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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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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兮落墨 发表于 2023-4-17 06:35:14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作者:印尼竹青
  四, 后浪推前浪
*** 2000 年,华文被禁锢32年,华文教育和中华文化几乎处于灭绝的状态。春风又绿江南岸,一群保留初心的华人工作者不畏艰苦,挑起重担争取在被拔掉根的荒废土地上,重新播种,为华族后代立下根基,使华族在印尼的五项原则下有条件争取与其他族群平等的权利,能够安定的生活,并肩为祖国的富强奋斗。
随着中国的富强和世界民众的觉醒,被西风压垮的各种意识形态在新的形势下以更高的形式春笋般萌芽、成长。中国语言,中国文化随着成为全世界的追求。几个孔子学院已经不能满足要求,出现了多种新的形式:中国派志愿者,中国发奖学金给有意并合格的人到中国留学
一群保留初心的华人工作者,一方面顺着难得的有利形势,大力度推进华族的文化工作,一方面自觉地关顾祖籍国的措施,发现问题立即反映,并且自动协助处理。***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1张图片
小菊在庙堂办的补习班当教师。庙堂在1970年代直到2010年代是1960年代才从华侨正式被承认为印尼国民的华人活动的地点:文化活动,体育活动,福利活动,尽国民责任,推进民族和谐 . . . . . .
小菊在这里当老师就自然看到华族接触多方面社会的景象。
她看到原来在七月七日让信徒抢拿摆在塔形挂物架上物件的节日习俗,改为让有钱人捐赠大米、白糖等主食品,在庙里有秩序地分发给贫民;她碰到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基督教信徒,回教徒,佛教徒,天主教徒,印度教徒定期在这儿会谈,商讨协调出现的矛盾,制造社会和谐的氛围。
“小菊老师,明天我们要去P Q 村参观本市华社为该村提供资金疏通河道的工程,并领取完成修复河道证书。 你能参加吗 ?”熟悉的庙堂干事走近她,问道。
小菊问:“邀我参加,有什么任务吧 ?”
庙堂干事说:“给我们写报导文章投到千岛日报。”
“汽车还有座位吗 ?让我老公跟着去。”小菊问。
天还蒙蒙亮,他们就坐车出发了,沿路看到人祸引发的天灾痕迹。司机告诉他们:第二任总统移交政权不久,这里曾发生民间大规模强砍树林的事件,破坏了生态的平衡,导致灾难频发。小菊的老公林国亮沿路仔细观察,在回家的路上跟大伙兴致勃勃谈论这次华社的睦邻工作,认为以目前形势看来,只喊口号,只做表面工作固然不行,流于做简单分发救灾物品也不足够。华社要深入基层,关心社区的长远建设,多做一些更有长远意义的事情。林国亮常陪小菊参加这一类的活动,这样可以提升夫妻俩的感情。
一天上午,补习班负责人约了几个资深的老师,把他们介绍给两位省城到访的传承华文工作者。来者传达建立省华文工作者统筹小组的建议,他们和来的老师们热情的讨论着。小菊也就这样参加了华文统筹工作:最初参加在省城的H S K 监考工作;在省城由中国老师的培训工作;全国性华文工作者的会议;各地区的交流活动。这些活动让小菊留下值得回味的小故事,小菊还交上了本国和中国的朋友。后来因为 LAPINDO 事件 ( 油井直喷,淹没几个村落,破坏高速公路。)改变了从本市到省城的路,以前不到一个小时半可抵达的省城,变成要四小时才到,这样不是大规模的活动,本市的委员不用去省城。一些活动可以各区自己搞。
2001年在印尼巡回培训的郭平老师和徐振龙老师,M市作为他们第二个培训点。他们在M市两个星期,跟推广华文的积极份子相处得很融洽,还抽空一起旅游参观,让他们去体会想了解的情况。当时有一些前M市中华中学的学生和从台湾留学回来的学生参加培训。结束后庙堂的华文补习班为他们开了一个特别班,有二十几名补习生。因为小菊是前M市中华中学的国语老师,补习班负责人就指定小菊老师负责这个班级。过了二年,这个班不再继续办下去。 大家协议脱离补习班之后自己搞自修班,把学费变为月捐,自己拟定活动和学习计划。当时发现要推动原华校学生重新掌握华文,因为太久与汉字失联,看不懂当时出现的华文书报,于是大家立下宏愿:创作浅显易懂的文章提供给这些人,也作为提高自己的途径。这一批补习生把自己组织的自习班改名晨光俱乐部,还办不定期刊物名为晨光期刊。
