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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 老张与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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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ars 发表于 2022-5-22 17:24:59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夜里狂风大作,先是将中央公园的梧桐树群刮得哗哗啦啦的响,它们掀起汹涌翻腾的巨浪,两个小人合打一把花伞,急走在下面,缠绵匆忙,我在楼上远远看着,心想这不是还没下雨吗,紧接着,头顶便传来几声巨响,掀天穿地的水柱夹着白光降临。

龙族渡劫啦,天人渡劫啦。

尔等凡胎还亲热个啥,赶紧家去呀。

芬姐收完衣服,顺手将我拉进室内,责备道,你跳楼嗦,没得事站到边上危险得很。

我回道,我在看别个耍朋友。

-下雨了,还耍啥子朋友。
-下雨了才要耍朋友。

窗外雷雨交加,孩子们趴在地上用粉笔涂涂画画,咖啡店的大胡子请他们帮忙改改店里的黑板报,付给他们每人十只姜饼人,他们因此而日思夜想,最终决定画上店员们的写实头相,人物细节抓得我都怕得罪人。

监工片刻,我使唤小的一个说,去给我洗点葡萄,再把你妈唤下来陪我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
-大人的电影。
-我能看吗?
-都说了是大人的电影,你是大人吗?

派大星不情不愿的照做,又过片刻,他从楼上跑下来说,妈咪请你上去看。

我问他,为啥子我让你孝顺我,你慢慢悠悠,你妈喊你传个话,你就跑得飞快,生怕耽误了她。

他嘴里嘟囔了几句,我一个字也没听清,便拣起地上的粉笔头说,看来我再不亲自出马展示才艺,你就越来越不尊重我了。

沐沐伏跪在地上,粉笔灰擦满裤腿,她大方,但也略有介意的说,请你们俩画那面,把这面留给我。

漫长良夜,苦中作乐,如此一番操作下来,回到卧室时,老张已经喂完奶准备睡养生觉了。

近来她勤于塑身,很是有些成效,我讨好一番后,我们俩躺上沙发,成功点开电影。

是保罗索伦蒂诺拍的,名字叫上帝之手。

我屁股还没坐热,老张就指着女演员嘲讽我说,看到没有,真空吊带要这样的身材才有用。

-我身材不好?
-你只有局部好。

我惊道,你什么眼神啊,我拜托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楼里有几个人的老婆比你老婆身材好。

老张回我以冷笑。

仅仅几个场景后,我便指着男演员还击她道,不管什么理由,家暴自己的老婆都是不对的,恶心。

老张啧了一声,伸出手指头戳停屏幕。

至此,电影开场还不到十分钟。

她转过脸看着我问,我家暴你了?

我心平气和的说,语言暴力也是一种暴力。

-我为什么要家暴你?
-你嫉妒我的身材和美貌。

老张二话不说,骑上来就掐起我的腰。

我们俩胡闹了好一会儿,我打不赢她,想喊人,她便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再发出声响。

我呜呜呜的叫,她因此越捂越紧,还威胁我说,你再叫,我也跟着叫,我让你爸你妈都听听你是怎么打我的。

此时此刻,她的头发乱如鸡窝,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家暴者,想想,我放弃了抵抗。

她将我松开,几秒后,又捂上我的嘴,像是心有余悸的补充道,如果你再叫,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摇了摇头。

她便抽回手,歪在我身上深喘起来。

人是个美人儿,可惜年纪不大轻,所以我等她喘匀了才问,还看不看电影?

她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要看,我戳亮屏幕,她却拦道,不看不看,我累了,睡觉。

作天作地,年世兰再临。

我忍不住评价道,衣禄宠爱,都有尽时。

-什么意思?
-让你省着点儿欺负我。

老张惊道,我看你挺享受的呀。

我能说啥,我贱呗。

彼此整理,关上灯后,她又起了怪兴说,明天你去公园里拣些花瓣回来。

-干嘛。
-让你拣你就拣。

被子里,我摸上她的手背,小心翼翼的问,我不好意思拣,我能去花店给你买一把吗?

