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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 张一鸣砍掉游戏,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什么而是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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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愿 发表于 2023-12-25 08:18:00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导语:张一鸣说:“长期是多久?你们还需要多少年?”

据The Information,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在2022年9月的一次视频通话中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他对公司游戏团队(Nuverse部门)的进展不满,并指出,尽管该部门的员工数量翻了一番,但字节跳动旗下的Moonton游戏工作室的用户数量并没有增长。在会议中,张一鸣对与会的其他字节跳动高管说:“你们告诉我游戏是一项长期的业务。但你们已经在这上面工作了四年了。长期是多久?你们还需要多少年?”


张一鸣的耐心最终耗尽了。上个月,拥有TikTok的中国公司字节跳动决定大幅缩减其游戏业务。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Nuverse将关闭大部分的游戏开发项目,并正在寻找现有已发布游戏的买家。此外,字节跳动还计划出售于2021年以40亿美元收购的Moonton。尽管公司将继续推进两个Nuverse项目,即代号为“Hamlet”的虚拟社交应用和代号为“Block”的受Minecraft启发的游戏,但一些员工怀疑这两个项目是否会真正推出,据知情人士称。


张一鸣之前看到中国科技巨头腾讯成为全球收入最高的视频游戏公司后,将字节跳动引入游戏领域,希望通过大笔投资加速Nuverse在游戏领域取得类似的成功。然而,他的期望被证明是不切实际的。虽然字节跳动在构建高度吸引人的用户生成视频平台方面表现出色,但开发和运营视频游戏则完全不同。另外,Nuverse的管理层也难以找到方法,让TikTok及其中国版Douyin的同事推广其游戏,这对游戏开发者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推销点。


游戏行业咨询公司Niko Partners的研究与洞察主任丹尼尔·艾哈迈德(Daniel Ahmad)表示:“字节跳动期望过高,速度过快。”他指出,许多科技公司尝试进入视频游戏行业,但很快意识到这需要长期、高投资的方法,许多公司在短期内看不到回报后退出了。
Pico大撤退



字节跳动在游戏领域的撤退与Pico公司几乎同时发生。Pico是一家虚拟现实头戴设备制造商,字节跳动于2021年以13亿美元收购了该公司。根据《The Information》上周的报道,Pico决定取消其下一代VR头戴设备Pico 5,因为现有头戴设备的销售远远低于预期。该部门上个月大幅裁减了员工人数。


内部人士表示,字节跳动在虚拟现实领域的冒险与游戏项目相似,都反映了张一鸣的宏大抱负。张一鸣曾看到Meta Platforms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努力将基于虚拟现实的"元宇宙"概念变为商业现实。在收购Pico后不久,张一鸣在一次会议中告诉该部门的高管,他希望Pico在几年内能够迎头赶上Meta在头戴设备市场的领先地位。字节跳动将一些Douyin和TikTok的员工调到Pico公司,以开发VR视频,希望这些视频能够增加Pico的头戴设备对消费者的吸引力。


尽管这一努力失败了,但张一鸣并没有完全放弃。几个月前,张一鸣在一次会议中询问Pico首席执行官周荷渊是否能够在两年内开发出类似于苹果即将推出的Vision Pro混合现实头戴设备。根据直接了解情况的人士,周荷渊表示可以,尽管一些Pico员工认为这不太可能发生。


因此,Pico仍在继续进行代号为“Swan”的保密项目,该项目旨在最终开发一款高端头戴设备,采用先进技术,尽管直接了解该项目的员工表示他们不知道是否能够真正推出商用产品。


这些挫折引发了对于张一鸣对字节跳动的愿景的合理性的质疑,以及如果该公司当前的核心业务(主要是短视频应用TikTok和Douyin)放缓,公司将采取何种行动的疑问。字节跳动的另一个大规模多元化努力是在中国推出教育应用,但由于中国政府禁止大多数面向学童的营利性辅导服务,该计划在2021年崩溃。现在,字节跳动的主要重点是通过将TikTok转化为全球在线购物平台来不断扩大其电子商务业务。


张一鸣砍掉游戏,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什么而是失去了耐心 第1张图片



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尽管谷歌多年来在自动驾驶汽车和云计算领域进行了大量投资,但其收入仍然主要依赖数字广告。拥有Facebook和Instagram的Meta Platforms也未能证明其在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方面的投资是否会成功。游戏行业尤其困难。亚马逊在十多年前,即2012年启动了一个视频游戏业务,但如今该部门(现称为亚马逊游戏)一直在努力创造成功作品。谷歌于2021年1月关闭了其Stadia云游戏服务。


Nuverse的撤退也显示了张一鸣的持续影响力。虽然他在2021年辞去了首席执行官和董事长职务,不再担任任何行政职务或董事会席位,但根据曾与他合作的现任和前任字节跳动高管的说法,作为最大的投票股东,他仍然保持着控制权,仍然是公司长期优先事项和方向的最终决策者。


对于笔者关于Nuverse和Pico的询问,字节跳动的发言人表示,公司将努力孵化高质量的游戏,然后在看到明确的成功指标后考虑扩大规模。同样,Pico正在将其重心从追求市场规模转向专注于研发,以实现更有意义的技术突破,发言人表示。


张一鸣的教训



2018年底,当TikTok开始征服全球时,张一鸣决定在字节跳动大力推进视频游戏领域。尽管张本人不是游戏玩家,但他看到了全球视频游戏行业的巨大机会,当时该行业已经创造了约1400亿美元的年度总收入。移动游戏的迅速增长加速了腾讯的全球扩张,腾讯在2016年以近9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芬兰游戏开发商Supercell,该公司开发了备受欢迎的移动游戏《部落冲突》。