  2003年第二届印尼全国华文教育研讨会之后,开始酝酿搞三语学校,从娃娃抓起。当时本市已出现的华族社团,因为历史因素和区内情况不敢贸然办三语学校。 2005年晨光期刊收到一封读者来信。晨光期刊负责人找到这位读者,并帮他邀请十几位有心人探讨他提出的办三语学校的建议,最后邀请到二十几位有心人成立建校委员会。就在2005年7月M市德智三语国民学校开学了,是租的房子;有2名校工,所有理事都是自愿者小工;二十几名理事;3名教师和2名义务教师;7名学生。
开学第二天,来了一个参观者,问一位年轻老师:“你们学校是共产党开办的吗?”年轻老师莫名其妙,叫来一个理事请他回答。理事走近他,问道:“先生!共产党是什么样子?你有共产党朋友吗?请你带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几天来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学校的经费怎么办?这些小资产者个个都自愿掏腰包;一位理事和一个热心的办校支持者每个月接六、七十岁的朋友在学校开聊天会,后来加了自己来的人,也有二、三十名。理事选出负责小组,这个聊天会坚持办了二年,这是老人们娱乐、聊天的场所,更是支持办校的群众基础,他们是宣传队,是捐款自愿者;有的理事每到回历新年前卖衣服,盈利交给学校;学校办较高程度的华文补习班,教师是义务的,补习班所得全交给学校。
这么贫困的学校深得统筹小组的青睐,小规模的学校活动,统筹小组负责人也会来,亲眼目睹理事、教师、家长、学生。
有人问一名家长:“ 你怎么把孩子放在这样的学校?停办了,怎办?”
家长回答:“ 华族人办华族人的学校,我们华人不愿入,谁入?停办,跟以前一样,换学校嘛。”
开办几年后,玛中大学从中国请来的杨博士和林博士来学校参观,还跟理事、教师开座谈会。杨博士总结说:“我很高兴看到这样一间学校,虽然还小,但是五脏俱全,特别你们设立了图画、唱歌、乐器、各项体育、还有书法,这些对于孩子脑子的健康发育非常好。你们的老师有爱心,教学就会好。全校气氛充满爱,你们要自信,得道者必多助,不是很多自愿者义务者嘛。如果我的家近,我也要当什么义务者。你们再艰难也要挺住,这样的学校在你们这里太少了。”
林博士说:“教育是百年树人,艰苦而伟大的事业。”
座谈会结束前杨博士再次叮咛:“我有话奉劝你们:“第一不要怕小,急于求大,要一步一个脚印,追求质量。第二要不断创新求发展,所以老师流动性不要太大。第三要以爱为本,进行德、智、体全面教育,不要放弃语言和艺术教学。第四要让老师学习理论,时常与别人交流。学习和交流都要取长补短,不可套用。”
两位博士的话仿佛清晨的甘露洒向理事和教师苦涩的心田。李菊和理事们、教师们、家长们更加日以继夜的加油干,虽然学生人数增长很慢,到2011年,学生人数还不到一百名。但是鼓励、建议和不拘一格的援助来自方方面面,有政府人员,有友族民办学校,有佛教信徒,有基督教老师。学校所有的人沉浸在和谐的爱的氛围里。
但是我们感受到有一批校友不喜欢我们,起因是:一个有经济实力的校友在各地校友的推动下,带头向有经济实力的校友集资创办大学,众校友以敬佩的心衷心期待。正要开办的学校沿用母校的名字,一天举行仪式,请了母校的重要人物参加,却没有请母校最后一个多灾多难时期的现在落魄的董事长。于是校友界哗然,质疑办校的纯洁性和目的性。晨光俱乐部会员自觉应该负起责任,搞清是非,让校友支持对华族有利的事。于是晨光俱乐部几个负责人拜访带头办大学的校友,然后在晨光不定期刊物刊登访问记,分发给校友,没料到却遭到几个参加创办大学的校友阻止,而且从此他们与晨光会员间有芥蒂。小菊感到今天搞华族工作不简单,往后会如何?她很敬佩带头创办校友的勇气,可也为他担心哪。
跟M市一个大学合作创办的孔子学院,第一任中方院长,想为华族做点事,愿意在他的空闲时间与统筹小组合作短期培训教华语的老师。哪知事情正在进行当中跑出印尼方院长跟统筹小组较劲,迫不得已让中方院长停掉活动,由统筹小组率领华教积极份子独立完成培训任务。那个M市印方院长是华族人。印方第二任院长是友族人,他就肯跟当地华教老师合作。小菊等遇到这样的情况,无限感慨!
