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些所谓组织严密、深思熟虑、似乎无懈可击的知识接连不断地从教师口中和教科书的纸页上涌出时,人们便掉以轻心,无法察觉其中可能的错误。所有国家的各级教科书都充斥着错误、过时的理论、错误的表述以及对现代社会不重要的大量事实类知识。然而,它们都被当作「唯一的真理」来介绍。学生们很少被鼓励去质疑老师、权威,尤其是质疑教科书。这种被动的学习方式使怀疑心变得迟钝。与此相反,在自由学习中,学习者的头脑不断受到虚假信息的轰炸,所以怀疑精神是头脑最应该被武装的宝贵品质之一,尤其是在接触网络信息时。现在,知识唾手可得又很廉价,但与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机会成本,你得到的信息可能都是好的,也可能都是坏的。虚假信息就像病毒一样,它往往会在健康的头脑中慢慢诱发免疫力。这种免疫力是基于广泛而连贯的知识。为了发展这种质疑能力的系统,健康的学习内驱力不可或缺。然而,学习内驱力是在学校教育过程中最先丧失的思维品质之一。到 13-15 岁时,大多数孩子对学校提供的所有知识领域的兴趣都会枯萎。没有质疑能力系统的头脑在处理网络上的大量知识时无能为力。这种被钝化的怀疑心是 John Holt[49] 高声疾呼的主要动机:「学校是孩子们学习如何变傻的地方」。 接触过“全知全能”学校教育的学生处理多样性知识的能力减弱了。 5.8消极的注意力分配模式
很多教学研究文献记载了寻找帮助的习惯。我在此仅引用 David F. Lancy 的一段话:
如果儿童必须身处于环境中并从中学习(Gaskins & Paradise, 2010; Rogoff, Correa-Chávez, & Cotuc, 2005),其注意力特点非常不同。把乡村儿童,以及母亲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移民儿童邀请过来,让他们学习制作东西(例如折纸人物) ,他们更依靠观察专家的操作,或其他儿童的尝试。另一方面,观察更“受过学校教育”的实验对象,他们很少注意示范,只等待(或寻求)老师的解释和口头指导(Correa-Chavez & Rogoff, 2005)。
如果你有不好的学习习惯,学习的效率就会很低,所以进行学习的成本比它本该花费的要高很多。越是重要的课题,你在学习时就越容易遇到它们。所以重要的课题学习成本的预估也更高,更容易受毒性记忆的影响。换句话说这会导致毒性记忆在知识领域中传播。如果 X 是有毒的,而你需要它来学习 Y,Y 就可能成为有毒的。如果你有严重的数学焦虑症,而数学又在多个学科中被作为工具,那么对数学的焦虑可能转移到其它学科。
在学校,你会受到老师的压力。我归纳了一下,认为在工作中我也会受到同事或老板的压力。在学校里,我被引导去学习细枝末节,无论多么不重要,以避免在这些细节上被检查而不知道这些细节,从而受到惩罚。观察一下当我不在学校但仍在被这种学校习惯影响时会发生什么:我正在学习一些我感兴趣的 X 概念,在我学习 X 的来源中,我看到 Y 被提及。在观察到 Y 之后,我认为它并不重要,所以我的第一反应是忽略它。但随后压力就来了:「如果我在 Y 上被检查怎么办?」。做检查的对象将不再是一名教师,所以我的第一个猜测是,它将是我未来工作中的某人。即使我还没有工作,但我仍然想象有人在 Y 方面对我进行检查,我不知道,结果是我受到惩罚。于是我开始基于想象的压力学习 Y 的知识!
我看到一个既不有趣也不值得追求的概念 X,我的第一反应是忽略它。但随后我构思了一个场景,在这个场景中,我将不得不在某个想象中的工作场所学习它。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会遇到同样的不快,但我必须学会它,否则我就会被解雇。因此,我推断:「我必须教会自己在不愉快的情况下学习,因为在工作中,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愉快的,我必须训练自己处理这些情况。」换句话说,我推断在工作中学习会令人不快,所以我必须教自己处理这种不快,训练自己为了更大的利益(获得报酬,这将导致自由,这将导致良好的学习)而克服它。所以我会为了这些原因开始学习 X。这提高了对 X 的兴趣,但并没有提高多少,我不得不被它拷打般的地去「学习」它。我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不感兴趣的概念,在将来我为了解决工作中的问题而不得不学习时,可能会更感兴趣,因为对信息的评价会有所不同。工作问题与目标有关,所以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的信息是有价值的,所以学习这些信息会有很好的感受。当看到X时,它并没有与当前的目标相联系。但在工作中,目标将是:解决工作问题-->金钱-->自由。
一旦有问题需要解决,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年人往往会在书本(或在线手册)中寻找现成的解决方案。受过教育的成年人不会去探索或解决问题,而在「相关书籍」中缺少解决方法时感到无能为力。当电脑出现问题时,一个受教育的成年人会一丝不苟地研究说明手册,而不是进行探索式学习。与此相反,我那聪明叛逆的 12 岁表弟宣称「说明书是给白痴看的」。他的意思是,对用户友好的软件应该是开箱即用的(据说 SuperMemo for Windows 不是这样的?(译注:确实))。他可能是一个极端的例子,然而,大多数答案今天确实可以在谷歌上找到。好书在全面研究较庞大的知识领域时仍然是有用的,然而,我怀疑我是否会进行系统的书籍阅读。我的好习惯截然相反。我喜欢渐进阅读。 6.17 从头到尾的阅读方式
在学校,我们阅读教科书。我们从第一页开始,到年底时,我们会在「结束」页结束。书中的知识应该是一层一层地建起一座知识的房子(正如 Sal Khan 在他的建筑工地的比喻中所设想的)。这种确定性的线性过程在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还向学生灌输了从头到尾阅读的恶习。我在 1990 年离开学校时也有这样的习惯!然而,由于我在选择书籍时总是非常谨慎,我的大脑才幸免于难(见:我如何发明完美的学校教育[80])。
在自由学习中,我们以树状的方式探索世界。我们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从一个链接跳到另一个链接,我们在代表相反观点的作者之间跳来跳去。这个过程的一个很好的比喻是渐进阅读。SuperMemo 集合中的知识树是这个过程的珍贵记录。它直观地说明了大脑是如何在学习内驱力的指导下工作和兴趣传播的。这类似于扩散激活,只不过这个过程被扩展到大脑的范围之外。
相反,从头到尾的阅读是非常无效的,从长远来看,甚至会带来心理负担:
经过多年在学校的死记硬背,我们养成了基于枯燥事实的简单推理习惯。我们不是通过对现实建模来得出适用的结论,而是倾向于制定一套简单的「如果-那么」规则,像乘法表上的条目一样可以被记住。肤浅推理的主要受害者之一是我们的健康。我们倾向于过度反应,过度依赖健康服务,滥用诊断工具,过度诊断,最糟糕的是,对健康进行过度干涉。饮食时尚和补充剂是过度干涉健康的主要例子。
一组简单的「如果-那么」规则可能很容易导致错误的结论。这些规则可能会说:(1)维生素 A 对健康很重要,(2)如果一种补充剂对健康有好处,就服用它,(3)如果某种东西对你有好处,这种东西越多对你就越好。在维生素 A 的摄入中参考这些规则可能导致死亡。即使是水也能杀死一个马拉松运动员(见:水中毒)。
著名的探险家 Mawson 和 Mertz 是高维生素 A 的受害者。学校教育压制了探索。这就是为什么探险家很少表现出学生心态。 一个无知的农民可能比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疑病症患者表现得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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