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开启左侧

[分享] 抑郁,我们各自隐藏的秘密

[复制链接]
77383 0
冰封记忆Stars 发表于 2022-1-12 17:31:21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曾有人说,“每个喜剧演员都有颗严肃的心,他们把最欢乐的样子留在银幕上,却把最沉默的样子留在私下里”。8月12日,历史上最伟大的喜剧演员之一——罗宾·威廉姆斯在加州寓所突然去世,终年63岁。警方发表的声明初步判断威廉姆斯系自杀。据悉,这位曾给世人带来无数欢声笑语的喜剧演员,生前却饱受抑郁症困扰。
   抑郁症(Depression),是一类以抑郁心境为主要特点的情感障碍,以情感低落、思维迟缓、以及言语动作减少、迟缓为典型症状,严重困扰患者的生活和工作。抑郁症患者的自杀率比一般人群高20倍,自杀观念几乎一直就伴随着抑郁情绪存在于患者的头脑之中。所以若未引起足够重视,抑郁会比身体疾病更难治愈更加可怕。
   本文为曾深陷抑郁症泥潭的作家安德鲁·所罗门,在TED发表的题为《抑郁,我们各自隐藏的秘密》的演讲实录。在演讲中,安德鲁结合自己及他人的经历,分享了抑郁的真实感受,并对人们看待抑郁的态度、治疗抑郁的方法及如何战胜抑郁进行了反思。特选登在此,望能引起大家对抑郁症的重视。

作者:安德鲁·所罗门(AndrewSolomon)