-我要地上掉的那些。
-要来干嘛。

黑暗中,她翻身面对着我说,泡澡。

为什么要拣地上掉的泡澡,我问。

她居然头头是道的解释说,地上那些花瓣被雨露阳光恩惠过,可以滋润我的身体。

-你跟谁学的?
-甄嬛。

是的,被文言文台词劝退无数遍,还对后宫之中最精彩刺激的滴血认亲桥段留下过“低级”,“不懂科学”等直男评价的老张,如今也终于在家里女人们的围劝下,沉迷上了甄嬛传。

-嬛嬛哪有说过什么拣花瓣泡澡对人好。
-没说过不代表她没做过。

我心想狐媚子一天到晚不学好。

老张因此贴上来,靠在我的心口撒娇说,你去拣吧,把孩子们也带上,求求你了。

好好好,拣。

和李奥纳多的绝世容颜一样,中央公园的花期也特别短,我们仨用了一早上的时间,才连拣带薅的兜回二两不明品种的花瓣,难得派大星的暗恋对象赏脸,我们便在当天将对方父母姊妹一同请来家里,如此作陪半日,待到深夜,老张才亲手将花瓣洗干净,邀请我说,你想不想泡?

我故意问她,姐姐,是你先泡还是我先泡?

她只是牵起我的手,很自然的往浴室走去。

我呆若木鸡的看着她解开浴袍,绑起头发,将脚尖伸进花瓣汤里试温,接着便坐进去,整个人舒展开,方问道,你可以了是吗?

她回了我一个眼神。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虽然愚蠢,却也美丽。

我反应过来,便剥开浴袍,一屁股坐进去,接梗道,臣妾瓜尔佳氏文鸳谢娘娘成全。

六边形的浴缸,一人霸一方,老张一如往常般古井不波,我有点腼腆,不愿再多言,两个人很快就安静下来,营造出一种暧昧遥远的氛围。

世上有一种食欲叫做,我不饿,我就是馋,性欲也如此,其实我不旱,就是好久没涝过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死水微澜,老张不紧不慢的问我说,你还不过来,是等着我过去吗?

爱马,我只能说我的“产后抑郁”当晚就好了。

翌日便带着老张扫荡专柜,端午将近,外面有些人情要处理,东买西买,逛了一整天,我担心她身上不舒服,几次开口想回去,她却以各种理由拒绝,对此我非常理解,毕竟她刚出月子,想放风嘛。

夜里她将裁缝约出来吃晚餐,我爸有事要在节后回中国,她想给他赶出几套西装,还怪我不早早安排,再加上几天前张汝汝在家摆满月,西海岸的亲戚大老远赶来,我的表哥表嫂延误航班,至今仍住在城里,她因此也颇为上心,认为大家难得一见,彼此应该更加珍惜,便在晚餐结束后,又拉着我一起,去他们下榻的酒店寒暄作陪。

凌晨方至结束,我们俩站在大街上等车,我妈打来七八个未接,我不敢回,想也知道是责备。

夜里凉,老张冻得发抖,我把外套脱给她穿,她披好以后,歪在我身上说,下次再陪你去半岛。

对我们俩而言,纽约半岛很神奇,我甚至怀疑他们家的地基里是不是埋了迷情香,好像每次进去,就难以自控,宛如进了安陵容的延禧宫。

大组长做事认真,却始终不如小虎贴心,他会替老张打伞,拎包,开车门,但他就是不会在老张哆哆嗦嗦坐进车里后,将暖气调得高些。

其实我也觉得冷,只好搓着老张的手指头,故意逗她说,娘娘不用担心,臣妾会照顾你。

老张累了一天,没力气再搭理,勉强笑了笑,便松开我,歪着头睡死过去,到家以后,我先下车,伸出手递给她,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也不看我,看着虚空说,桥桥,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家?

如果我没理解错,她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抱我上去,那么我是多想回一句,娘娘,臣妾可以。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臣妾今天穿的也是恨天高。

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老张扣上我的掌心,走下车来,门童看见我们,提前拉开了门,我只能曲线救国,恭着腰说,姐姐,我可以背你。

老张确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抓着我的肩膀说,没关系,我好了,我自己走。

回家以后我就挨了我妈一顿臭骂。

骂到芬姐不得不从上爬起来劝。

劝完以后,我妈歇下,芬姐将我留在小厨房里开宵夜,她用葱花猪油拌面,又煎来两只鸭蛋要我吃,我本来不饿,闻到醋的味道,自觉食欲大开,便很是吃了几口,她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守着我边吃边问,给亦儿买东西没有?

明明购物袋就堆在走廊上。

我因此反问她说,那些不是东西?

-我啷个晓得是不是给亦儿买的。
-是给她买的,给你也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只给我煮,自己不吃?

她充耳不闻,过了一会儿,又找话问道,那你给你妈买东西没有喃?

我说,没看到啥子合适的,姐姐找了个裁缝,就是以前老头子退休摆答谢宴,当时给他做衣服那个,姐姐让那个人给爸爸也做几套衣服。

-你爸的衣服还少了嗦?
-姐姐的心意嘛。
-是,我晓得。

相对无言,又过一会儿,我问她说,你咋了?

