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发帖
登录 注册
西兔生活网 › 亚太华人圈 › 新西兰华人圈 ›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
回复 发帖
返回列表 发新帖
开启左侧

[问答]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复制链接]
63350 0
od555 发表于 2022-5-17 12:07:27 | 只看该作者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给我生命吧

在《玫瑰战争》四部曲中，莎士比亚创造了舞台上和文学上最纯粹的恶人理查三世；在《亨利》四部曲中，剧作家创造了诗人一样的国王理查二世，以及一个西方文学中的永恒人物：福斯塔夫 (Falstaff)。

在前五部历史剧中，王权是戏剧的中心，人物都是王公贵族。但在《亨利四世》上下部中，剧作家呈现了一个完整的英格兰社会图谱：从温莎城堡到伦敦酒肆，从西敏寺到田园乡村，从王公贵族到酒保妓女，从首席法官到乡绅保甲，从甲胄骑士到褴褛士兵，如此多元的社会层次第一次出现在伦敦舞台上。

而戏剧最杰出的成就是滑稽角色福斯塔夫。莎教教主Harold Bloom深爱《哈姆雷特》，但他并不爱哈姆雷特，他是彻底的福斯塔夫主义者。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1张图片

(图：福斯塔夫酒杯不离手)

16、17世纪文献里福斯塔夫是被提到次数最多的莎士比亚人物，他的画像被作为招牌和装饰流传广泛。从18世纪的Maurice Morgann到19世纪的AC Bradley，再到Bloom，他们都花费重墨阐释为什么福斯塔夫是莎士比亚最伟大的戏剧人物。他们辩论说，福斯塔夫并不是大众所看到一个懦夫，而是一个具有大智慧和无穷生命力的人。
关于福斯塔夫的考证、评论和研究数以千计，但中译本译者吴兴华评论说，这些多数是无中生有，故弄玄虚，离题千里。
福斯塔夫贪恋口腹之欲、贪杯、吹牛、贪腐、钻漏、临战装死（这是他在戏剧中最被人不齿的缘由）；他也很机智、幽默无人能理及（莎士比亚的幽默天分全都集中在了这个胖子身上）、看破世情、游戏人生。福斯塔夫身上邪正一体，放浪不羁，充满活力。他就是英格兰国民性集大成者。吴兴华则认为：他的行为和言论在千万同时代人的心灵深处敲响了一个键资，引起共鸣。
的确，那些花一便士在台下站着看戏满嘴酸臭的伦敦车夫走卒在这个胖子身上或许多少都看到自己或亲友的样子，听到他对各色人等的嘲讽挖苦和对生命荣誉的玩世不恭也一定感同共鸣。
要理解和欣赏永生的福斯塔夫(immortal Falstaff)对现代很多人来说都很不容易，我觉得需要超脱时代的道德体系。我也不具备这能力。如果福斯塔夫身上具有这么多层气质和精神，以至让四个世纪来的观众和读者试图定义和评价他的时候充满矛盾，这不就是剧作家的天才之处和伟大成就！
在《理查二世》中，亨利四世夺得英格兰王位之后，剧作家就对国王的父子关系做了一个预告。亨利初遇诺森伯兰伯爵的公子Percy，说道：
Can no man tell me of my unthrifty son?
‘Tis full three months since I did see him last.
If any plague hang over us, ‘tis he.
I would to God, my lords, he might be found.
Inquire at London, ‘mongst the taverns there,
For there, they say, he dAIly doth frequent
With unrestrained loose companions.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2张图片

（图：铁叔饰演亨利四世）

王子的这些loose companions包括酒保、盗贼、补锅匠、车夫，妓女。当然，还有他的代理父亲：福斯塔夫。戏剧中有两种平行的父子关系。从上述引文就可以看出，国王亨利四世和威尔士亲王哈尔（也叫亨利）关系疏远，以至他毫不掩饰怨声：
If any plague hang over us, ‘tis he.


