需要的是如今通常叫作起搏器的设备。1958 年,瑞典工程师儒尼·艾尔姆奎斯特[21](Rune Elmqvist)跟斯德哥尔摩的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外科医生阿克·森宁(Ake Senning)合作,在自己家的餐桌上制造出了两台实验性心脏起搏器。
第一台插入了 43 岁的患者阿恩·拉尔森(Arne Larsson,他本人也是一名工程师)身体里,由于病毒感染,他心律失常,濒临死亡。几小时后,设备就失效了,其后插入的备用起搏器坚持了三年,虽说这期间它经常崩溃,电池每隔几小时就得重新充电。随着技术的进步,拉尔森多次安装新的心脏起搏器,继续活了 43 年。他于 2002 年去世,享年 86 岁,比救了自己一命的医生森宁和工程师同行艾尔姆奎斯特都长寿。第一台心脏起搏器大约有一包香烟的大小,到今天,它的体积不超过一磅硬币,可以持续运行 10 年之久。
冠状动脉搭桥术是从人的腿部取一段健康的静脉,将其移植到患病冠状动脉旁引导血流,1967 年由俄亥俄州克利夫兰诊所的勒内·法瓦洛罗(Rene Favaloro)设计。法瓦洛罗的故事,既让人激动万分,也带着悲剧色彩。他在阿根廷长大,家境贫寒,是全家第一个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获得医生资格后,他为穷人工作了 12 年,20 世纪 60 年代前往美国进修。在克利夫兰诊所,他最初只是一名实习生,但没多久,他就证明自己擅长心脏手术,并于 1967 年发明了动脉搭桥术。
这是一种相对简单但十分巧妙的处理,效果极佳。法瓦洛罗的第一个病人,原本病情重得没法自己走上楼梯,搭桥后完全康复,又活了 30 年。法瓦洛罗有了金钱和名望,在职业生涯的黄昏阶段,他决定返回阿根廷的家,创办一家心脏诊所和教学医院,医生可以接受培训,有需要的患者,无论贫富,都可接受治疗。他做到了所有这一切,可由于阿根廷艰难的经济形势,医院陷入了经济困境。因为看不到出路,2000 年,法瓦洛罗自杀身亡[22]。
心脏移植是个伟大的梦想,但在许多地方,它面临着一个看似无法克服的障碍:除非心脏已停止跳动一段时间,不能宣布心脏的主人死亡,而一旦心脏停止跳动,它必定就无法再进行移植。为了摘下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23](哪怕心脏的主人已经失去了其他所有身体机能),做手术的医生要冒着承担谋杀罪名的风险。南非是一个不适用这类法律的地方。
1967 年,也就是勒内·法瓦洛罗在克利夫兰完成搭桥手术的同一时期,开普敦外科医生克里斯蒂安·巴纳德(Christiaan Barnard)将一名死于车祸的年轻女士的心脏,植入了 54 岁男患者路易斯·瓦什坎斯基(Louis Washkansky)的胸腔,吸引了世界的更多关注。这被誉为一项伟大的医学突破,尽管实际上瓦什坎斯基 18 天后就死了。巴纳德的第二名移植患者运气好得多。这是一名叫作菲利普·布莱贝格(Philip Blaiberg)的退休牙医,他多活了 19 个月。[1]
巴纳德进行心脏移植之后,其他国家相继制定政策,改以脑死亡作为不可逆转的无生命迹象指标,很快,各国都开始尝试心脏移植,但结果却几乎总是令人沮丧。主要问题在于缺乏一种完全可靠的免疫抑制药物来解决排斥反应。名为硫唑嘌呤的药物,偶尔能起作用,但不怎么靠得住。1969 年,瑞士制药公司山德士的一名员工 H. P. 弗雷(H. P. Frey)到挪威度假,采集了一些土壤样本带回了公司实验室。该公司曾要求员工在旅行时这样做,以期找到潜在的新抗生素。弗雷的样本中含有一种真菌多孔木霉[24](Tolypocladium inflatum),它没有任何有用的抗生素特性,但在抑制免疫反应方面表现出色——这正为器官移植所需要。
山德士将弗雷采集的一小袋泥土,以及此后在威斯康星州发现的类似样品变成了畅销药环孢素。多亏了这种新药和一些相关的技术改进,到 20 世纪 80 年代初,心脏移植外科医生的成功率达到了 80%[25],在短短 15 年里实现了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今天,全球每年要进行 4000~5000 次心脏移植手术[26],患者的平均存活时间为 15 年。到目前为止,存活时间最长的移植患者是英国人约翰·麦克菲迪(John McCafferty),他靠着移植心脏活了 33 年,2016 年 73 岁时去世。
顺便说一下,事实证明,脑死亡并不像最初设想的那么直白。我们现在知道,大脑的一些外围部位,有可能在其余所有部分都停止运作后继续活着。直到我撰写本文之时,这还是美国一桩长期案例的中心议题:一名年轻的女患者,2013 年被宣布为脑死亡,但她仍在来月经,这一功能需要正常运作的下丘脑,而下丘脑是大脑的关键部位。这名年轻女子的父母认为[27],只要大脑任何部位还在运转,都无法合理地宣布脑死亡。
至于开启这一切的克里斯蒂安·巴纳德,他因为成功有点晕了头。他到世界各地旅游,跟电影明星约会(其中出名的有索菲亚·罗兰和吉娜·劳洛勃丽吉达),用他一位熟人的话来说,「成了全世界最大的浪荡子」。对他声誉破坏性最大的是,他明知许多化妆品打虚假广告还为之代言,说它们有恢复活力的好处,并因此赚了很多钱。2001 年,他在塞浦路斯玩得太开心,因心脏病发作而去世,享年 78 岁。他的名声再也不复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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