国际形势越来越好,印尼社会表象越来越和谐。华族社团活动了,华文书报多起来,本市原来有华文程度的华人有了提高,晨光俱乐部的会员分散到各团体活动,爱写文章的有华文报可以投稿,经过协商,晨光俱乐部不再搞活动,自然解散了。成为学校理事的晨光会员们全身心投入到三语学校的工作中。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2张图片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3张图片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4张图片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5张图片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6张图片

你不知道的印尼华人(四) 第7张图片
2011年小菊和陈国亮各方面处在风调雨顺,这一年三月梁义仁与爱人到印尼旅游,他俩一起拜访李菊夫妇,并在他们家住了几天。
小菊和梁义仁第二次旧地重逢,大家的年纪都踏上七字头的门坎。李菊介绍自己情况:在先辈长年教导华族文化和传统精神的感悟下,虽年过花甲,当九十岁老前辈们鼓励,同辈人邀约时,就共同努力带动新的一辈人创办了华族国民学校,志在百年树人,现正在艰难中坚持前行。
下午梁义仁夫妻午睡醒来,走到客厅,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追逐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喊着“海宝来了,”
小女孩唱“padamu negeri kami berbakti , (为了您,祖国,我们必须孝敬。) padamu negeri kami mengabdi , (为了您,祖国,我们绝对服从 。 ) ”
小男孩跑到客厅时看见客人停下来,在奶奶示意下走近:“爷爷,早安! 奶奶,早安。”
女孩也跑来了,告诉男孩:“弟,错了,是午安。”梁义仁夫妇牵着两个小孩的手跟他们用华语对话。他们说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工作还没回来呢。 夫妻俩跟他们说很多话,两个小孩还能提出问题哩。
梁义仁见李菊从门外进来,指指小孩对她说: “向前看就是希望。” 李菊用感激的眼光瞧他,点点头。 梁义仁感到她不停止地体察社会的发展,保留对社会的使命感。 她怀着信仰和理想跟中青年人携手干,再看看李菊身边活泼伶俐的孙男孙女,梁义仁感觉非常宽心。
2012年以后不幸的事接连降落小菊他们办的学校,让小菊真正体会到社会工作的不容易。咳!理想走的是山路,迂回曲折。 怎办?她想只要坚持,只要有后续之人,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义务校长是基督教徒,但他熟悉中华文化,他的书房里摆着许多中国书。小菊曾经问他:“你工作那么繁忙,教育作为你的业余兴趣,你在教会教育事业不是有了稳固的地位 ? 你干嘛要跟着我们这些人瞎闹,搞这么一个不知有没有明天的学校 ?”