“我的脑海中,进行着一场葬礼,悼念者络绎不绝。不停地走着,踩踏着,直到仪式的氛围渐浓。当所有人入座,仪式开始,敲鼓的声音沉重有力,敲打着,敲打着,直到我的意识变得麻木。我听见他们抬起棺材,沉重的脚步,摇摇晃晃。我的灵魂,吱呀作响;四周,丧钟响起。天堂,就像一个铃铛;那么存在,就是一只耳朵。安静的我,如同异类,在此孤独,在此腐朽,失去依靠。理性开始崩塌,我从高处坠落,跌入一个又一个世界。然后,才终于看清。” 我们能够在一些文学作品中看到抑郁的影子。艾米莉·迪金森(美国十九世纪著名女诗人)通过诗歌诠释它,戈雅(西班牙画家)通过绘画表达它……许多艺术作品产生的初衷,就是为了表达这充满象征意义的状态。
    就我自己来说,我一度认为自己非常坚强,认为自己是那一类即使被送去集中营,也可以存活下来的人。1991年,我经历了一连串的不幸:母亲去世,爱情终结……我也在几年的海外生活之后回到了美国。我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依旧安然无恙。然而在1994年,也就是三年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对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甚至不愿意去做那些我曾经很想去做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抑郁的真实感受
抑郁的反面并非快乐,而是活力。而正是这样的活力,似乎就在那段时间从我的身体中慢慢消失了。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情都感觉那么麻烦:回到家的时候,看着电话留言机上闪烁的红灯,我不但不会因为听到朋友们的声音感到兴奋,反而会想怎么有这么多人等我回电话?有时该吃午饭了,我却开始想,我还得把食物拿出来放到盘子里,得切,得嚼,得咽,让我感觉就像耶稣受难一样。
   人们在谈论抑郁时,时常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知道这一切都很荒谬,即使你正处在抑郁之中,你也知道这一切都很荒谬。你知道多数人都可以让自己去听语音留言,去吃午餐,紧接着让自己冲个澡,然后出门。你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你已经被它掌控,并且无法找到任何解决的方式。于是我开始感到自己事情做得越来越少,思考得越来越少,感知得越来越少,就好像整个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紧接着焦虑就来了。
   如果你告诉我,我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一直抑郁,我会说:“只要一个月之后不抑郁了我就可以接受。”但如果你告诉我:“你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严重焦虑。”那么我宁可割腕也不愿意忍受。这是一种持续的感觉,就好像你走在路上,滑倒了或者绊倒了,地面猛冲向你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不是半秒钟,而是持续六个月。这是一种时时刻刻感到惧怕,却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的感觉。就在那时我开始想,活着太痛苦了,人不自杀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不想伤害身边的人。
   终于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可能中风了,因为我躺在上整个人是完全僵硬的。我看着电话,心想:“不好了,我该打电话求助。”但我没办法伸出手去,没有办法拿到电话来拨号。终于,在我躺在那盯着电话整整四小时之后,电话铃响了。我不记得自己怎么拿到的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我说:“我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天我开始吃药,开始接受治疗。在这个抗争的过程中我有两个优势:首先是我很清楚,客观地说,我有一个不错的生活条件。如果我能好起来,那么最终是会有一些东西值得我去为之而活的。另外一点就是我能接受好的治疗。
   但我却不知为何,好转了又复发,又好转,又复发,再好转,再复发。最后我才意识到,我必须一辈子依赖药物以及治疗。于是我发现抑郁是这样一个东西,深深地嵌入在我们的体内,我们无法将它彻底剥离,因为它已经嵌入到我们的性格和个性中了。
抑郁、悲伤与难过的区别
  关于抑郁这种情感,英语中用来形容的词出奇得少,当然别的语言也多不到哪里去。”depression”这一个单词(译注: 中文可以翻译成“沮丧”或“抑郁”),既用来描述一个小孩子生日那天下大雨的心情,也用来描述一个自杀者自杀前一分钟的感觉。
   有三种东西是人们容易混淆的——抑郁,悲伤,难过。人们会问,“抑郁是不是就是长时间的悲伤?”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悲伤和抑郁之间有一定的连续性。但是,悲伤是一种明确的反应,如果你遭遇了不幸并感到极度不快乐,紧接着六个月以后,你还是非常难过,但生活大致正常了——这很有可能是悲伤,而且它很有可能在最终一定程度地自我恢复;如果你经历了一次灾难性的打击,然后感觉非常糟糕,并且六个月之后你依然无法正常生活,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抑郁被这种灾难性的情形触发了。后者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
这种变化的过程告诉我们很多信息,人们往往认为抑郁只是难过而已。抑郁只是太多太多的难过,太多的悲伤,起因却微不足道。
  困扰往往来源于对一些事实的偏执
    当我开始着手了解抑郁并且采访那些有过这样经历的人,我发现有些人从表面上看来好像是比较轻微的抑郁,却已经因此彻底丧失行为能力了。另一些人,从他们的描述中得知他们经历了非常严重的抑郁,他们却能够在抑郁发作的间隙过着不错的生活。于是我开始研究,到底是什么使一些人比另一些人能更好地适应?是什么样的机制让这些人能够幸免?于是我去探访了一个又一个经历过抑郁的人。
    其中一个我采访的人是我的挚友,她叫玛吉·罗宾斯,诗人,精神治疗医师,我们已经相识很多年了。她曾经在她大学入学的那一年有过精神病发作,之后陷入了可怕的抑郁。她患有双相情感障碍(注:此为既有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一类心境障碍疾病),当时叫做躁郁症。她经过多年的化学治疗,病情控制得很好。于是后来,她尝试停止化学治疗,想看看能否独立支撑下来,却精神病复发,并且陷入了我所见过的最严重的抑郁。她终日在父母的公寓里坐着,总是有些紧张的样子,几乎一动不动。日复一日都是如此。当我几年之后采访她那段经历时,她说:“我一遍一遍地唱着‘花儿去向何处’来占据我的头脑,来清除我头脑中不停重复的话语,‘你一文不值,你这个无名小辈,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那时候我真正开始有了自杀的想法。”
    你没有意识到自己抑郁,但是你已经戴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并且是透过这层坏情绪的薄纱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你认为快乐的面纱被摘掉你才可以看得更加真实。相对而言帮助精神分裂症患者更容易,他们认为自己身体里面有某些异质需要被驱除,但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这很难,因为我们坚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