在《亨利四世》上部中，他当着朝臣哀叹，自己儿子不争气，恨不得诺桑伯尔兰伯爵的公子（也叫亨利）、剧中的主角之一Hotspur(Henry Percy)是被仙灵掉包的原生儿子。（以下引文均为译文，一是应一个读者之求，二是因为我认为这是最好的中译莎士比亚作品，可惜只有这一部。后续再谈这个问题）。

第一幕第一场78行
国王亨利：
是啊，讲到这儿你反倒让我伤心，
让我嫉妒诺桑伯尔兰伯爵
怎么偏偏就有这个争气的儿子——
光荣的赞颂永远把他做主题，
他是丛林里挺出的最直的树干，
幸运也特别宠爱他，为他骄傲；
而我呢，越是听到人家夸奖她，
越是感觉到我的哈利的脸上
满是下流的污点。啊，假使
能证明我俩的儿子卧在摇篮里
被某个夜半来去的仙灵调换了，
把我的叫波西，把他的叫普兰塔金尼！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3张图片

（图：亨利四世对威尔士亲王恨铁不成钢）

剧作家在两部戏中都刻画了国王父亲对太子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直到上部的还有150来行就要结束的时候，国王才收回成见，重归父子之情。在这之前，哈尔就是一个跟着福斯塔夫混迹在伦敦酒吧和欢场的混世魔王。他和福斯塔夫更像一对父子。

至少，福斯塔夫是这么认为的。下部的最后一幕，福斯塔夫见到加冕为王的哈尔亨利五世的时候，这样呼唤他：
上帝保佑你，我亲爱的孩子。

可以确定，福斯塔夫爱哈尔王子，在较长一段时间也很享受作为王子的代理父亲。

第一幕第二场一开始就是这个大胖子和威尔士亲王飙戏，这是一幅1590年代伊丽莎白朝伦敦市井生活的写照。在这个市井中，福斯塔夫有很多称号：约翰爵士（一点不假，他曾被封为爵士），贾克爵士，忏悔先生，喝甜酒加糖的。在描绘他时，哈尔在玩笑中不遗余力不留情面：
一个充满了毛病的箱笼、只剩下兽性的面柜、水肿的脓包、庞大的酒囊、塞满了肠胃的衣袋、烤好了的曼宁垂肥牛、肚子里还塞着腊肠、道貌岸然的邪神、头发宾白的罪恶、年老的魔星、高龄的荒唐鬼。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4张图片

（图：1740年代舞台上的福斯塔夫）

王子在这市井中混迹得也很专业：
我现在真可以算是把最低下的调子都弹出来了。小伙子，我跟那批酒保拜了把子啦，每个人的小名我都叫得出……我一旦作了英国国王，东市所有的年轻小伙子一定全会为我尽力效劳。
此话不假。在《亨利五世》中，谙熟伦敦街道底层的哈尔统领英格兰的农民在法国作战，在最艰难的时候就用最能和底层人共情的演说鼓舞士气，终于以少胜多，成为英格兰战功最辉煌的国王。

其实所有的荒唐，都是哈尔王子在登基之前的自我教育，他只是需要一个“荒唐行为的导师和策动者”。包括Bloom在内的所有福斯塔夫主义者都很自然地痛恨哈尔，骂他伪善、无情。我并不认同。如果你要能热爱福斯塔夫，那也要接受世界的另一方面。对于哈尔来说，这个另一方面就是在他家王位并非正统、封建贵族贪得无厌、外敌虎视眈眈的环境下如何成为一个国王。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5张图片

（图：戏剧中哈尔并没这样，电视剧导演安排的）

我反倒不理解福斯塔夫主义者们对哈尔虚伪的指控，实际上，哈尔早在上一幕结尾独白中袒露心迹：
我早把你们看透了， 不过暂时
跟你们荒唐的把戏在一起凑趣。
在这一点上，我要学习太阳，
它也容许底下污秽的云彩
把它壮丽的容颜全然隐蔽
……
因此，我一旦抛开这放荡的行为，
把本来没打算还的债务还清，
大大地胜过我原来作下的诺言，
也就大大地超过人们的期望。
哈尔在为成为国王做一个大大的人设。关于哈尔和国王的父子关系，E.M.W.Tillyard给出颇有信服力的解释：亨利父子疏离感源于两个方面，一是他家王冠来自篡位，在中世纪的道义体系中难逃罪恶感，他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他对于要继承这个王冠所承担的国王责任也感到巨大压力。他和福斯塔夫鬼混是一种逃避和释放。他的独白中对他自己的真实意图已经说明，为了应对国王的重任他从底层进行自我教育。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6张图片