一家人朝夕相处就是这样的,哪怕只是几个眼神几个动作,也能看出对方与平时不同,她因此直截了当的说,我想和你老汉儿一起回去一趟。

-回去多久?
-半年。
-我妈拿气给你受了?
-不是得。
-舅舅身上不舒服?

她便笑,说,隔得那么远,我又不是医生,他舒不舒服我都帮不到他,我嗲嗲(指爷爷)的坟,裂了一个口,他们不管事,我要回去把坟修了。

我想了想,还未作答,她又说,我不要你们出钱,我有钱,你也莫再喊人从成都过去了,隔得那么远,人家不去,是不给你妈老汉儿面子,去了,又不咋个沾亲,办事也不积极,既然修的是个人屋头的坟,还是只有个人屋头的人来做才要得。

芬儿啊芬儿,永远是蕙质兰心,我只好说要得,那明天给我妈说一声,还是把何爷爷(算命祖师)叫上,何爷爷年纪大了,晕汽车,让涛娃(我的干儿子)陪他从成都坐动车下去,涛娃会来事,又和你们是一个地方的。

-那你给你妈说。
-好。
-我害怕她日决我。
-修坟是大事,她不得。

面吃不完,又不好意思说,芬姐察觉后,一把夺过碗筷,碎碎念道,不要鼓捣胀,胀多了以后胰腺要出问题,你搞忘川川(我的发小)的事啦。

念完便利利落落的洗刷起来,我伸着懒腰,看着她的背影问,你一走走半年,我咋办?

-屋头那么多人经优你,你妈也还在。
-不一样。
-有啥子不一样,习惯就对了。
-习惯不了。

她回过头来,恨了我两眼说,你空了也该回去给你外祖祖(外曾祖父)上一下坟,不要啥子事都怼给你妈,你妈二天走了啷个办,未必老家的这些先人就不得后人管啦。

-我晓得管。
-你晓得个屁,你只晓得耍朋友。
-我就是喜欢耍朋友嘛。

她怼我说,那是因为你婆娘找得好,你找别个,你看别个理不理你,马上就三十四岁了,染你妈个鬼迷日眼的头发,不晓得给哪个看。

-给我婆娘看啊。
-你婆娘不想看。
-噢。
-噢啥子噢。

我发现近年来,芬姐身上总是闪烁着老母亲光辉,和我说起话来,语气与我妈如出一辙,便笑了几声,应道,你莫凶我嘛,我们两姊妹好生说话。

她不再搭白,灶台收拾妥当,将水池也消毒擦净,这才拣了几片参,泡出一杯茶放在我面前说,来嘛,说嘛,正好我也交代你几句。

-我喝不下了。
-喝两口,提些气。
-肚皮胀,你喝嘛。

说完我将茶杯推给她,补充道,放心,屋头有我在,我晓得遛带娃娃,我也不得和她吵架,她要找我扯经,我就让着她。

-这就对了。
-你快交代,交代完我们就睡觉,我困了。
-你晚上的药吃没有?

真是啰里八嗦。

我说我吃了。

她不信,走到桌子那头,将我的常用药盒打开,边数边说,我先给你讲清楚,我是打了记号的,你麻(骗)不到我。

我托着腮不再说话。

她确定以后,终于肯安稳坐下,又看着我说,老九,我的肉,你不要趁我一走就乱来,药每天都要按时吃,你要是再住院,你妈硬是要怪我的。

莲华部加持,我现在是太多人的肉了。

她长叹道,你要实在不习惯他们经优你,我就早点回来,只是到处都在隔离,我也不晓得要耽误多久,半年是我随口说的,你晓得就是了,不要在娃娃面前提,也不要和亦儿乱说。

-该不会你回去就不来了吧?
-我要来的。
-你发誓。
-我日妈几十岁了还发啥子誓。
-我不管。

芬姐无奈道,说了要来就是要来,你把个人将息好,莫在外头沾花惹草逗得屋头婆娘娃娃闹。

-我不得。
-那你也发一个誓嘛。
-我日妈还不是几十岁了。
-你几十岁了也是个娃娃。

我发现自己除了在老张面前求生欲强烈,在芬姐面前似乎也一样,只好起手立誓道,我发誓我要将息身体,不得在外头沾花惹草,如果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五雷轰顶,像前几天晚上那样的雷,直接打在我身上,把我打成豆瓣儿臊子肉酱酱。

芬姐听完以后,乐道,那我们就拿你来下面吃。

-再下两根豌豆颠。
-对头。
-放心回去嘛,没得事,真的,我保证。
-那我不说了,去睡嘛。

我都走上楼了,转角处,芬姐又叫住我,问道老九,你有没得牛年的金条?