    但事实是会说谎的,我非常喜欢这句话——“事实是会说谎的”。我在与抑郁症患者交谈时发现,他们有很多妄想出来的念头。他们会说:“没人爱我。”然后你说:“我爱你,你的妻子爱你,你的母亲爱你。”你可以很快给出这个答案,至少对大多数人是如此,但是抑郁的人还会说:“不论我们做什么,最终都是要死的。”或者他们说:“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有真正的亲密交往的,我们每个人都被自己的身体所束缚了。”对于这个你只有回应说:“这点没错,但我觉得我们眼下要考虑的是早上该吃什么。”(笑声)许多时候,困扰他们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对一些事实的偏执。他们会对一些事实超乎常人地在意,但是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人而言,并不在意这些有关存在的问题(注:有关存在的问题,即关于死亡、灵魂与身体的关系等哲学问题)。
对抑郁保密会让人更加精疲力尽。
    当我决定写下自己的抑郁经历时,许多人说,要揭开这个秘密让别人知道,一定非常不容易。他们问:“人们会用不一样的口吻跟你说话吗?”我说:“是的,人们用不一样的口吻跟我说话。这种不一样体现在人们会告诉我他们自己的经历,或是他们的兄弟姐妹的经历,或是他们朋友的经历。”然后事情发生了改变,因为我现在明白了,抑郁是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的秘密。
    几年前我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这个会议连开三天,在周五,也就是会议的第一天,一个与会者把我叫到一边,她说:“我有抑郁症,为此我有点难为情,而且我一直在吃某种药物,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于是我尽我所能地给了一些建议。之后她说:“你知道,我的丈夫永远不会理解这个的。他是那种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人。所以,嗯,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知道就好了。”我说:“好,没问题。”周日开会的时候,她的丈夫把我叫到了一边,对我说:“我妻子不知道的是,我跟她所了解的那个我之间不同,我有抑郁症,有一段时间了,我现在也在吃一些药物。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他们两个人一直在同一间卧室里的不同地方藏着同一种药物。于是我对他说,我觉得婚姻内部的沟通问题可能是他抑郁的原因之一。(笑声)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人们想要保守这样的秘密,并让它因此成为沉重的负担。抑郁让人精疲力尽,它会消耗掉你几乎全部的时间和精力,而对此保持沉默,只会让抑郁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
   抑郁症需要治疗
   很多人还是反感抑郁症需要治疗这个观点,看起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受到一种教条的影响,即治疗抑郁的疗法也好,药物也好,都是人造的产物,并不是自然的结果。我觉得这完全是误解,虽然人老了掉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影响任何人使用牙膏,至少我的周围没有。
     人们可能会接着问,“那么,抑郁本身不应该是我们注定需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么?难道抑郁不是我们进化的结果么?难道这不是你个性的一部分么?”对此我的看法是,情绪是有适应性的。对于我们而言,能够感受喜怒哀乐以及其它丰富的情感,意义重大。而当一个人总是抑郁的时候,那一定是他的情绪系统出问题了,不再适应了。
    有些人会跟我这样说,“即便如此,我想如果我自己再多熬一年,我就可以走出抑郁了”。对此我总是这样回答:“或许你能够自己走出来,但是失去的青春你再也找不回了。人生苦短,你现在却在跟我说要浪费一年的时间(自己挺过抑郁)。你再好好想想。”
现在人们会问,你吃了这些快乐丸(指抗抑郁药),你快乐么?答案是否定的。但是我不会因为要吃饭而不开心,不会因为要回电话而不开心,不会因为要洗澡而感到不开心。事实上,我觉得自己的感受比以前更多,因为我现在能够体会到悲伤,但是不会感到虚无。我会因为工作上的不如意而悲伤,会因为破碎的爱情悲伤,会因为全球变暖而悲伤,这些是我当下能够体会到的悲伤。
接纳自己的抑郁并正视它的价值
    最后我问自己:“结论是什么呢?”为什么有些人的生活条件更好,却需要去战胜更严重的抑郁?我们又为什么能够康复?
   我总是一次次地遇见抑郁之后的康复者不愿意接受这段经历,他们会说,“我很久之前抑郁过,我再也不想回忆那段时光了。我也不会再去分析它,我只希望继续自己当下的生活。”讽刺的是,恰恰是这些人最容易被他们过往经历的纠缠不放。回避抑郁,只会让它更凶猛。你越躲,它越强。而另外一些人,他们承认并接纳自己有抑郁这个事实,他们表现得更好一些。能够接纳自己抑郁的人,最终会康复起来。
    有位患者曾对我说:“如果一切重新来过,那么我可能会换种处理方式。但是很奇怪地,我很感激我经历过的一切。我很高兴我住了40次院。这段经历让我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爱,我的爱人、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医生,这对我而言都是巨大的恩赐,过去是,将来也是。”
   正视抑郁的价值并不能保证不再复发,但是却能改变看待抑郁复发的态度,甚至会减弱抑郁复发的程度。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要让你的抑郁看起来意义非凡,而是通过寻找这样的意义,能够让你思考,当抑郁卷土重来时,你会想到“这会如下地狱般痛苦,但是我会从中受益。”我从自己抑郁的经历中看到,情绪的作用能够如此之大,甚至能够盖过客观存在,而且我发现我的这段经历让我能够更加强烈和专注地去感受和体会积极向上的情绪。
   抑郁的反面不是快乐,而是活力。现在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充满活力。即便我有时会悲伤,我看到自己的脑海中进行着一场葬礼,我坐在世界的边缘,挨着一个巨人。我发现身体里的那个被称为灵魂的东西,在20年前尚未真正的成型,直到地狱的使者突然出现。我想,虽然我很厌恶抑郁时候的状态,也很厌恶抑郁旧病复发,但我已经找到一种方法接受并爱上我的抑郁。
   我爱它,因为它迫使我去寻找快乐,并牢牢抓住;我爱它,因为它让我在生活中牢牢抓住让我活下去的理由。虽然有时候也会不那么理性,虽然偶尔也会游戏人生,而这,我想,是非常值得高兴和赞赏的事情。
原文有删节


上一篇:睡眠问题严重,6款用于改善睡眠药物来助你
下一篇:仅仅半个月时间,我是如何彻底告别失眠的?
@



1.西兔生活网 CTLIVES 内容全部来自网络;
2.版权归原网站或原作者所有;
3.内容与本站立场无关;
4.若涉及侵权或有疑义,请点击“举报”按钮,其他联系方式或无法及时处理。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排行榜
活跃网友
返回顶部快速回复上一主题下一主题返回列表APP下载手机访问
Copyright © 2016-2028 CTLIVE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西兔生活网  小黑屋| GMT+8, 2024-5-21 0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