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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NORIE QUINTOS
冰岛东南部的羽毛河峡谷（Fjaðrárgljúfur Canyon），2015年该峡谷曾在贾斯汀·比伯的MV《I 'll Show You》中出镜，之后知名度暴涨，吸引了大批游客。但过多的人流量对周围的植被造成了严重破坏，政府官员经常下令关闭该地区，以促进其恢复。摄影：DB IMAGES, ALAMY STOCK PHOTO
在栖息地丧失、过度旅游以及气候变化的联合作用下，越来越多的旅游目的地陷入危机，疫情之下，那些曾被践踏的景点因关闭获得了些许喘息机会，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正因如此，我们向读者提出了疑问：“地球上应该有禁止游客访问的地方吗？荒野应该以某种方式加以限制吗?”
读者的回复如雪片般飞来，淹没了我们的收件箱，大多数人提出了限制旅游的观点。Margaret Cervarich指着珠峰大本营堆积如山的垃圾写道:“过去几十年里我们已经了解到，当人们随意践踏荒野地区时会发生什么。”
“在我看来，许多原始地区和保护区应该完全禁止人类进入。但应该允许少数经过仔细评估的地区进行科学研究，”Charlisa Cato写道。包括Alper Takci在内的几位科学家认为，限制还需要进一步扩大:“我们应该把整个星球封闭起来，不让人类进入。”
羽毛河峡谷的巨型陡峭岩壁据说是在约一万年前的最后一个冰河时代末期形成的。摄影：SCOTT BARCLAY, ALAMY STOCK PHOTO
事实上，一些地方已经暂时对游客关闭，比如冰岛的羽毛河峡谷，它曾因贾斯汀比伯的MV名噪一时。2000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电影《海滩》上映后，泰国皮皮群岛的玛雅湾迅速被游客攻占，珊瑚遭到了破坏。该海滩自2018年以来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可能很快重新开放，但访问条件将更加严苛。其他一些目的地也禁止了某些特定活动：在夏威夷，一项禁止与长吻原海豚一起游泳的新法律将于10月28日生效。
我们向专家们抛出了同样的疑问。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认为，禁止访问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反对禁止到脆弱地区旅游的观点，”英国旅游基金会的Jeremy Sampson表示。该基金会是一家致力于改善旅游业的非营利组织。“事实上，某些类型的旅游可以帮助保护自然资源或遗产。”
缓解过度拥挤的策略
在许多情况下，干预措施有助于缓解过度拥挤。去年7月，意大利禁止大型游轮进入威尼斯水域，并宣布该市的环礁湖为国家纪念碑。几十年来，不丹一直推行“高价值，低流量”策略，在投资保护自然和文化的同时，提供只有少数游客才能负担得起的豪华旅游项目。包括阿姆斯特丹在内的一些旅游目的地已经完全停止了针对游客的积极营销，将目标从 "目的地推广 "转向为当地人谋福利的 “目的地管理"。
“我们有很多有关游客管理系统的优质案例，它们限制了脆弱地区的游客访问，”温哥华的旅游策略师Greg Klassen说道。“例如，许多国家公园的一些区域以先到先入或者抽签方式向游客开放。”
这类措施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与效仿。2017年，秘鲁将进入马丘比丘的时间限制在每天两次，并规定了旅行者的行进路线。疫情时期，一些新的、更严格的限制措施陆续出台，例如，游客必须购买特定时间的门票，而不是半日门票，这在未来可能成为惯例。在美国，落基山国家公园和约塞米蒂国家公园最近引入了限时准入系统，以管理疫情期间的访问人群。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它们为未来如何减少拥堵指明了方向。
读者Wayne Woodman就限时准入和抽签系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写道:“我认为我们的许多荒野和国家公园已经不堪重负，需要加以限制。我赞成以抽签的方式对访问进行严格控制。”
然而，排队和抽签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这不仅仅是数学问题。人们总是提到承载力，我认为这太简单了。可能有其他更细致的解决方案，”Sampson说道。一个想法是让游客做出承诺，规范自己的行为。近年来，冰岛、新西兰、夏洛特皇后群岛和夏威夷岛等目的地都要求游客在抵达之时或之前签署游客承诺书。虽然措辞各不相同，但大多数都要求游客文明出行，保护自然，尊重当地文化。
游客在夏威夷莫纳克亚游客信息站附近欣赏日落。摄影：MEGAN SPELMAN, THE NEW YORK TIMES/REDUX
“大多数到帕劳的游客并不知道什么才是合乎规范的行为，”Klassen说道，他帮助这个太平洋国家制定了游客承诺书。“整个群岛都是海洋保护区，但游客们却肆无忌惮地把珊瑚礁上的珊瑚带回家，留下碎片和垃圾，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表现得更糟糕。”
这份承诺书概述了游客应该做什么和不应该做什么。不要收集海洋生物纪念品。要尝试了解这里的文化和人民。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这个国家的罚款最高可达100万美元。“即使在非营利景点，承诺书也能发挥一定程度的教育和保证作用——游客行为的一点小小改变也会对目的地有帮助，”Klassen补充说。
发展保护经济
在一些地方，特别是在非洲，严格控制的旅游业是野生动物保护的关键，也为当地居民提供了众多工作岗位，否则他们可能会依靠采掘业谋生。