眼前的这个女人,照顾我十年,从未开过口,而她为人忠厚善良,行事爽朗大方,无奈子女缘浅,膝下只有一个,恰恰属牛,却因为种种原因,自幼长在别处,与她形同陌路,并不亲密,所以这也成了她心中唯一的遗憾。

我因此说,我有,走,我们现在就拿。

我们俩前后脚走进书房,我打开保险柜,将牛年金条端出来给她看,当时我很想对她说一句,我们两姊妹是一辈子的亲人,我的金子就是你的金子,我的娃娃就是你的娃娃。

可我始终是粗鄙,始终是拙笨,话到嘴边就变成,早晓得我当时就打个一斤重的,日妈吓死他们。

芬姐哈哈大笑道,遭人抢了就拐了(完蛋)。

我也哈哈大笑道,不得,我们可以给你的火炮儿(底裤)也缝个口袋嘛。

-我怕没把他们吓死,我日妈先吓得不敢屙尿。
-莫说那么多,快选,喜欢哪个随便拿。

最后选来选去,选了一只最小的,握在手里,金条上的牛纹还没有掌心的手纹深。

她掂了掂,点评道,好东西,是炸秤。

-你记不记得你还给了我一包金子。
-咋啦,想和我对抵啊?
-不是不是,我想说我先帮你收着。

金子沉,我们俩不想搬,便将托盘放在地上,人也因此坐在地上,解释完,我顺势将脑袋靠上她的背,蹭了蹭才说,反正早晚都是我的。

她反着手,飞快的摸了摸我的脸。

我感觉不到她的笑意,便伸长脖子观察她的脸色,她这才咧开嘴,有点无奈的说,你莫nia我喂。

nia就是小朋友撒娇的意思。

我看着她的侧脸,深觉到自己的不舍,自然也接不出话来,很晚了,老张已经睡下,我卸完妆,冲完凉,再睡不着,一个人站在小厨房里煲糖水,至后半夜才回到卧室里。

翌日清晨,孩子们的家庭教师小姜来接姐弟俩出门参观巧克力工厂,我本来要亲自送他们去,却因为睡得晚,起不来,导致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张的抱怨。

当时她抱着张汝汝站在浴室里照镜子玩。

话说张汝汝满月时,经我的街头义姊介绍,由法拉盛一位年近九十,依然还可以给人剪头发的高寿理发师,亲手刮去胎毛,因此现下正顶着光头。

我睁开眼看到这样的画面,便在心里祈祷佛菩萨说千万不要让这娃的头发像我,年纪轻轻就灰了许多,一抓一大把的掉。

老张隔着镜子见到我坐在床上默念咒语,回过头便骂我说,晚上不睡觉,白天不起来,你这个生物钟,不如直接跟着你爸回中国算了。

我说,正好,反正芬姐也要回中国。

-什么?
-芬姐要回中国。
-什么?
-芬姐要回中国。

老张连问两遍,我也连答两遍,看到她上一秒趾高气扬,嚣张跋扈,下一秒惊慌失措,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又爽又悲凉,宛如四十二集(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名场面)的甄嬛一样。

她走到床边,将张汝汝送进我怀中,自己则挨着床沿坐下,眼睛在虚空中扫来扫去,问道,为什么?

-回去修坟。
-什么是修坟?

我故意吓她说,因为土质的关系,中国人死了有几率变僵尸,僵尸要是不小心从土里钻出来,活人的小宝宝们,尤其是像张汝汝这样胖嘟嘟的,就会被僵尸捉去裹了泥巴当枕头,所以我们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就把祖宗的坟打开,检查一下棺材上的钉子松没松,松了就给拧紧。

我这人也是古怪,说正经事,嘴笨得像沙和尚,开起玩笑时,恨不得自己都差点信了。

老张听罢,紧皱着眉心,陷入沉思。

我怕她关心则乱,误以为真,赶忙找补道,喂,想什么呢,没事的,宝宝在这儿,我逗逗他而已,芬姐确实是要回去帮她爷爷重修墓地,那是因为以前我们乡下将先人埋在山里,时间久了,土越堆越高,杂草也越长越多,再加上风化,渐渐看不出坟墓以前的样子,所以才要回去修缮,把后人的名字也重新刻上去。

老张始终沉默,看得我着急,只好继续解释道,还有,比如某个人死了,死的时候孩子还小,墓碑上面就只刻了孩子的名字,后来孩子长大,有了自己的一家人,就得把媳婿儿女的名字也刻上,同样的,假如孩子的孩子又有了孩子,那么他们还得将孙子的名字也刻上,如此传承,以示悼念,同时也希望先人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到后人,就像咱们家一样,你和沐沐汐汐的名字就被刻了上去,等到下次修坟的时候,咱们汝汝的名字也会刻上去,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表达清楚没有?