2019年,字节跳动推出了Nuverse。张一鸣任命了闫寿,他是一位曾在腾讯担任战略经理的前腾讯高管,于2015年加入了字节跳动。张一鸣本人渴望了解世界上最成功的游戏。根据一名参加过其中一次会议的员工的说法,一些年轻的Nuverse员工多次在周五与张一鸣坐下,向创始人展示如何玩全球热门游戏。例如,他们玩了中国开发商米哈游的《原神》,该游戏在2020年发布后几乎立刻成为全球轰动。


张一鸣迫不及待地希望取得成功。在一次会议上,他告诉Nuverse高管,他想复制世界上最大的游戏的成功,比如腾讯的《绝地求生:刺激战场》。作为回应,闫寿半开玩笑地说,没有建造第三层楼就不能有第三层,根据参加会议的一名知情人士的说法。张一鸣让Nuverse的领导团队大举招聘,没有明确的预算限制。


由于建设内部团队并从头开发新游戏需要时间,Nuverse高管试图说服中国和海外的游戏工作室,让Nuverse发布他们已经在开发中的游戏。公司告诉游戏工作室,Douyin和TikTok可以通过定制宣传活动和与创作者合作来推广新游戏,以将它们变成热门游戏。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高管们在未事先与负责视频应用的团队讨论的情况下提出了这些建议,根据Nuverse员工的说法。当Nuverse团队向其他部门的同事寻求帮助时,他们遇到了障碍。Douyin和TikTok的管理人员似乎很少关心Nuverse,根据员工的说法。


Douyin和TikTok的管理人员的绩效将根据视频应用的用户增长和收入来评估,他们更有兴趣与将花费大笔广告费用的外部客户合作,包括那些已经成功的大型游戏公司。


而这些管理人员没有时间推广Nuverse希望推广的鲜为人知的游戏。例如,当Nuverse员工要求TikTok美国团队的一些员工帮助推出一款视频滤镜,使TikTok用户可以在视频中穿戴虚拟盔甲和服装,以模仿Nuverse发布的一款游戏中的角色时,根据直接了解情况的人的说法,TikTok员工拒绝了请求。


Nuverse和Douyin之间似乎有一次成功的合作:宣传基于日本流行海盗动画《海贼王》的游戏《海贼王:血之路线》。字节跳动付费给Douyin的顶级创作者来推广这款Nuverse共同发布的游戏,在2021年4月发布的那周,该游戏在苹果中国应用商店成为下载量最大的游戏。


但《海贼王》游戏宣传活动并不是适用于所有其他Nuverse游戏的公式。根据员工的说法,对于Douyin来说,将精力投入与外部公司的畅销游戏合作,以提高用户参与度和广告收入,更具经济意义。
回报甚微



与此同时,字节跳动对于发布其他开发者制作的游戏的战略被证明是一项低回报的业务。尽管一些由字节跳动发布的游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它们对公司的收益贡献甚微。


例如,据一名员工透露,字节跳动花费了约1.5亿美元获得了发行卡牌交易游戏《漫威闪击》的权利,包括许可费用和市场营销承诺。自去年发布以来,该游戏已经产生了超过2亿美元的玩家支出,尽管根据Niko Partners的说法,字节跳动的收入将会大幅减少,因为游戏的开发者Second Dinner和知识产权所有者漫威都会分走一部分收入。虽然从行业标准来看,这款游戏被认为是成功的,但考虑到字节跳动2022年的年度收入为850亿美元,公司从中最终可能赚取的金额对公司来说并不重要。


字节跳动通过多次交易,要么收购游戏开发者,要么投资以扩大其游戏业务。2019年,字节跳动以约10亿元人民币(约合1.41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位于上海的游戏工作室Mokun,并将其员工人数从不到400人增加到了1000多人。


然后在2021年初,银行家们向字节跳动提出了一项收购Moonton的交易,Moonton的《王者荣耀》是东南亚最受欢迎的智能手机游戏之一。最初的估值约为20亿美元,但在腾讯提出报价后,估值上升。张一鸣飞到上海,完成了一项价值40亿美元的现金和股票交易。尽管运营独立,但Moonton成为了Nuverse的子公司。


到2022年,Nuverse未能达到张一鸣的期望。今年初,据知情人士透露,张一鸣询问他的游戏高管为什么Moonton进军拉丁美洲没有提高用户数量。尽管《王者荣耀》在印尼、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仍然是最大的热门游戏之一,但根据了解公司业绩的Moonton员工的说法,该游戏迄今未能在世界其他地方复制成功。例如,在巴西,《王者荣耀》的游戏排行榜中,根据研究公司Data.AI的数据,该游戏的收入排名仅为第33位,下载量排名为第209位。


2022年9月的业务计划会议是张一鸣最后一次与Nuverse高管参加的会议。当Nuverse今年夏天举行类似的会议时,张一鸣没有出席。一些Nuverse高管将他的缺席视为创始人对游戏失去了兴趣的迹象。

字节跳动对于其Nuverse投资的回报微乎其微。据Niko Partners估计,由字节跳动发布的游戏今年将产生约10亿美元的玩家支出,这意味着它们的实际收入可能仅为数百万美元,因为玩家支出的相当一部分将流向开发者和知识产权持有者。(The Infor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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