“在卢旺达，高价位的旅游许可证每年能带来超过1800万美元的收入，不仅如此，这种保护性旅游还促进了大猩猩种群的恢复，其数量从1981年的254只增加到2019年的600只，”世界旅行和旅游理事会政策和研究副主席Tiffany Misrahi说道。
因此，旅游业对这些荒野地区的保护。如果这些位于非洲中心的被遗忘的森林不能与世界人民建立联系，那么它们将面临巨大的的危险，甚至可能完全消失，”Praveen Moman说道，他是Volcanoes Safaris的创始人，25年来，该公司不断将数量有限的游客送到乌干达和卢旺达，带他们观看山地大猩猩和黑猩猩。
土著民族常常被排除在这样的对话之外，但事实上，他们几千年来一直在努力保持着地球的平衡。
“你可以拿一张世界各地的环境热点地图，再在上面铺一张文化濒危地区的地图（那里的原住民以及他们的语言和传统正在困境中挣扎），你会发现二者几乎是重合的，”波利尼西亚电影制作人、人类学家及国家地理探险家 Elizabeth Kapu’uwAIlani Lindsey说道。
所以当我们谈论景点的时候，也必须谈论那里的人。我们需要那些几千年来一直在管理这片土地的人的智慧。我们需要向他们学习，培养我们自己与自然世界的关联性。”
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沿海峡湾有一片古老的雨林，称为大熊雨林，其面积与爱尔兰相当，庇护着千年树龄的古树和世界上最稀有的熊。在这里，由Kitasoo Xai'xais Nation所有并经营的白灵熊小屋（Spirit Bear Lodge）很受游客欢迎，这样的旅游收入可以振兴当地社区并为进一步的保护提供资金，比如成功地阻止猎熊。
古树环绕着加拿大大熊雨林内的一个滨浅湖。2006年，2万多平方公里的雨林（几乎相当于新泽西州的面积）被宣布禁伐区。摄影：IAN MCALLIST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大熊雨林里，灰熊妈妈和她一岁的幼崽正凝视着面前的河流。摄影：IAN MCALLIST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长老们总是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为下一代保管，’而且，他们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 Kitasoo Xai’xais Nation首席顾问Douglas Neasloss说道。“社区已经明确表示，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更关乎未来。我们能够让文化复兴，并创造出一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我们不会捕鱼或砍树。”
为了帮助社会和保护企业与游客建立联系，阻止他们在同一脆弱景点聚集，约旦与非营利组织“旅游关怀”(Tourism Cares)合作，创建了一个“有意义的旅游地图”。它详细描述了12种规范的旅行体验，有效分散了游客，并对社区产生巨大的影响。由于该项目非常成功，哥伦比亚也计划创建一幅类似的地图。
禁止游客访问只能是一种不得已的手段，一些回答我们最初问题的人也同意这一点。“为了使脆弱地区得到保护，必须允许一定数量的人对它们抱有好奇心和迷恋感，”Ebrahim Hamad写道。“人们不会保护他们不了解的东西。”
以终为始
另一个想法是，从头开始建立一个目的地。在沙特阿拉伯红海沿岸的沙漠中，一个面积与比利时相当的城市正在崛起，它将被称为Neom。这个新城市计划保护95%的自然环境，实现“零汽车、零街道和零碳排放。”
Neom的首席环境官Paul Marshall表示：“这是世界上第一批完全由再生旅游原则驱动的目的地之一。”该目的地计划利用科技来改变人们参与自然和保护的方式，而不是将他们引到游客中心。
“我们希望游客中心能够利用AR/VR等技术，在人们身处大自然时投射(图像)，”Marshall说道。“这不是假定大自然藏在建筑中；而是将教育信息投射到真实的景观上。”
当然，还有其他的技术应用。以Instagram和其他社交媒体为例，它们可能会助长人们对脆弱地区的破坏，因为模仿者会追随有影响力的人去一些地方拍摄，反过来，这些媒体也可以为我们所用，扭转这种破坏局面。
“不留痕迹”组织与杰克逊小镇(Jackson Hole)等旅行目的地鼓励旅行者在社交媒体使用通用而非特定的地理标签，以减少特定景点被人流攻占的可能性。在疫情期间，通过虚拟现实手段可以很容易让旅行者到向往的目的地体验一番，这有助于减轻那些脆弱目的地的负担。法国著名的拉斯科洞窟自1963年关闭以来，一直通过复制的洞窟、高科技的旅游展览和网站上的虚拟游览来分享该遗址非凡的史前艺术。
“允许游客进入景点，还要保障景点毫发无伤，要实现这一目标并不容易。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你见过在所有事情上观点完全一致的一群人吗?读者Barbara Cool问道。也许没有，所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我们真正应该问的问题是，如何利用旅行这一工具来解决这些全球问题？因为它确实有能力解决，” Sampson说道。
个人应当如何出行
在旅途中，请牢记这些可持续旅行的方式。尽量避免去游客过多的地方。当你使用社交媒体时，尽量使用通用地理标签，以缓解脆弱地区的游客承载力。如果去冰岛、新西兰、夏洛特皇后群岛和夏威夷岛等地旅游，一定要签署并遵守游客承诺书，即要文明出行，保护自然，尊重文化。
（译者：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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