（图：伦敦东区酒馆）

在莎士比亚的英格兰历史剧中，《亨利四世》上下两部是散文比例最高的。伊丽莎白朝戏剧多是诗歌体，戏剧中上层社会人士对话，多数皆为素体诗。但是下层人士的对白都是散文（一个酒鬼的语言若是诗歌效果会如何？）。因此，哈尔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对话都是散文，他可以在同一场景中上句是散文，下句和官府说话用素体诗。
莎士比亚最幽默最睿智的散文都献给了福斯塔夫。这可能是为什么Bradley和Bloom这些浪漫派评论家对福斯塔夫五体投地地热爱的来源：通过散文的自由形式，福斯塔夫把英语应用到了极致，不论是狡辩还是说谎，控诉还是戳穿。
在下部第一幕第二场中，老头和大法官斗嘴，顺便针砭时弊：
在这种贩货争利的年头，什么美德也不中用。真正有勇气的人只好去斗狗熊；有辩才的人只好去当酒保，把绝妙的口齿都浪费在算账上；其他一切人所应有的才能，让这个下流的时代看起来，都是不值分文的。
揭穿世像是福斯塔夫智慧的一种，他对于所谓荣誉则是视若虚无。在王军和叛军决战前夜，这个“白胡子撒旦”说了一段莎士比亚全集中最有名的一段散文：
咳，没有说的，荣誉在后头督促着我。督促倒不要紧，我要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荣誉把我一笔勾销了怎么办？腿折了，荣誉能安得上吗？不能。胳臂折了呢？不能。能让伤口不痛吗？不能。那么说，荣誉的外科手段不怎么样啊？是的，不怎么样。那么荣誉到底是什么呢？一句话。荣誉这句话有什么内容呢？这荣誉是什么东西呢？空气。这倒挺上算。荣誉属于谁呢？星期三刚死去的那个人。他能感受到荣誉吗？不能。他能听到荣誉吗？不能，那么说荣誉是感受不到的了？不错，对死人说是如此；可以对活人说，能够活着享受荣誉吗？不能。为什么不能呢？因为旁人总少不了说闲话。好，那我可不要它了！荣誉不过是一幅挽幛；这就是我自己拷问的结论。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7张图片

(图：威尔第为这个胖子谱写的歌剧)

福斯塔夫这番荣誉问是对中世纪骑士精神的极端反动。本剧另一个主角是外号称飞将军的波西(Hotspur, Henry Percy)对荣誉则是纯粹贵族式的，中世纪的。他脾气火爆，武功高强，视荣誉为生命，恨不能上天摘星夺月装点自己的桂冠。作为叛军首领，他在决战前鼓舞士气时，与其是对士兵的宣言不如说是自己人生哲学的坦白：
啊，朋友们，生命的时光是短促的！
然而即使生命是随着时针，
永远在一小时之内就转向结束，
卑下地度过这一段也是太长了。
如果是活着，我们就践踏王侯，
如果死，死得好，有贵人和我们同死。
他说此话绝对是真诚的。当他决斗败于哈尔王子剑下，临终前如是说道：
啊，哈利，你夺取了我的少年。
失掉这脆弱的生命，我倒不伤心，
伤心的是你抢去了这么多荣誉。
这痛苦远过于你的剑给我的创伤。
但感情是生命的奴隶，生命是时间的
弄臣，时间衡量着整个世界，
迟早也会停止。啊，我本想预言，
但是死亡的寒冷泥污的手指
压住了我的舌头。不，波西，
你就是泥土，只能供——   （死）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8张图片

(图：哈尔王子与飞将军波西决斗)

就在战场的另一侧，福斯塔夫躲得远远的。在哈尔王子求助他借他武器时，约翰爵士给了一个酒壶。他自鸣得意地说：
我可不喜欢倭尔脱爵士这种咧着嘴傻笑的荣誉，还是给我生命吧！我要是能保全生命，那就没得说的了；如果不能，那么荣誉就是没人找它自己光临的，那也只好算了。

在哈尔与波西决斗的时候，福斯塔夫在边上装死，甚至骗过了哀叹这个“老相好”的哈尔。福斯塔夫等哈尔一走，滚爬起来，给死去的飞将军腿上补了一剑，由此宣称是他杀死了飞将军。在这档口，他在独白中有一段装死的逻辑：
假装？我真是胡说，我才没假装呢。死了才是假装，因为一个人没有生命，岂不是假装的人吗？可是假装死了，借此脱生，就不是假装。这正是真真正正一点也不差的生命的表现。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9张图片

（图：“给我生命吧”）

”Give me life.“ 这是Bloom歌赞福斯塔夫时最喜欢引用的一句话。他说，这就是福斯塔夫永恒生命力的源泉。他甚至认为，在精神上福斯塔夫就是剧作家本人。《发条橙》的作者安东尼·伯吉斯在他撰写的《莎士比亚传》中如此哀叹：福斯塔夫精神在当今世界已微乎其微，所剩者也将随着国家权力的扩大而被肃清。