观甄嬛传,我认为华妃娘娘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恩宠之外,她懂得太多,操心太多,想要的也太多。

老张亦如此,她竟然说,你表达清楚了,但我还有两个问题,一,芬姐回去多久,二,我算是婿还是媳,我怎么记得,你们家还没有开明到你和我的名字可以竖着站(墓碑上为子女,下为媳婿对应)。

我还没回答,她紧接着又问道,像你奶奶的墓碑上,咱们俩最多算是并排(姊妹)站,对吧?

我奶奶生前最是厌烦同性恋,说我自小离家,缺少父母管教,才学得品行不端,又因老张本人在几位孙媳妇中,容止相对比较出挑,故而一度想要将她介绍给我的某位单身堂哥,当时老张已经和我结婚多年,致使对方从此被她处处针对避讳,后来几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我因此也陷入沉思道,我记不清上次修坟是几年前的事,反正阴阳重刻墓碑时,你的中文名是我亲自确认的,除了何爷爷,外面没有哪个阴阳见过你,所以他们很有可能把你当作我的丈夫,其实你不问,我也从来没去仔细看过你是婿是媳,先人碑上的后人那么多,你下次自己回去看吧,我就记得我妈当时特意让人在沐沐汐汐的后面多留了几格,就像大哥大嫂当年一样,将来说不定还有生育,你看,还是我妈厉害,算准了汝汝要来。

有些事,老张看似大方,实则很是在意,她故意强调说,我问的是你奶奶的墓。

我心想明明是在聊芬姐的事,好端端的扯什么墓碑,惹得老婆不高兴,便安抚她说,奶奶的墓和先人的墓一样,无论她多么不看重我,哪怕临终前亲口吩咐过爸爸也没用,摊开说,她是管了几十年的家,辛苦,有功,受人尊重,但她始终只是我们家的媳妇,放在那个年代,儿孙才是最重要的,你看曾爷爷那么多小老婆,最后也只有爷爷的亲妈进了墓园,幺姨祖祖生前那么好的人,葬在外面不说,还只有一个姓,名字都是爸爸后来请人起的。

老张问道,那你意思是我也不重要了?

我解释说,我的意思是,爸爸就算再想当孝子,他也要考虑祖宗们的感受,还有我的感受,你是我的女人,也是我们家的媳妇,嫂子们有的,你都有,只要有我在,阴阳就不敢把你的名字从墓碑上单拎出来,除非他们把我的也划了,划就划,将来我们一起死,一起埋,生死都在一起,姐姐,不要担心,爸爸妈妈都很认可你,你的身份轮不到任何人指手画脚。

说着说着,张汝汝闹起觉来,老张将他接过,偎在怀里边哄边说,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芬姐要回去多久,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我心想连乌拉那拉氏都不可以废后,你们张家人在纽约盘踞一方,哪怕随便问问,我们这种乡下来的也会紧张,不为别的,主要是不想自己将来人老珠黄,流落曼哈顿街头。

-我问你话呢。
-噢噢,她昨晚和我说的。
-你答应了?
-中国人信这个,对我们而言,修坟是大事。

老张猜测道,疫情管制这么紧,你说芬姐会不会是用这个当理由,借机回去了就不再来?

-喂,别这么说芬姐。
-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所以我让她发誓了。
-胡闹。

我心想你们这些娘娘,平日里勾心斗角,面子上还要装出与世无争的样子,脏话儿谁说,脏活儿谁做,还不是只有我们这种房里人来说来做。

说罢,老张站起来,将张汝汝送走,过了好一会儿才端着一只碗走回来,正是我煲的糖水,她坐在尾凳上边吃边责备我,都是你不好,平时就知道使唤她,她又不是你的工人,成天被你呼来唤去的用。

-我也不是你的工人呀。
-你少暗示我,要滚就滚。

你舍得吗,我问她。

她说我当然舍得,别以为你会煮些吃的我就离不开你,没了你我正好减肥,对了,我先和你交代清楚,芬姐回去可以,穿的戴的我来安排,其它的你自己抓紧时间,既然她跟你爸一起走,行李再多都放得下,你记住,什么西洋参,保健品,这些送人的玩意儿少买,多买些她家里用得上的,老家那边你本来就没什么面子,亲戚如何议论你不紧要,反正你也听不见,他们的胃口已经拿给你妈喂大了,给得再多也觉得是应该的。