  他说:“我们搞的学校是华族的学校,华族在这里要生存必须要保住和传承华族文化,别忘了,这里的社会要的是各族和谐共存。”李菊记得以前鼓励她有机会办学的第一个人是稳定的天主教学校的老校长,李菊想对于族群生存的思路是自然传承的。
这位讲原则又和蔼可亲的刚步入老年门槛的同仁竟在2012年归天。接着思想认识较高的中年理事过世,后来最肯出钱出力的理事又走了。学校失去主梁,出现内乱。要离开初心的理事和坚决维护初心的理事展开一系列的辩论和各方面措施的争夺。尚怀初心斗志不足的理事暂时让自己靠边站。一些暂时被好听的设想迷惑的理事,当最终看到那些人的真实意图,纷纷转向回到原路。大家回到初衷,推新人上台,小菊等人在后台撑住。可是学校搞乱了,元气大损,虽然能撑住几年的时间,但尚难恢复到以前的质量。
2018年小菊参加小城市刚开一年的三语学校的庆祝会。在那儿遇见最早的统筹小组主席,八十多岁的人还是精神奕奕。在会上讲了鼓励的话,也提到困难,鼓励办校人需要有坚定不移的心做好克服困难的心理准备。
他把小菊拉到一边,两个老同志说些悄悄话。他说:“小菊老师,摆在三语学校前进的道路上,困难多多,你那儿如何 ?  还没干出成绩,我们都老了。”小菊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声音有点迷惘。
小菊正面看着她崇敬的老同志说:“确实难 ! 我们学校刚跨前一步,几个主力归天,内部乱了套,花了几年重整,只达到撑得住,没能搞出新成绩。现在支持传承中华文化的上下几辈人,死的死了,还在的把行业交给子女以后,没作为了。有些人感叹他们的孩子对教会出钱兴趣很高,给三语学校出钱不情愿呢。看来三十多年断层带来的问题现在显现了。你以前对我们说过什么情况都不能气馁,我记住,用它鼓励自己呢。 不管怎样?十五年来我们也培养了一些年轻和年少的人吧。”
老主席说:“是呀 ! 事情要做好,需要有好的领导人,好的体制,还要有群众的认可。不同时期会有转换,所以工作不能直线上去,肯定迂回曲折。你说工作中不能缺的是什么 ? ”
小菊说:“ 不是您经常说的培养下一代吗 ? ”
老主席说:“ 就是嘛 ! 可是年轻一代在哪儿呢 ? ”
小菊很同情这个全心为公的老同志。敬重的看着他说:“ 不同的时代会根据不同的社会需要出现新的人才,不能用过去的标准去衡量他们。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看十年、二十年后这些孩子是什么样吧。”老主席带些酸楚地说:“ 我们怕是看不到啰。”
小菊说:“您说过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 ”两人微笑,静默一会儿。
小菊又掀开话题:“ 你们处理中国派来的第一批自愿者老师的时候,深入到回教学校,跟他们打交道。 现在新主席明确说明华文教育发展方向,协作范围已经跨越宗教、种族、地区。现在统筹联络下推进华文教学工作者资助生活费的友族奖金获得者,学成回来不仅在城市学校教华语,还愿意回到偏僻乡村教华文。还有的出现在自媒体回答问题时,非常得体的介绍中国情况。也算是成绩吧。”
老主席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友族学习华语的热情更高?为什么他们能够学会说华语,我们华族的孩子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 ”
小菊报告式地说:“ 这一点我关注过,我问过好多人,热心学习华语的友族人主要是感觉到华语跟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其中的佼佼者有强国梦,他们惊异中国的成就,他们常说第四任总统说过的话:可兰经里说可以远到中国去学习知识。我查阅资料,在历史进程中,这里的伊斯兰信徒和中国的伊斯兰信徒早在唐朝兴盛时期就有过密切的关系。大部分人学华语是懂华语可以为他们多开启求生的通路。现在很多友族人在学校当华语教师,在家收补习生。大公司招聘员工有的声明要懂华语的,或声明能使用华语的加薪。 学习语言需要语言环境,华语被禁三十多年,很多华族家庭里的爷爷、爸爸、妈妈已经不会华语了。而回教学校的学生在学校寄宿,学校规定在什么时间必须说自己学习的语言。学华语的以前还有中国来的教师寄宿呢。现在不用了,留学回来的教师讲的不错呢。所以现在华族小孩学习华语的语言环境不如回教学校的学生。”
看着老主席认真听,小菊补充说:“ 这种情况会改变的,”
跟老主席见面启发小菊想好多问题,几个月后她听到老主席过世的消息。她心里凄凉:又少一个了。