不管你爱不爱福斯塔夫，是这个胖子成就了璀璨的《亨利四世》。以至于，女王看完后很不过瘾，下旨要求剧作家让这个胖子演下去。但是莎士比亚早已经安排福斯塔夫在《亨利五世》中郁郁而终，未露一面未说一词，因此只好编写一部《温莎的风流娘们》，让他在女人堆里做一个平凡的胖子。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10张图片

（图：哈尔龙潜街头）

2012年BBC电视剧集《空王冠》中，抖森（Tom Hiddleston）演哈尔王子，Simon Russell Beale饰演福斯塔夫。在第二幕第四场，哈尔打劫了福斯塔夫党徒打的劫，回到Eastcheap野猪头酒馆，戏弄福斯塔夫一番，之后上演假扮国王与王子的对话。这是整部戏剧中最重要的一场戏之一。福斯塔夫假扮哈尔王子，对假扮国王的哈尔说：
千万不要把他从你的哈尔身边驱逐走，千万不要把他从你的哈尔身边驱逐走；要驱逐走胖贾克，就把全世界都驱逐走吧
哈尔答道：
“不错，我一定就这样办”（I do, I will）
哈尔王子说这话时只有他自己内心知道在这场闹剧中这是唯一一句真话。也是最悲情的一句。抖森和Beale这段的演出是我看过的版本中最好的。抖森说出这句话时，他眼睛里难掩愧疚之情，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句真话。福斯塔夫在呼吁不要放逐这个胖子的时候，神情也是非常真挚，因为他说的是真话。而在舞台剧中，这个细节经常被喧闹的现场掩盖。同时要指出的是，吴兴华对这句的翻译可能是上下两部戏剧翻译中唯一的败笔，”不错，我一定就这样办“ 远远没有传达出"I do, I will" 这四个单音节字蕴含在上下文中的悲情。

王冠，空王冠：莎翁笔下权力的游戏（五） 第11张图片

（图：哈尔成为亨利五世）

在《亨利四世》下部中，福斯塔夫和哈尔只有在两个场景中同时出现。第二次是在哈尔登基成为亨利五世的时候，从乡下快马加鞭赶回伦敦的福斯塔夫面对这个新国王，他曾经的影子儿子。

第五幕第五场
福斯塔夫：

我的王！我的神！我和你讲话哪，心肝！
亨利国王：
我不认识你， 老头子，去跪下祈祷吧!

头发都白了，做小丑多么难堪！
我很久以来梦见过这样一个人：
吃得圆滚的，上年纪，满嘴脏话；
可是，醒来了，我自己憎恶我的梦。
以后把身体缩小点，多加点德行吧；
别狼吞虎咽了，要知道坟墓为你
张着嘴，比任何别人要阔大三倍。
不要用愚蠢无聊的笑话回答我，
别妄想以为我还和旧日一样。
上帝晓得，全世界也将要看到
我已经抛弃了我自己过去的为人，
同样我也要抛弃我那些伴侣。
这是令所有福斯塔夫主义者最痛心疾首的场景。此后，这个“荒唐行为的导师和策动者”将在下一部戏剧中未露一面而被房东太太宣告死亡（The king hath killed his heart）。余下的戏则属于英格兰的理想国王亨利五世。

《亨利四世》上下两部多数时候充满幽默喜乐。但是天才剧作家让观众和读者切肤感受到真实的人生悲喜交加。在你充满希望的时候，他交代一出悲情的结局。我原谅哈尔，也同情福斯塔夫。在伊丽莎白朝后期，焦虑重重的英格兰需要一位完美君主的鼓励，伦敦三教九流的普罗大众需要一位不朽谐星的欢笑。

莎士比亚给了他们全部。

公众号：对白说
作者：絮語



上一篇：外科护理学名词解释
下一篇：Séparation Des Pouvoirs世界线：第二次大革命战争（PART-3 ...
标签：英国法国教育权力的游戏玫瑰战争
@
免
责
声
明
1.西兔生活网 CTLIVES 内容全部来自网络;
2.版权归原网站或原作者所有;
3.内容与本站立场无关;
4.若涉及侵权或有疑义，请点击“举报”按钮，其他联系方式或无法及时处理。
举报

关联主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返回列表
高级模式
B Color Image Link Quote Code Smilies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od555白金会员

0关注

5粉丝

437帖子

热门图文
热门帖子
排行榜
  • 日
  • 周
  • 月
活跃网友
返回顶部快速回复上一主题下一主题返回列表APP下载手机访问
Copyright © 2016-2028 CTLIVE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西兔生活网  小黑屋| GMT+8, 2024-4-28 1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