我说是,我知道。

她说银桥,我不是狠心,教你现实,我只是觉得这些人里,只有芬姐才真心拿你当姊妹,她是我们的恩人,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所以你也不能让她失望,认为你对她不够上心,正好裁缝要来,给你爸量完以后,你就主动提一句,给她也量量,春天来了,做几身旗袍回去穿,还有她不是说过她爸爸胃不好吗,你去买些越光米,多买些,再买一口好的电饭锅,人老了,饭煮软些好消化。

有时我真的很想成为老张这样的人,像是有分身术,每天用不完的精力,才能够在鸡毛蒜皮之中,将眼前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得这样好,仅有的缺点就是,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道越光米现在哪里都能买得到。

外面日头高照,其实多适合打扮一下,坐在草坪上晒太阳,而我惯是使嘴,惯是自私,连老张的灰头发都懒得拣,懒得陪她出去挑染,就更不要说是把水果洗干净切得鲜鲜亮亮,三明治包得严严实实,陪着孩子们和小动物走进公园。

我做不到的事,芬姐日日都做,老张好,她也好,她们都是内心无比强大的女人,使我感到自卑的同时,也深觉自己的无用。

为什么我的嘴巴就不能再甜一点呢?

为什么我就不能对芬姐说一句,芬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将来我会好好照顾你,就像眉姐姐照顾她的嬛儿一样。

为什么我就不能对老张也说一句,你又不胖,减什么肥,老婆太瘦了是守不住财的,我喜欢你的腰越粗越好。

老张半天等不到我的反馈,便将空碗放在我手里,捧着我的脸看了看,嫌弃道,笨得像石头,除了这双眼睛,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旺夫相,还有脸让我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和楼里的太太们谁身材更好。

-你前天晚上在浴缸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
-那你还勾引我。

老张便笑,拍了拍我的脸,故意说,宝贝,你当我迷信风水,贪图你们家的墓园总行了吧,至于为什么勾引你,说来说去,还是怪你几个堂哥,嘴皮子功夫太好,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男人话多,你的堂姐呢,又早早成了家,所以除了你,我没有选择。

我心想娘娘,络腮胡大哥的嘴皮子功夫也好。

-所以摩托车也不会给我买了对不对。
-对,不买了。

我气道,为什么?!

老张平静的说,你们家的人,个个都是无底洞,我得把你约束着,不能让你跟着他们学狡猾了,既然我前天已经出了力,今天自然就不用再出钱了。

-我可以自己出钱买。
-没地方给你停。
-诶呀。
-诶呀什么诶呀。

我放下空碗,跪在床上说,娘娘,你到底想让我当颂芝还是祺贵人,你要是想让我当祺贵人,那臣妾就以瓜尔佳氏全族的荣耀起誓,臣妾愿以娘娘马首是瞻,绝无二心,求求你了,给我买一辆吧,我都和车行说好啦。

老张听罢,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说,快起床,你都这么大了,别一天到晚的过家家。

-娘娘。
-非要让我发火是吧。
-姐姐。
-我不是你的姐姐,你的真姐姐在楼下。

我故意给她磕了一个头,喊道,好吧好吧,女菩萨,你是我的女菩萨。

老张忍无可忍的抬起胳膊,想如家暴男那样扯烂我的真空吊带,奈何我浑身上下光溜溜,便只能一左一右揪住我的耳朵,骂道,碧池,这是你自找的。

诶,家门不幸。

看来是又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可是我又不想一味服软,便强装出威严,反扣住她的手说,手这么重干什么,你是慎刑司的惊奇嬷嬷吗,我是这么多人的肉,你要是把我的耳朵扯下来,我看你怎么交代大家。

她眯起眼睛说,小东西,你看看你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妈咪姐姐们的乖宝宝是吧,拿大家来压我是吧,行,我今天偏要给你扯下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恩来千日仇,我们俩又像前天夜里那样互相抓扯起来,她倒是手不重,我反而一不小心就拍到她的心口。

老张因为回奶,乳房本来就不舒服,眼泪顿时哗哗直流,也不知是真痛假痛,给我吓得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们俩各自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反手抹去泪痕,恨着我说,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就这么宝贝你,你明明就是一个大混蛋,不就是身体不好吗,身体不好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不是癌症晚期。

我被她给了台阶,赶忙将她扶上沙发,一边道歉一边抓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打回来,你使劲打。