不久,中青年时期能干、刻苦耐劳,经历过磨难、挫折、成败、跨过不少难关的老公陈国亮却跨不过老年的坎儿。 看到下一辈还建不起稳实的家业,自己已经老无所为,跟同仁齐心合力,倾尽所有的公益事业又踯躅不前。 老人积累失望、自卑而抑郁成疾,摔了一跤以后,坐上轮椅 。李菊看着丈夫的变化无能为力,心情也有些消沉。梁义仁听说陈国亮的情况,同情李菊,时常利用视频慰问,查出一些有关的资料,提出一些建议。
清明节到了,李菊跟全家人到白沙去凭吊已故的亲人们,仪式结束后。 李菊陪伴坐在轮椅上的丈夫看海,让儿女带孙子坐船撒花。 她遥望大海,怀念骨灰撒在这里的父亲、哥哥、家公、家婆、 陈伯伯,老师和许多熟识的老前辈,他们都不是名流 但是他们都曾为时代、为自己的国家、为族群做过力所能及的奉献,而且他们把华族的文化传给子孙,他们的后代还在用不同的途径继承他们的遗志。
她瞧着汹涌的潮水一阵一阵滚向前又退下,她想如果自己是海水她永远愿意混在后浪里,在它们的推撑下与它们一块儿上下,直到生命的终点。她推着轮椅在沙滩上走,指点海景吸引丈夫去欣赏希望快乐也跟随着他。
陈国亮在妻子的细心照顾下病情有了转机,话多了,有想做的事,全家人很高兴,大家议论着,更好一点儿带他去中国家乡看亲人。哪知只是回光返照,清明才过三个星期,陈国亮睡熟后,隔天早上发现他离开家人,离开世界了。
在海葬陈国亮的船上,她对丈夫许愿,要更为子孙祈祷有能力跟随新的环境条件乘风破浪,当一个有出息的、平凡的好国民。
本来梁义仁夫妇想来印尼看望第二故乡,和探访患难时互相照顾的老朋友,可是惊人的疫情铺天盖地地笼罩整个世界。不久梁义仁传来信息:他太太中招了,病了六天就过世了。数十年患难与共的夫妻突然永别,李菊想给梁义仁多大的打击啊。李菊发短信给他:记得你说的话吗?即使九十岁以后见面,多皱的脸儿也不要失去快乐的笑容,要体现最美的夕阳红。我们的爱人都先走了。我们就整个心回归社会吧。幻想我们站在海边看,太阳照射海翻腾,心系后浪推前浪。 银发不改火样心。
疫情让老人自觉留在家里,看书报,看电视,看自媒体;在家里跟人电话聊天,写字,做家务。他俩间的电话聊天,视频见面都围绕着国家情况,国际局势,朋友消息和他们能做的事。
梁义仁很关心印尼华族情况,经常寻根究底地问。是年底,老朋友所剩无几,梁义仁问起华文传承情况,李菊很感慨地说:“对于不讲华语群体要有足够耐心,把实事求是落实到他们的活法,急不得,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局面。大多数华裔不是西方化,当然是本土化。但是偏中的,如果不接轨当地人的活法也是个事,变成无根的地球人。已经可以做到三语的小豆苗们,照样面对三大文化变异的挑战,自己性格与阶级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支配他们的活法。回到我们问题的原点:路在哪里?培养成怎么样的下一代最理想呢?”
梁义仁看着视频里的小菊笑了起来:“看你啊 ! 在事情面前就忘了自己说的话:我们老了,完成了上辈人的历史任务。新一代的人会根据时代特点和要求,得到新的体会,获得新的锻练,依照印尼社会的结构,族群的安全和出路毕竟是印尼华人不断探索的问题,不断找到新的通路。我们相信他们,祝祷他们,终究会通向光明的大道。”
李菊也笑了:“我们老啦 ! 管好自己 ! 不拖累他们。”
梁义仁认真说:“ 我们不要辜负苍天给我们长命,保重自己,世界还没有看够呢。”
视频里出现一个青春少女的面孔,发出清脆的声音:“ 爷爷,您好!”梁义仁盯住视频里的女孩似曾相识,可是想不起来,就说:“你好!对不起啊!爷爷老了,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可这老脑子啊,就是想不起来。”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你和奶奶住过我们家,Padamu negeri kami berbakti , Padamu negeri kami mengabdi 。”
梁义仁感慨地说:“ 你是那个小女孩,长成少女了。小菊,你孙女都这么大了,我们真老了。”
  少女说:“ 爷爷,你精神不老,跟奶奶一样银发不改火样心。我们需要你们,传承文化工作,老中青结合才妙哩。”
梁义仁对李菊说:“ 好像你高中时候的神态啊 !难怪我觉得似曾相识。这样的年轻人就是我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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