老张这个小气鬼,睚眦必报,居然真的下狠手,当场就在我身上掐出一连串指甲印子。

我等她发泄够了,才故意蹲在她腿边行宫礼说,都是奴婢不好,伺候不了娘娘,娘娘才是大家的心肝宝贝,娘娘要是不想再看见奴婢,把我赶去冷宫伺候丽嫔娘娘就好,千万不要因为奴婢,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惹得大家为娘娘忧心。

人嘛,有时就是因为生活太安逸,才要追求刺激,所以才喜欢在高山之间行走钢丝,又或是,将自己的脑袋主动伸进鳄鱼嘴里。

我以为自己犯贱不断,老张会直接赏我吃脆的,没想到她居然将我扶起,在我的腰上一边揉一边问,丽嫔娘娘是谁?

-就是年世兰麾下的那个跟班呀。
-她不是叫曹贵人吗?
-曹贵人是聪明的那个,还有一个笨的。
-再笨能有你笨吗?

我被她接连给台阶,一时有点找不着北,便捂着自己的腰喊疼说,你看你给我掐的。

她也不辩驳,揉了一会儿才松开我,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气急了。

-那你会给我买摩托车吗?
-可以给你买个模型。
-我不要模型。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心想自己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此时还是不要再蹬鼻子上脸,便反问她说,你还疼不疼?

-疼。
-那我给你也揉揉。
-你那不叫揉,你那是不要脸,占我便宜。
-那你再打我一会儿。

说完我又去捉她的手,她却挣开来,再次嫌弃道,你皮厚,打你你也不是真的痛,反倒把我累一场。

说得也是呢。

我们俩因此陷入一番长久的沉默。

卧室门外,芬姐敲了敲,问道,亦儿,银桥起床没有,她是吃了再洗澡还是洗了再吃饭?

-别管她。
-她还在睡吗?
-已经醒了,马上下来。
-那我烧水,让她吃抄手。

芬姐走后,卧室里,又是一番良久的沉默,老张深呼吸几口气,说,也是奇怪,我发现我每天不收拾你几回我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家的信任,你呢,每天不惹我生几回气就浑身难受,犯了错是不改也不躲,反正骂你你就听着,掐你你就忍着。

我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姐姐你认识容祖儿吗,你听没听过她的痛爱,是一首广东歌。

喜欢你让我下沉 喜欢你让我哭
能持续获得糟蹋亦满足
喜欢你待我薄情 喜欢你为人冷酷
若是你也发现 你也喜欢亏待我
我就让你永远痛爱着我


老张顿时又有些暴躁,她说不要以为我陪你看过几集甄嬛传,就有时间了解你所有的兴趣爱好。

我心想老娘让你S是给你面子,你倒好,以色侍人,转眼又弃之如敝屣,和四郎有什么区别,早知今日,我不如学学槿汐,去找个苏公公对食,至少他可以让我体验一回真正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本来还想解释几句,岂止老张越来越生气,我也因此垂下眼皮不再搭白。

她见状便责备道,银桥,虽然我说过你是妈宝,但那只是玩笑,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是,大家都很疼你,可你不能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把喜恶全部写在脸上,说话做事也不过大脑,你知道的,我并不指望你出去抛头露面,只是希望你可以让大家尤其是让你的爸爸妈妈少替你操些心,他们不可能永远保护着你,你必须要长大,明白吗,芬姐回去一段时间也好,这个家里也就只有她,什么都依着你惯着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不说,也让你忘了你本来的身份。

我平时最讨厌上纲上线,因此愈发不耐烦,当场翻脸说,我到底是没尽妻子的义务,还是虐待过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责备我,把我贬低得一无是处,你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养成游戏,我就是我,从来都是这个样子,随便什么身份都让我改不了,你要是想找一个甄嬛那样的,我劝你早早换人吧。

老张有些吃惊,很快就放低语气说,怎么啦,狗狗,芬姐惯着你,你还学会顶嘴啦,我哪有贬低过你,我责备你是因为我期待你变得更懂事呀,我老了嘛,精力会越来越差,不能再像从前,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所以才希望你好好的,事事都可以办得让你爸爸妈妈放心,让周围人服气,好了啦,我不说你就是了,你去冲凉吧,芬姐还等着你下去,早点吃,吃完饭包点粽子好不好。

我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回嘴道,你不老,你精力很好。

她便笑,再次捧起我的脸,说,我也不想变老,可是它不由我,上帝要我生病,我就会生病,要我变丑,我就会变丑,同样,如果上帝要我死,你的菩萨也救不了我,安宁喂,宝贝,总之为了你,我也会尽量保持美丽的,请你也务必保重好身体,一定要死在我之后。

-不,我要先死。
-不可以,我不想给你刻墓碑。
-为什么?
-我中文不好。

我乐了,又道,可是这也不由我呀。

老张站起来,检视了一番床铺以后,才对我说,也行,只要你死之前先把家业继承了,说真的,你爸也是倒霉,摊上几个不成器的废物,与其被他们三两年就糟蹋了,不如你爸上天堂之前,先把遗产留给你这个短命鬼,再等你一死,我和我的孩子们留着慢慢败,败到谁谁谁倒台为止,也算是给你们家的祖宗积德积福,你奶奶泉下有知,怕是也要感谢你当年和我搞了一场同性恋吧。

哇塞,我是真的没料到,这个女人,翻脸比我以前在交友软件里面对着陌生人头像左右翻动选择是否感兴趣还要快,心眼居然小得绕了一大圈都能绕回我奶奶身上。

-毒妇,蛇蝎心肠。
-你又开始了是吧?
-小心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腰也不疼了是吧?

以退为进方为上策,我立马认怂道,疼疼疼,我去冲凉了。

-冲完把枕头拿出去拍一拍。
-让芬姐拍。
-你还敢使唤她?!
-我拍我拍。

她拉开门,再次回头审视我一番,警告道,我是因为芬姐要走,才难得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有些话是真的,有些话是假的,你分不清楚不要紧,要是从你这里传出去,被我听说了,你知道后果吧。

臣妾知道。

-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明白吗?

臣妾明白。

-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该操心的不要操心。

臣妾清楚得很。

-还有,不要再用甄嬛传的语气和我说话。

臣妾再也不用啦。

-再乱叫一回娘娘,就把你的摩托车全部卖掉。

好的娘娘,你赶紧滚吧,不要耽误我祈祷。

佛菩萨呀,佛菩萨,愿佛菩萨保佑我的芬儿,保佑她平安回国,顺利修坟,保佑她的爸爸身体健康,衣禄宽裕,让她可以安心的回到我身边,晚几年再归家尽孝。

再愿佛菩萨保佑我们家的列祖列宗,早日离苦得乐,免受轮回之苦,还有我的奶奶,无论是身在九泉之下,还是六道之中,只要她仍然硬朗,仍然记性好,那么就愿佛菩萨保佑她老人家威严依旧,体面也依旧,愿她千万不要和老张,和我妈计较,其实她们俩也和她一样,都是好强的儿媳妇,也都是嘴硬心软的女人,假如祖宗家业终不能保,还愿先人庇佑儿孙能够承欢父母膝下,不求富贵荣华,但求人生路上少些风浪,平平淡淡就好。

凡胎一生,年华始终匆匆,极乐难登,唯有彼此珍重,所以最后,愿佛菩萨保佑弟子我身强体壮,可以长久的礼拜,长久的祈祷,长久的活,活到能为大家一一送终,一一立碑,愿佛菩萨保佑最后那一刻到来时,是我握着他们的手,在他们的耳边说,不要怕,尽管轮回去吧,无论你去了哪里,变作什么,我都会找到你,和你把酒高歌,叹缘起似海,不知所起,亦不知归处。

嗡嘛呢呗咪吽,嗡嘛呢呗咪吽,嗡嘛呢呗咪吽。

叮——弟子今天就用意念光波摇摇法铃。

佛菩萨呀,佛菩萨。

爱你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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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评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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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樊小彬爱食番薯 发表于 2022-5-22 17:25:40 | 只看该作者
 
爱你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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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duan364690447 发表于 2022-5-22 17:25:57 | 只看该作者
 
千岁晚上好,我要重考本科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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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love你 发表于 2022-5-22 17:26:11 | 只看该作者
 
每天来刷一下看看今天更没更,这不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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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IGBEARCAT 发表于 2022-5-22 17:26:57 | 只看该作者
 
你真是甄嬛传十级学者—甄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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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nxing3726 发表于 2022-5-22 17:27:05 | 只看该作者
 
我看一眼日历,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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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oblyno 发表于 2022-5-22 17:27:35 | 只看该作者
 
哈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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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妈了个求子的 发表于 2022-5-22 17:28:14 |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你真是特能写,感情细腻的人才能这么能写吧,我看我的日记药品说明书一样,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飙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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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麦片加面包 发表于 2022-5-22 17:29:0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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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nnn520 发表于 2022-5-22 17:30:06 | 只看该作者
 
张老师过不过520[捂嘴]还打不打金子给张老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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